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
    林霧醒來睜開眼，感覺臉側貼著溫熱。
    迷茫片刻，才發現自己靠在賀景洲肩上。
    她忙直起身子。
    感覺到動靜，男生看向她，“睡醒了？”
    這時，四周景象映入眼簾，是已經在車內。
    林霧遲疑中帶著難以置信。
    賀景洲神色坦然，“見你睡得很香，就抱你上來了。”
    她睜大眼睛，有些慌。
    手偷偷摸到腰上，捏了捏。
    還是很硌，好像沒長什麽肉，她微微抿唇。
    賀景洲喜歡抱起來舒服的，撒嬌很甜的女生。
    林霧發呆看著窗外。
    腦子裏想的是飛機上的畫麵。
    男生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微挑，眼尾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會？”
    “你剛剛不是做得很好嗎。”
    ……剛剛做得很好。
    林霧努力回憶許久，也沒想出來，剛剛她哪個步驟做得很好，能算撒嬌。
    沒過多久，車在酒店停下。
    身穿製服的門童戴著白手套，微微躬身。
    乘電梯上樓，到達門口。
    走進去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林霧僵住。
    房間內，正中間有張奇怪的圓形床，上麵撒滿花瓣，正上方是巨大的鏡子。
    旁邊還有個鳥籠一樣的巨大金色籠子，裏麵放著浴缸。
    這是……
    她忽然想起，梁新柔之前和她分享過的大學生笑話之——
    外省考試訂酒店，訂到某種情侶房間。
    “……”
    賀景洲扯了扯唇，打開手機。
    【房間你訂的？】
    江子昂：【怎麽樣，兄弟品味好吧！】
    賀景洲懶得再回，將手機隨手扔沙發。
    目光回到林霧身上，就見女生還站在原地。
    看起來沒什麽反應。
    可身側裙子都要被她揪皺。
    還真是為程嘉陽忍辱負重啊。
    賀景洲懶洋洋想。
    拿起一個漂亮的盒子打開，偏頭看向門口。
    “還不進來嗎。”
    林霧將門合上，走到沙發旁。
    賀景洲淡道：“頭發撩起來。”
    她抿唇照做。
    下一秒，頸上落下一片冰涼。
    低頭看去，入眼是條漂亮的項鏈。
    林霧愣了愣。
    指尖還撈著頭發，被賀景洲握住，放下來。
    水滴狀的淡藍色寶石輕輕綴在鎖骨下方。
    賀景洲拉過她的手，在她腕間係上同款的手鏈。
    在燈光下閃著星點細碎的光。
    休整片刻，江子昂打電話過來，催他們出門。
    午飯訂在酒店包廂。
    穿過走廊，賀景洲看向林霧。
    她微頓片刻，主動上前去牽他的手。
    男生手掌太大，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插入指縫時，會帶來微妙的不適感。
    就像被強行入侵。
    因此在觸及他指尖的瞬間，林霧選擇輕輕握住。
    賀景洲對此沒有發表什麽意見，拉著她往前走。
    包廂內，江子昂和溫墨已經到了，正坐在那喝茶。
    江子昂：“我還是不信賀景洲居然有女朋友了。”
    他身旁坐著的漂亮女生聞言嗤笑一聲，“你在搞笑嗎，誰有他談得多？”
    順道翻個白眼。
    “把感情當遊戲，狐朋狗友，渣男。”
    江子昂哎了聲：“話不能這麽說，你見他哪次帶出來過，這也叫談？”
    他看向溫墨，“對吧？”
    溫墨笑眯眯點頭，“你情我願的事，賀少又給名頭又給錢的，怎麽能算渣男呢。”
    女生不屑輕哼，撇了撇嘴。
    江子昂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翻著手機，“到底是誰啊，這麽藏著掖著的。”
    溫墨懶洋洋支著下巴，“我猜是那位便利店學妹。”
    女生一聽，好奇睜大眼睛，“什麽便利店學妹？”
    “不可能。”江子昂信誓旦旦，“賀狗什麽時候談過這種類型，兩人都明顯不是對方的菜好嗎。”
    溫墨回想起那天，林霧上樓找賀景洲，最後是賀景洲親自送回去，無語嗤笑一聲。
    見他們都知道點什麽的樣子，女生急道，“什麽啊？什麽類型？你們打什麽啞謎呢。”
    “快說呀。”她催促。
    就在這時，包廂門打開。
    三人視線齊齊看去。
    賀景洲身旁站著的女生，氣質安靜，身形纖細，皮膚白得透明。
    巴掌大的臉上，漂亮的眼睛像易碎琉璃。
    那是一種脆弱的美，像輕輕觸碰就會融化的雪花。
    江子昂張著嘴，喉結滾動了幾下，半天說不出話。
    “賀景洲你他……”
    然後忽然頓住。
    水晶燈下，每處細節都清晰可見。
    女生身上穿的長裙，戴的首飾，從頭到腳，都是隻為賀家服務的私人訂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擁有。
    隱蔽處藏著精巧印記。
    在普通人眼裏，或許隻是尋常的奢侈品，可這層暗喻，在他們眼中昭然若揭。
    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刻著賀景洲的名字。
    從發絲到指尖，浸染他的氣息。
    至此，幾人都有些瞠目結舌，包括溫墨。
    他隻是猜到可能是誰，卻沒想到賀景洲居然……
    一旁，接收到冰冷視線的江子昂如夢初醒，已經不敢再指責賀景洲連這都瞞著他，幹笑著開口。
    “來來來，快坐快坐。”
    賀景洲神色懶散，隨手替她拉開椅子。
    林霧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謝謝咽下，盡量自然地坐好。
    她同樣有些驚訝。
    包廂內三個人，自己居然都見過。
    一個是去送木雕小鳥時，在party裏打量她很久的男生。
    另一個是上次聯誼裏，坐在賀景洲旁邊，讓她注意程嘉陽的漂亮女生。
    最後是江子昂。
    一時間，有些詭異的安靜。
    賀景洲仿佛察覺不到，自然地向幾人介紹。
    “這是我女朋友，林霧。”
    江子昂輕咳一聲，摸摸鼻子，尷尬打招呼。
    漂亮女生看向林霧。
    “哈嘍，我叫秦夢，上次在聯誼見過，還記得嗎？”
    林霧抿唇笑著點點頭，“記得的。”
    秦夢眨眨眼，“之前還以為你喜歡程嘉陽，沒想到栽在另一個大坑了。”
    聞言，賀景洲不鹹不淡掃她一眼。
    隨後慢騰騰看向林霧，似是玩笑道。
    “寶寶，原來你喜歡程嘉陽？”
    口吻溫和，像情人間的戲謔。
    林霧解釋，“沒有，是誤會。”
    賀景洲神色閑淡，輕輕“嗯？”了一聲。
    手心收緊，她抿唇，接著補救道。“隻喜歡過你。”
    真話以假話的方式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