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車內氣壓很低。
    單偉認真開車不敢出聲，他們也明白一個道理：沈子言越生氣代表越有可能回臻然，而沈子言卻大方揮手離開了。
    沒人再問賭注的事情。
    他們開始以為沈子言就算今天不回，過段時間氣消了就好了。
    公司雙巨頭似乎隻在趙今安返校那天同框過。
    趙今安坐後排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
    同坐後排的俞菲不停偷瞄趙今安，她看不懂曾經的同桌了，但認真回想趙今安好像一直是這樣安靜的性格。
    和沐瑤分手也很冷靜和安靜，沒有糾纏，沒有弄得人盡皆知。
    按理說不應該的。
    就算是大老板也才大四學生，總會有點情緒表達。
    “我當舔狗了？”
    俞菲是認可這句話的，她沒想到趙今安會第一時間追到蘇城來。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俞菲是秘書，不要俞菲，駱瑾芝和姚莘都明白臻然有沈子言更好，沒有，臻然也不會說就運營不下去。
    趙今安撥弄手機，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風景。
    出了蘇城，天氣又陰沉下來。
    他撥通馬老師電話。
    “喂，趙總？”
    馬老師的日子好過了，易趣網徹底沒了追趕信念，PDD橫空出世時間還早，電商領域掏寶現在一家獨大，沒一個能打的。
    2009年雙十一後，入駐商戶和用戶注冊數據暴增，直通車又找到公司盈利模式。
    這不是2008年的馬總和掏寶了。
    趙今安和馬總打過一聲招呼，希望給沈永譚一些流量傾斜，但沒給錢，現在對馬老師說：“馬總，一天一萬塊錢直通車，錢我會叫財務轉給你公司....”
    “哈哈哈，趙總，一天一萬夠了嗎？不來個三五萬？”
    電話那頭馬老師笑道。
    一天一萬一年就是365萬，沈永譚店鋪後台看不見“投流”數據，馬老師表示這是技術小問題，他不明白趙今安為什麽“做好事不留名。”
    天天投流一萬塊錢，沈永譚和陸玫筱不會察覺，隻會覺得掏寶流量一直這樣。
    他們花錢開直通車，隻會在這1萬基礎上加。
    “子言，今安對你....”
    俞菲靜靜聽著，她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子言，今安沒對瑤瑤這樣...”
    俞菲隻能在心裏默默對比。
    沐瑤回郴城了。
    姚莘問她回郡沙嗎，她沒回郡沙。
    郡沙。
    唐曉晴拿到沈子言手機，自稱是沈子言的助手。
    這是很聰明的做法。
    唐曉晴不確定沈子言會不會回來，給了足夠多台階和體麵，駱瑾芝對唐曉晴大為讚賞，她不喜歡“落井下石”的人。
    最關鍵是唐曉晴把自己位置擺很低，和任何人不爭不搶。
    不僅是幫蘇緬洗澡，沈子言一樣。
    唐曉晴最先知道了，沒有瞞著她。
    她又找去了徐曼曼。
    其實蘇緬和沈子言都知道了，好像沒有誰好隱瞞的。
    徐曼曼直挺挺坐軟椅，依舊摸著電腦鍵盤替趙今安處理工作。
    她算到趙今安開車去追沈子言了。
    桌上手機很安靜。
    姚莘和沐瑤都沒打電話和發信息來。
    “叮咚！叮咚！”
    大學室友姚莘沒來，唐曉晴提著新鮮水果來了。
    開門。
    唐曉晴笑容燦爛，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看徐曼曼肚子。
    “哇，曼曼，我好羨慕你。”
    徐曼曼：......
    這是什麽話？
    “嘻嘻，你懷的是今安的孩子。”
    “晴晴，謝謝你。”
    除了王金茹，唐曉晴是第一個表示祝福的，俞菲和劉曉靜是公司職務問題，唐曉晴一來就進廚房洗水果，小嘴叭叭叭個不停。
    提醒徐曼曼懷孕要注意什麽，好像她生過孩子一樣。
    看著廚房忙碌的唐曉晴，徐曼曼在情感表達是有點木訥，要說心裏不觸動是假的....反而是師大的唐曉晴。
    老實說徐曼曼以為“那個人”會是姚莘。
    不是說一定需要，是每個人對自己身邊朋友會有個判斷。
    “曼曼，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徐曼曼站廚房門口，看著唐曉晴搖頭：“晴晴，我沒肚子餓。”
    “你懷孕了不吃不行。”
    唐曉晴洗個大蘋果遞過來：“先吃個蘋果，吃蘋果好，你和今安都長那麽好看生出來的孩子肯定特漂亮。”
    “.....”
    徐曼曼拿著蘋果張張嘴，把那句話咽下去。
    就是不管男孩女孩，唐曉晴想孩子喊她聲幹媽小媽都行，或者姨姨，隨便唐曉晴自己，誰知道唐曉晴願不願意。
    唐曉晴和劉美娥春節不回老家過年，趙今安這年趙有財辦酒才回去了，奶奶和嬸嬸都喊他多陪陪蘇緬和徐曼曼。
    王金茹悄悄對趙今安說“曼曼生孩子了，奶奶答應去郡沙住幾天，現在奶奶天天算日子，算曼曼哪天生，算蘇緬哪天預產期。”
    有高鐵了，趙今安喊奶奶來郡沙玩幾天，說坐高鐵不暈車。
    奶奶和上一世一樣怎麽都不肯來，她說自己年紀大了，和你們年輕人生活習慣不一樣，奶奶是怕影響年輕人感情。
    趙國華打電話來說奶奶一個人去了後山。
    後山埋著趙國慶。
    趙今安創立公司賺錢了，奶奶沒去，她喊趙國華去的，現在蘇緬和徐曼曼懷孕了，奶奶一個人提點東西去了後山。
    餘靜和顏希團隊在比利時，根據包婉胭發來的信息，她們和比利時、荷蘭方麵取得了聯係。
    對於臻然營銷總監的離職，餘靜隻是惋惜一聲，顏希沒任何反應。
    這個太簡單了。
    臻然沒合適的人才，找獵頭公司挖個職業經理就行。
    臻然、臻匯選、寰宇港務都沒有技術壁壘，不是光刻機、芯片等產業，這些產業離開一些技術大拿可能公司會很難運營。
    除了餘靜的顧問費，顏希團隊有工資拿，趙今安還給了她們工作室8百萬勞務費。
    這一年顏希團隊談成了西貢港、班泊裏港、鯨背山。
    隻和巴西的淡水河穀公司接觸“失敗了。”
    PSA國際港務談著談著，沒想到會跳出一個寰宇港務。
    PSA國際港務是新加坡一家公司，運營著目前全球第一大港：新加坡港。
    業務遍及全球，國內的天津港，羊城港、大連港等它都有股份和一些碼頭業務，屬於全球港口運營商的前三甲。
    這個競爭對手很強大，趙今安打個電話給包婉胭。
    電話無法接通。
    兩天後，有個男人打電話來，說包婉胭跑非洲大草原去了。
    荷蘭要出售特許經營權的不是整個鹿特丹港。
    鹿特丹港是歐洲最大、最繁忙的港口，它不是一個單一的碼頭，而是一個由眾多港口和碼頭區域組成的巨大綜合體。
    鹿特丹港區從市中心向北海方向延伸有40公裏，分為馬斯河沿岸區域、馬斯夫拉克特港區、歐羅波特港區。
    這次出售的是，最外端的馬斯夫拉克特港區的幾個碼頭。
    餘靜把地圖都繪製好了，拿紅筆連線，說寰宇港務很需要這幾個碼頭。
    “.....”
    趙今安笑著問：“餘老師，寰宇港務不需要哪幾個碼頭？”
    就連顏希都想吐槽，餘靜這麽畫線，那線條肯定越密越好，組成一個全球網絡，關鍵是你得有那麽多歐元和美金啊。
    目前寰宇港務隻能自給自足，養那麽多員工還有港口建設都是錢，還不能給集團公司提供可觀的盈利。
    再加上有銀行貸款要還。
    迪拜世界集團有債務危機，在打包出售港口股權，但PSA國際港務沒有債務危機。
    包括和記，國內的中遠海運、招商J港口等企業都趁此機會出海買港口。
    這是大趨勢。
    從2010年起，國內很多企業都開始往外走，特別是一些基建企業。
    除夕前夜。
    羅建成從澳洲飛回來了，他約趙今安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