關文柏在算時間，3個多月？4個月？
    9月份到12月份，差不多是這個時間。
    “徐總到底想幹什麽？”
    “打算一個人養？”
    一陣北風卷過，小區裏顯得很空蕩，光禿禿的樹枝在風中發出“嘎吱”的脆響，關文柏裹緊衣服嗬出白氣剛一出口，就被風吹散了。
    地上煙蒂越來越多，他撿起丟垃圾桶。
    又去外麵小賣部買一包。
    這晚沒覺睡了。
    手機收到單偉一條信息，隻有一個字。
    單隊長：等！
    等什麽？
    從郡沙飛滬市需要2個小時左右，加上中間時間至少6個小時，關文柏理解的是要自己守住，怕徐曼曼和肚子裏麵孩子又不見了。
    “看吧，徐總的父母會是什麽反應。”
    “徐總肚裏懷的是臻然趙總的骨肉....”
    “在澳洲開價50億美金的人，建兩棟辦公樓和商場的人.....”
    關文柏在滬市沒見人來找過徐曼曼，現如今徐總肚裏懷的是什麽？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管老板和徐總感情如何，關文柏作為一個男人有老婆和孩子，他太懂男人了。
    孩子是自己的！！！
    說最難聽的，女人可能會是別人的，但孩子是自己的！
    晚上10點。
    關文柏抬頭看眼，三樓，燈滅了。
    徐曼曼沒去醫院拿掉，選擇了就走下去！
    這條路會走很艱難。
    沒有父母幫助，每個月反而還要給父母3千，徐曼曼平躺床上一時間迷茫了。
    不是迷茫要不要孩子，是人要生活，生活需要錢。
    房租是錢，吃飯是錢，什麽都需要錢。
    可徐曼曼不是考公，不是國企，私企招聘沒人會要孕婦。
    這套房子租金3000，徐曼曼一直不是個節省的人，徐則棟從來沒在金錢上苛待過她，如果沒懷孕，她能很好養活自己。
    如果是趙今安和劉闖峰，他們不會初來乍到租3000的房子。
    這就是成長環境造成人與人之間的區別。
    “明天換個租金便宜點的房子。”
    借著月光，徐曼曼目光投向桌上的愛馬仕。
    沒了板栗，這是趙今安唯一送徐曼曼的禮物。
    找不到工作，徐曼曼大著肚子做不出推車出攤的活，她決定學劉闖峰和穀超承先開個掏寶店，自己隻適合做這樣的工作。
    未來幾年，孩子上幼兒園前，自己都沒法出去工作。
    徐曼曼沒想過網店也沒那麽好開，雙十一後知道的人多了，競爭大了，如果需要打包快遞，大著肚子還要蹲下來打包。
    找到出路，迷迷糊糊徐曼曼稍稍安心睡著了，一手放肚子上。
    郡沙。
    梁慧珍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年了，曼曼去滬市半年了....”
    徐則棟在窗戶前單手叉腰，點燃一支香煙回道：“滬市那麽大怎麽找？你知道他在哪個公司上班？住哪裏？”
    “陳澤又談女朋友了！”梁慧珍說。
    徐則棟沒說話。
    梁慧珍氣憤道：“虧我們以前對他那麽好，楊姝美創業時把他丟我們家吃飯.....”
    “是曼曼不肯和陳澤好了....”
    徐則棟講道理說，他培養了20年的女兒，連大學專業都選的工商管理，為的是以後好接楊姝美的班。
    梁慧珍陰陽怪氣：“是金融危機過去了，楊姝美又起來了....”
    飛機上。
    趙今安閉目養神，一句話沒說。
    他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往機場，買最近飛往滬市航班。
    有太多思緒需要理清，又沒法理清。
    涉及的人和事太多，從奶奶到嬸嬸，她們心裏的人是蘇緬。
    奶奶和嬸嬸會喜歡徐曼曼嗎？
    會接受徐曼曼嗎？
    還有蘇緬。
    趙今安怕傷害到蘇緬，蘇緬一直沒懷上，他發現渣男沒那麽好當。
    至於段秋萍。
    徐曼曼想到了段秋萍，趙今安沒想過段秋萍，單偉和朱華峰對視一眼，大氣不敢喘，他們和關文柏想法一樣。
    “公司要變天了！！！”
    “公司曾經雙巨頭到沈總一家獨大，現在徐總挾‘太子或公主’強勢回歸，就問公司誰還能抗衡徐總！？”
    “郡沙要變熱鬧了！”
    他們都是想的趙今安的產業，太多錢了啊！
    淩晨2點抵達滬市。
    趙今安快步走出機場，搭出租車直奔關文柏發來的地址。
    關文柏守在馬路邊，走來走去讓自己暖和點，見兩台出租車靠邊停車，他趕緊迎上去：“老板，徐總10點關燈睡覺了。”
    趙今安看下時間，2:42，朝小區走去。
    “老板，這邊。”
    關文柏走前麵帶路。
    “你們....找誰？”
    一個老頭似保安正打瞌睡，看見那麽大一群男人，仗著膽子問道。
    “我，我報警了啊！”
    這群人太像黑社會了，保安還很負責。
    趙今安和關文柏沒搭理保安，朱華峰掏出煙笑嗬嗬朝保安走去又幫忙點火：“大叔，我們來找人，認識熟人.....”
    “找人？不是綁人？”
    保安表示懷疑。
    “老板，三樓。”
    關文柏在單元門樓指著樓上說。
    趙今安停住腳步，點燃一支香煙。
    關文柏說：“小區是不太好，不過離徐總上班公司還算方便，主要乘地鐵方便，滬市不比郡沙，不過徐總辭職了....”
    “呼——”
    趙今安呼出一縷白煙，看向關文柏。
    關文柏點頭：“沒猜錯，徐總抱著紙箱....是辭職了。”
    “在地鐵扶住肚子，滬市地鐵人多擠，公交車擠....”
    “老板是我失職了，徐總認識我，我不敢靠太近，所以才發現徐總肚子....”
    “嗯。”
    趙今安點了點頭，遲疑腳步邁上樓梯。
    關文柏指著門牌302：“老板，是這套。”
    看著有鐵鏽的防盜門，趙今安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咚，咚。”
    “老板，有門鈴。”
    單偉小聲提醒道。
    趙今安按了，壞掉的。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手機關機了。
    隻能又敲門。
    “咚，咚。”
    大概過了5分鍾，房內傳出警惕聲音。
    “是誰？”
    “是我。”
    房內沒了聲音。
    徐曼曼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下時間3:05，她沒想到趙今安會半夜站在自己家門口，快4個月了，趙今安有蘇緬。
    徐曼曼說了自己不是個好女人。
    她沒後悔。
    她知道趙今安沒法做，不好做。
    徐曼曼找了件寬鬆外套遮住肚子，在門口捋捋頭發調整好情緒才開門。
    “今安，你來了。”
    趙今安瞄眼徐曼曼肚子，走進來，嗅了嗅朝餐桌走去。
    餐桌擺著一桶方便麵。
    12月的寒冷，上麵一層紅油結凍了。
    單偉和關文柏以為趙今安會好好哄幾句徐曼曼，懷孕的人情緒容易波動，徐曼曼這種特殊情況得抑鬱症都有可能。
    隻見趙今安伸手指頭到方便麵，沾點紅油放自己嘴裏。
    徐曼曼站客廳看著趙今安，沒有表現驚喜。
    “搞什麽？”
    單偉和關文柏對視一眼，看不明白了。
    “啪”的一聲。
    趙今安突然很生氣，掃掉餐桌方便麵，地上、餐桌和牆上一攤油和碎方便麵，他轉身看向徐曼曼：“為什麽不說？”
    徐曼曼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