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天理了,萇家丫頭搶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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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借一隻雞、今借一筐雞蛋、今借一袋米、今借一袋麵、今借豬肉一斤、今借筆墨紙硯一套、今借棉花一斤、今借紋銀二十兩……
    一匣子欠條當中,有直接送錢的,也有借糧食和肉的。
    萇楚問了沈夜如今的糧價,將欠條上的肉和糧食以及銀兩算到一起,足足有三百二十一兩五錢。
    好家夥,萇楚直呼好家夥。
    薑家母子短短兩年拿走原主這麽多錢?
    就這還有臉嫌棄原主?
    原主的爹萇盛在村裏學堂教書,每個月村裏湊出來三兩給他。
    大哥萇平在鎮上做工,一個月兩吊錢,也就是二兩銀子。
    二哥萇安種地,一年能賺到十兩左右。
    周氏和兩個兒媳時不時做些繡活,一年能賺到七八兩。
    沈夜除了幫萇安做農活,偶爾會上山打獵下河撈魚,給萇家人打牙祭,多出來的拿到鎮上賣掉,一年也有五六兩。
    萇家人一年能賺回來八十兩左右,而薑家兩年“借”走了萇家近四年的收入。
    怪不得萇家人會把日子過得緊巴,怕不是把家裏的積蓄都拿去貼補薑宿了。
    萇楚更氣了,就算是薑宿讀書,也不該花掉這麽多錢,這顯然是拿去揮霍了。
    薑宿麵色沉如鍋底,配上他青腫的臉,顯得尤為滑稽。
    萇楚才不管他是什麽樣,道:“四舍五入,就還我三百二十二兩吧,多出來的五錢就算是利息了,薑秀才打算怎麽還?”
    “你來真的?”薑宿臉都氣紅了,他讀書開銷大,平日還要宴請同窗,手裏哪裏來的錢?
    這些吃的用的,早就吃掉用掉了,錢他也都花了,如何還的上?
    “我如今手頭緊,你再寬限一段時日,等我高中狀元兩倍,不,五倍還你。”
    萇楚遺憾地搖頭,“可惜不行呢,我急用錢。如果你還不了,就用家裏的東西抵債吧,我不介意親自去一趟當鋪。”
    剛洗過臉折身回來的魏氏聽到這話,掐腰就想理論,還不待她開口,萇楚就把魏氏頭上的發簪薅了下來。
    “這簪子我買的時候是五兩,如今你戴了兩年,應該還能當個二兩,就算抵債二兩吧。”
    五兩銀子足夠尋常人家一年的吃用,原主卻為了討好魏氏,用攢了多年的零花錢給魏氏買一根簪子。
    卻連魏氏的一個好臉色都換不過來。
    魏氏氣得咬牙,“你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麽?”
    萇楚無辜地眨眨眼,“當然是要債啊,對了嬸子,你這對耳墜子也是我送的吧,足足花了我二兩銀子,去當掉應該也能值一兩。”
    “送出去的東西,哪裏還有要回來的道理?”
    萇楚似笑非笑,將手裏的欠條晃了晃,“可是嬸子,薑秀才都立下借據了呀,怎麽能說是送呢,我這是借給你們。”
    大字不識一個的魏氏心頭跟著顫了顫,這臭丫頭是在提醒她不識字!
    萇楚掃了眼薑宿,隨後走進廚房,將裏麵的糧食臘魚臘肉裝起來。
    “你幹什麽!”魏氏想去攔,被沈夜一把推開。
    “這些能抵三錢,薑秀才該不會不想還債吧?”
    薑宿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讓她拿。”
    廚房裏的鍋碗瓢盆萇楚看不上,轉了一圈後,來到魏氏屋裏,把她新裁製的衣裳給抱走。
    “衣裳能值二錢。”
    魏氏心疼得不行,將拳頭緊緊握著。
    萇楚從魏氏屋裏看不到什麽值錢的東西,幹脆來到薑宿的房中。
    薑宿的新衣裳新鞋,可都是上好的料子,還是原主親手做的,少說也能值一兩,拿走。
    新買的筆墨紙硯,也是原主出的錢,足足五兩呢,拿走。
    還差三百一十二兩五錢,看著薑宿屋裏的東西,萇楚犯了難。
    這些都是用過的東西,也不值錢啊,要怎麽湊夠三百多兩啊?
    就算把房子給拆了,也湊不出來這些錢。
    她發呆的間隙,薑宿卻又一次以為她是在想他。
    果然,這女人就是故意在引起他的注意,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有了!
    萇楚靈機一動,抬頭望著薑宿整麵牆的書架,有了主意。
    “這些書拿去賣掉,應該能湊些錢。”
    這裏的書值錢,更別提是一麵牆的書架都塞滿了。
    薑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把我的書搬走?”
    萇楚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薑秀才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啦?不要諱疾忌醫,盡早去瞧瞧大夫吧。沈夜,搬書!”
    沈夜立刻卷起袖子上前,露出一節精壯有力的手臂。
    萇楚唇角彎了彎,童養夫真香,隻可惜他喜歡的人是原主,如果知道換了芯子,恐怕就會跟她劃清界限吧?
    魏氏焦急地拉了拉薑宿的衣袖,“兒啊,不能讓他們搬。你還要考狀元呢,怎麽能沒有這些書?”
    薑宿沉著臉道:“娘難道要我不還債,讓他們將我欠債不還的名聲宣揚出去?那我以後還怎麽做官?”
    魏氏一咬牙一跺腳,吼道:“住手,別搬了,剩下的錢我來還!”
    萇楚示意沈夜停下,看魏氏如何還。
    魏氏轉身離開,不多時抱了個木匣子出來。
    匣子打開,裏麵裝著銅板和碎銀,底下還壓著幾張銀票。
    魏氏取出三百兩的銀票,又拿來秤砣,稱夠十二兩五錢的碎銀,一並交給萇楚。
    拿出這些,木匣子裏就隻剩下一把銅板了。
    萇楚笑嘻嘻地接過,“沒想到嬸子這麽有錢呢?”
    在原主的記憶裏,魏氏一個人帶大薑宿很不容易,可如今看來,原主對魏氏並不了解。
    憑這一匣子錢,就算沒原主倒貼,魏氏母子也能把日子過得很好呢。
    不過倒也不奇怪,母子倆兩年前才來到百家村,誰知道以前是什麽樣。
    萇楚懶得管,她是來要債的,既然債要到了,那也該走了。
    萇楚和沈夜拿上還債的財物剛想走,身後的魏氏便哭天搶地的嚷嚷起來。
    “搶東西了,沒天理了,萇家丫頭搶東西了!”
    萇楚一回頭,看向拍著大腿哭嚎的魏氏,傻眼了。
    這麽愛演的嗎?可惜生錯了年代。
    萇楚快步走過去,抱緊留下的欠條,對趕過來看熱鬧的村民喊:“勞煩吳三叔,幫忙去請裏正爺爺過來,做個見證。”
    被點名的吳三叔立刻道:“好嘞,我這就去。”
    跑到半路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隻是吃完飯出門看個熱鬧,怎麽就幫人跑腿去了?
    不管了,路都走一半了,那就去把裏正請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