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成隻是一個代言人。
    代表誰不知道。
    “趙總，鯨背山你有35%股份。”
    “我都不玩了，在乎那35%？”
    趙今安擺爛。
    “我轉手賣給必和必拓，你說他們掏不掏錢？”
    “....”
    羅建成看著趙今安，判斷幾分真幾分假。
    賣給必和必拓不僅是錢，是全球鐵礦石議價權。
    趙今安打開精致盒子，拿出一支雪茄，剪口，沒找到合適火源，拿個1塊錢打火機點燃。
    酒店房間鴉雀無聲。
    “....”
    餘靜和顏希對視一眼，她們都不知道趙今安是不是嚇唬人。
    此舉，也許趙今安在國內會寸步難行。
    趙今安一臉享受，兩根手指頭捏住雪茄，一副“要死不活”模樣。
    這是掀桌子了！
    什麽大局？
    自己的錢，自己的港口想怎麽玩怎麽玩。
    國內誰的手能插到海外港口？
    “趙總，沒表麵看起那麽簡單。”
    羅建成說：“寶武段總在和韋力的人談，你掛牌了寰宇時代，段總和韋力也成立了一個公司，間接持股西芒杜。”
    “所以你們中鋁實際目標是南段，力拓？”
    趙今安一個“外人”，受點排擠正常。
    如果沒有一點底牌，隻有錢，在這裏會被玩團團轉。
    “我們是牽頭，沒人牽頭不行。”
    羅建成說：“西芒杜97年就探明了，14年了沒點進展，股份也是不停轉手，就說這條600公裏鐵路和一個深水港...”
    “達不成統一，隻要裏麵有一個，沒辦法修建。”
    “200億美金的工程，將近1600億RMB的大工程。”
    羅建成指著酒店外麵：“你看有多少企業？打個最樸素的比方，趙總，你村裏有開‘百噸王’的司機嗎？”
    “這裏那麽多企業公司管理，工程分包外包下去，一輛大貨車在這裏也許5個月就回本。”
    “我昨天聽見有個公司管理接電話，八字沒一撇，呼朋喚友來這做事了。”
    羅建成一臉嚴肅：“所以西芒杜項目不能有不同聲音，不然隻能繼續擱置。”
    趙今安說：“所以北段魏橋和寶武，南段你們中鋁？”
    “不對。”
    羅建成說：“我們也另外成立了公司，裏麵股份都有，隻能說是我們主導。”
    “所以我一來，你拉我去博凱礦項目？”
    趙今安又問。
    羅建成點頭：“那裏隻有韋力和魏橋，鋁土礦價格便宜太多。”
    “知道了。”
    “趙總，你說下你真實想法。”
    “我要50%。”
    羅建成：.....
    “趙總，你別開玩笑，你要一半，那你一個人在這玩，我們都成陪襯了！”
    趙今安說：“不是一半，是四分之一，北段加南段50%股份，既然你們南段和北段都在談，那兩方擠出點股份給我。”
    “趙總，那隻能繼續擱置了，50%沒法談。”
    羅建成一臉苦笑，他沒想到趙今安這次那麽強勢。
    是不顧大局的強勢。
    “你們誰有股份嗎？”
    趙今安有些嘲笑：“目前隻有力拓占南段3,4號區塊65%，其他股份全部在別人手裏，注意，不是你們給我！”
    羅建成：....
    “趙總，趙今安！”
    羅總拉趙今安到窗戶旁一臉認真道：“20%，一起談，別玩脫了，你要真賣掉鯨背山，你不打算在國內發展了嗎？”
    “少了，40%是我的底線。”
    趙今安說：“我會自己談，從力拓從別人手裏拿。”
    “如果拖5年，拖10年，你公司拖的起？”
    “我公司現在財務狀況很好。”
    趙今安一臉認真：“羅總，你記住拖不起的是力拓，那麽多年西芒杜一塊鐵礦石沒運出來。”
    “力拓打算讓出南段15%。”
    羅建成說：“我們談差不多了，力拓45%，幾內亞15%，我們40%。”
    “那好。”
    趙今安說：“我不插手這15%，我能從力拓嘴裏拿多少是我的，沒意見吧？”
    “....”
    羅建成遲疑搖頭：“那自然最好。”
    其實力拓是綁上了這輛戰車，上一世是力拓最先答應RMB結算，必和必拓被迫無奈才答應用RMB結算。
    沒辦法，必和必拓不答應，就不要它的鐵礦石。
    如果沒有西芒杜這個山脈，全球80%鐵礦石在力拓、必和必拓、淡水河穀三大巨頭手裏，隻能隨他們開價。
    羅建成離開後，顏希笑一聲：“這裏的人沒一個可信的。”
    “和中鋁本來就是合作，羅總算是好相處的了。”
    餘靜思索道：“再說魏橋也是私企，中鋁，寶武，誰不想多占股份？也是背地裏各顯神通，鬥而不破是好的。”
    “餘老師，鬥而不破是點我嗎？”
    “今安，我，梁教授，龔校長，師大和中南一眾教授，你知道我說什麽。”
    餘靜看趙今安趴辦公桌，走來猶豫伸手摸摸趙今安頭發：“一個西芒杜不值當，寰宇港務才起步，眼界可以更長遠點。”
    “餘老師，不是一個西芒杜，是不能讓步。”
    趙今安側趴辦公桌，拿水芯筆寫寫畫畫：“一讓，別人知道了，以後隻能繼續讓。”
    “....”
    餘靜轉身看向顏希。
    “這是人性。”
    顏希點頭：“這次讓步，以後有什麽事都要我們讓步，最好還要做出點犧牲，去年起國內企業出海潮。”
    “以後我們寰宇港務怎麽和人打交道？你看魏橋...該爭取就要爭取。”
    “....”
    餘靜低頭看趴辦公桌的趙今安，縮回手。
    今安長大了！？
    49歲的餘靜摸頭發，趙今安沒閃躲，顏希也沒太奇怪，餘老師更像趙今安長輩，趙今安頓了頓筆：“博凱礦怎麽說？”
    顏希說：“目前就韋力和魏橋在爭取。”
    “在非洲這片土地上太多礦產資源了，被譽為世界原材料倉庫，尼日利亞三角洲，安哥拉的石油，納米比亞的鈾礦，剛果的鈷占全球產量70%以上...”
    “讚比亞、剛果、南非的銅礦，蘇丹，加納，坦桑尼亞的鑽石和黃金。”
    顏希如數家珍，20分鍾沒停嘴：“趙總，南非黃金礦就不要說了吧，不止黃金，錳礦占全球儲量70%以上，那裏更熱鬧。”
    三天後，包婉胭弄來了三台軍用全地形車。
    “趙總，怎麽樣？這車還進不去西芒杜山脈，那我沒辦法了，隻能搞直升機！”
    寰宇時代辦事處一下圍滿了人。
    落後的地方有點好，車隨便停，沒人貼罰單。
    包婉胭瀟灑拍了拍車身：“還特意改裝過的，底盤加高了！”
    “單偉。”
    “老板！”
    “找幾個人開車試試，看能不能進去接梁教授他們出來。”
    “老鄧，你們留在這，我找其他人進去。”
    單偉對雇傭的安保公司不太放心，他打算一個人帶幾個李浩哲帶來的安保人員和本地人當向導進西芒杜山脈。
    趙今安問包婉胭：“你哪裏搞來的？”
    包婉胭笑道：“在這裏有錢有用也沒用。”
    沒用，是這裏市區稍微往外走點就能看見類似原始部落，譚紫嬌天天喊回家，住的最好酒店類似招待所。
    應該說還沒有招待所好。
    無法想象，這裏首都還不如自己家裏的小縣城。
    一不小心就痢疾。
    俞菲房間打開行李箱：感冒發燒藥，拉肚子藥，消炎藥，風油精，清涼油，蚊香。
    蚊香一下用沒了。
    酒店蚊子“嗡嗡嗡”叫，天氣炎熱。
    趙今安他們不在幾內亞首都科納克裏，而是在康康大區。
    一行人隻有包婉胭最適應。
    包婉胭個子高挑，肌膚小麥顏色，居然在這裏有點悠然自得。
    “俞秘書，那邊4百米遠有個你們同胞開的小賣部，那裏應該有花露水和蚊香，大概還有些能入口的零食。”
    趙今安挑挑眉：“你們同胞？不是你同胞？”
    “口誤，習慣了，趙總不要挑字眼。”
    包婉胭大方笑道。
    “哪裏？走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