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洲隻玩了兩把便沒玩了，興致缺缺地將手機扔一邊沙發，不顧江子昂充斥在客廳回蕩的哀嚎。
    林霧原本還想試試其他的，手機就被他抽走，以玩多了對眼睛不好為由製止。
    環住她的腰，賀景洲把人輕鬆抱到自己腿上，淡道。
    “來，我們現在開始今日考核。”
    見女生偏著腦袋，目光眼巴巴粘在屏幕，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樣子，男生好笑地捏住她小巧下巴，輕掰過來。
    “從你那天來我家就想說了，”指腹輕蹭了蹭，“寶寶，我怎麽感覺你有網癮啊？”
    抱著個遊戲機就昏天暗地，飯都不吃了。
    被他這麽一說，林霧也忽然發現，好像是有點。
    這樣確實不太好，她收回目光，回到賀景洲的話題，虛心請教：“……怎麽考？”
    眉梢輕挑，賀景洲懶洋洋開口：“說句喜歡我，然後親我一下。”
    沒想到是這種考核，林霧有些傻眼。
    在男生漆黑目光的無聲催促中，她心跳越來越快，指尖微微蜷縮。
    遲疑片刻，張了張嘴。
    “我……”才吐出一個字，喉嚨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般。
    才驀然發覺，這句話在喜歡的人麵前，竟然這麽難以說出口。
    林霧始終記得高中的那件事。
    她曾鼓起勇氣，想向賀景洲道謝。
    卻在樓梯拐角處， 無意聽到幾個男生的聊天。
    “靠。被肥婆送東西也太惡心了。 ”
    “你幹嘛啊，”另一人調笑，“人家喜歡你呢，這樣多不好。”
    “誰要她喜歡了，被這種人喜歡是種打擾好嗎，每次看到她那個眼神就犯惡心，別說了要吐了。”
    “嘖，確實，而且怪丟臉的。”
    林霧腳步頓住。
    不想給賀景洲添麻煩，亦或是招來嘲笑，默默轉身下樓，那份廉價的禮物最終沒有送出去。
    她已經習慣將喜歡埋在心底。
    可以隨意說出喜歡程嘉陽這種謊話，羽毛一樣輕飄飄。
    可真心在嘴邊卻變得好沉重。
    如果賀景洲隻是在逗她呢，而她卻泄露自己的喜歡，會不會變成一種打擾，林霧不想這樣的事發生。
    客廳裏，燈光印在他側臉，勾勒出微微繃緊的下頜，鍍上層冷硬輪廓。
    賀景洲黑眸看著她，眼底情緒不明，暗流隱隱湧動。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半晌，他似笑非笑地開口，“說句喜歡我就有那麽難？”
    賀景洲含著金湯匙出生，順風順水的大少爺，凡事高高在上遊刃有餘，從不需要羨慕別人什麽，更別說把程嘉陽放在眼裏。
    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麽事，錢貨兩清的交易而已，也未曾許諾過什麽。
    不知道是第幾任，衝他喊著他遲早會遭報應，隻覺得可笑和不屑。
    但此刻，卻不得不認栽。
    一想到最開始林霧是因為程嘉陽而接近他，那天起被刻意忽視的情緒，藤蔓一樣壯大，每根尖刺都塗上硫酸。
    賀景洲麵色平靜盯著她。
    他完全可以脅迫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畢竟自己又不是什麽好人。
    可看到她有些顫的睫毛，緊抿的唇瓣，良久，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輕歎口氣，捧起她的臉，語氣無奈。
    “我來說，行了吧，公主。”
    臉頰貼上男生掌心熱度，林霧被迫仰著頭，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就聽見他說——
    “我喜歡你。”
    低緩的嗓音在空曠環境清晰響起。
    賀景洲靜靜看著她的眼睛。
    “所以你也要喜歡上我。”
    猝不及防的。
    空氣都安靜了。
    林霧怔怔地望著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他在說什麽。
    喜歡她？
    見她呆愣模樣，賀景洲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既然是說一句親一口，他身體力行地低頭。
    然後被林霧擋住。
    賀景洲：？
    女生慌張看著他，眸中浮動著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確認。
    “你、你剛剛說什麽？”
    這副表情，好像被他告白是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賀景洲耐心十足地重複，語調慵懶。
    “我說，我喜歡你。”
    又散漫補充了句。
    “如果你不能嚐試喜歡我的話，我就會強迫……”
    原本把很刑的事情幹得理直氣壯的男生忽然靜了片刻，很快轉變態度。
    再開口時，語氣溫柔地哄。
    “我就等寶寶喜歡上我，好不好？”
    林霧緩慢眨了下眼，熟悉地從他這句話聽出點淡淡威脅意味。
    莫名有些想笑。
    卻又忽然鼻尖一酸。
    從長大以來，林霧就已經很少會像小時候那樣，傻乎乎地幻想童話故事了。
    即使隱隱感覺到他對自己似乎有所不同的特殊，也從不敢去深究，把不該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壓在最隱蔽的角落。
    結果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有點喜歡她了。
    見女生眼圈驀地微紅一圈，賀景洲神色淡下來，壓下情緒，他嗓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哭也沒用，程嘉陽不適合你。”
    抬手捏住她的臉。
    “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就想用這招裝可憐。”
    嘴上這樣說，指腹卻在她眼尾輕按了按。
    林霧沒忍住笑出聲。
    “沒哭，”她撒謊，把鍋甩給手機，揉了揉眼睛，“應該是剛剛遊戲玩太久了。”
    聞言，賀景洲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見那抹微紅已經淡下去，沒再說什麽，隻是懶洋洋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危險。
    “行，你最好快一點，寶寶，我沒什麽耐心。”
    剛剛還說等，現在又沒耐心了。
    林霧乖巧點點頭，“我知道了。”
    賀景洲盯她半晌，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親一下沒夠，垂眼隔著若有似無的距離，濕熱的呼吸纏在一起。
    他沒有繼續動作，隻是目光一錯不錯。
    林霧受不了這種要親不親的氛圍，耳尖滾燙。
    終於忍不住推他，“你……”
    下一秒，未盡的話語被吞沒。
    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林霧腦海裏莫名回憶起他說過的話。
    試探著小心翼翼回應了下。
    賀景洲停頓片刻。
    喉結微微滾動，抬手扣住她後頸。
    林霧被親懵了。
    耳垂和頸肉落入滾燙掌心按揉，順著往上插入發縫。
    她喘不上氣，滾燙的呼吸和薄荷的涼意占據每一寸空間，所有推拒都被無情剝奪，攥著他衣服的指尖鬆了又緊。
    被掐著腰抵進柔軟的沙發，林霧眼尾已經暈出濕紅，胸口不斷起伏，想把人推開，卻被並著手腕固定在頭頂。
    另一隻手撈過她的腰，按著緊緊貼向自己。
    滾燙又灼熱，林霧整張臉都燒紅。
    不知過去多久，賀景洲才稍稍退開，垂眼看著女生失神的模樣，指腹擦過她泛著水色的唇瓣，笑著低頭又輕啄了下。
    嗓音微啞地誇獎她比上次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