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姝美來臻匯選采買年貨，臨近春節，臻匯選人山人海。
    年味十足。
    臻匯選張燈結彩，楊姝美猶豫了會推著購物車上了三樓，在走廊拐角俞菲截住，過了會俞菲請楊姝美進去。
    “趙總！”
    趙今安抬頭笑笑：“阿姨，回來了？”
    “回來過年。”
    陳澤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會在趙今安麵前有點拘謹，楊姝美又恢複了豐腴身材，俞菲放下一杯茶關門離開。
    看著眼前的男生，兒子的大學室友，楊姝美內心說不出什麽感受。
    趙今安從來沒聯係過楊姝美，更不可能脅迫楊姝美做什麽。
    楊姝美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今安，陳澤的事我替他向你說聲對不起。”
    趙今安笑了笑：“我和他是同學，沒什麽生死大仇。”
    楊姝美坐沙發捧茶點了點頭：“臻匯選生意很好。”
    “臻然生意更好。”
    趙今安實話實說：“臻匯選就賺個吆喝。”
    楊姝美：.....
    這生意你說賺個吆喝！？
    楊姝美不清楚臻匯選具體營業額，但做生意的能猜出個大概，結合零售業平均淨利潤率一年大幾千萬叫賺個吆喝？
    後麵想想又覺得這句話沒說錯。
    臻匯選這點錢還不夠寰宇港務銀行貸款利息。
    趙今安淡淡笑道：“阿姨廠裏效益怎麽樣？”
    “還好。”
    “陳澤呢？”
    楊姝美苦笑道：“他不能和你比，早上出門又和高中同學去玩了。”
    趙今安點了點頭。
    臻匯選放著一到春節商場最喜歡放的劉德華版《恭喜發財》，關著辦公室門還能聽見。
    陳澤回了郡沙，聚完大學同學，又約曾經高中同學聚會。
    406也聚了，沒有徐曼曼。
    沐瑤開寶馬，沈子言開奔馳，沐瑤對張慧說聚完餐回家。
    “....”
    張慧欲言又止：“瑤瑤，你不去臻匯選？”
    沐瑤說算了。
    時隔半年見到沐瑤，沈子言和姚莘愣了一瞬。
    “瑤瑤，你化妝我差點沒認出來！”
    姚莘驚呼向前抱住沐瑤，大概和陳澤在機場見到沐瑤感受一樣。
    沐瑤抹了口紅笑著說：“我本來從事這行啊。”
    沈子言朝沐瑤微笑點頭：“回來了？”
    沐瑤說：“回來了。”
    曾經的敵視，讓二人心中還是有點隔閡，姚莘一手拉住沈子言一手拉著沐瑤，沐瑤一直沒回郡沙，是真退出了。
    三人在一家西餐廳找空位坐下。
    半年未見姚莘嘰嘰喳喳問沐瑤各種問題。
    最後問道：“瑤瑤，你怎麽總是跑H國？”
    沐瑤切著牛排說：“下次去就...不想回來了。”
    中間停頓了一下。
    停頓那一下是“蘇緬懷孕了”，沐瑤不想回來了，她和沈子言不一樣，趙今安最初是沐瑤男朋友，隻屬於沐瑤。
    沒有蘇緬，沒有沈子言和徐曼曼。
    空氣一下變得很安靜。
    姚莘像是理解沐瑤心理，曾經擁有和未曾擁有不一樣，沐瑤沒問沈子言和姚莘工作方麵的事情，沒什麽好問的，在趙今安公司還能有什麽事？
    除非公司破產，不然沈子言和姚莘沒什麽吐槽的。
    隻有公司員工背地裏吐槽沈子言和姚莘的份。
    “也不知道曼曼在哪？”
    姚莘突然感慨一句。
    406聚餐肯定離不開這一句，沈子言和沐瑤有點刻意回避，姚莘主動提起，沐瑤想了想說：“回來了吧。”
    “回來了怎麽不聯係？”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她們都不知道徐曼曼當初為什麽從臻匯選辭職，又沒有和陳澤走到一起去羊城發展。
    隻知道徐曼曼和父母關係不太好。
    這點是她們沒想到的，徐曼曼從沒在宿舍表露出來，還是姚莘拿到徐曼曼留下的紙條見到梁慧珍才推算出來。
    “我媽來了，我下午開車回去了。”
    沐瑤搶著結了賬。
    沈子言和姚莘知道沐瑤年後會直接去羊城，也許以後更難見麵了。
    如果去了H國，大學宿舍情誼到此就打止了。
    從餐廳出來，北風襲來，沐瑤拿出車鑰匙“滴”的一聲，拉住駕駛座車門，停住，看向沈子言，定定看著沈子言。
    “再見。”
    沐瑤終究什麽都沒說，開車走了。
    中間沒有談及一句趙今安。
    寶馬匯入馬路車流，沈子言雙手插兜：“瑤瑤說曼曼回來了。”
    “怎麽可能！？”
    姚莘環顧一圈：“我還問陳澤了，陳澤說沒有，曼曼沒回家。”
    關文柏打了電話給趙今安，說徐則棟和梁慧珍去了趟滬市。
    傍晚。
    關文柏開著豐田霸道，徐曼曼坐後排出了小區。
    此時徐曼曼肚子快5個月了。
    豐田霸道停在單元樓不遠處，徐曼曼注視著自己生活了20年的地方，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又是什麽心情。
    從這個門出去是大二，一個青澀大學生，兜裏揣著4百塊錢。
    現在....還有4個多月就當媽媽了。
    大概20分鍾後徐則棟開著黑色桑塔納下班回來了，梁慧珍提著一袋東西，應該是買的年貨，不多，下車後和盧嬸聊天。
    盧嬸拍著梁慧珍胳膊，梁慧珍聽著點頭。
    小年過後，濕漉的地麵還留有一地紅色紙屑，總有人會放鞭炮。
    關文柏瞅眼後視鏡小聲道：“徐總，老板說隨你。”
    徐曼曼就坐後排靜靜看著，沒下車。
    關文柏：.....
    清官難斷家務事，關文柏認為趙今安是對的。
    隻一點，關文柏覺得徐曼曼就像個“木頭人。”
    徐曼曼摸著肚子透過車窗看徐則棟和梁慧珍，看不出有任何情緒。
    外麵，風呼呼吹。
    小區仿佛有年味了，下點雨才有年味，有男孩在扔鞭炮，“啪”一甩一個，徐則棟抽支煙一臉不耐煩催促梁慧珍上樓。
    上樓之際，徐則棟看眼白色豐田霸道。
    這次徐曼曼沒閃躲，迎著徐則棟目光。
    徐則棟停住腳步好像在問盧嬸：誰家親戚的車？
    盧嬸也看向豐田霸道，搖頭。
    “.....”
    徐則棟下意識往這邊走，關文柏緊張了，抬頭看後視鏡，徐曼曼注視走來的徐則棟紋絲不動，依舊沒有閃躲。
    走著走著，徐則棟停住腳步又折返回去。
    這一切都在徐曼曼預料之中，如果是以往的徐曼曼，豐田霸道會馬上啟動“逃離”，徐則棟篤定徐曼曼看見自己就像老鼠看見貓。
    而徐曼曼太了解徐則棟了。
    又過了會楊姝美和陳澤回來了，徐曼曼依舊這樣看著，仿佛在看自己的過往或未來？
    如果趙今安在這裏，會說是過往。
    “回吧。”
    徐曼曼看完說，豐田霸道啟動離開。
    出小區，徐曼曼摸著肚子依然沒回頭，就像大二從這個家離開。
    .....
    地下停車場。
    角落停著一台奔馳，沈子言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睛盯著電梯口。
    姚莘不知道怎麽辦了，她怕了。
    她們一路跟蹤劉曉靜，劉曉靜從臻匯選提了東西進電梯，劉曉靜是徐曼曼的助手，徐曼曼回來了，真回來了！！！
    一切都對應上了！！
    隻求最後驗證！
    “子言，我們先走吧，也許不是曼曼....”
    “不走！”
    姚莘不敢撞破，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敢撞破，就想雙方有緩和餘地。
    這要是徐曼曼回來“偷”了趙今安，沈子言一直在公司“堅守”，姚莘不敢想沈子言和徐曼曼會爆發什麽衝突。
    還有，回來就回來，曼曼為什麽要“藏”起來？
    “瑤瑤，你是一走了之了，子言聽進去了啊！”
    姚莘在心裏哀嚎，她也想消失了。
    手機還被沈子言沒收了，擺在中控台，防止姚莘給趙今安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