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僅僅是開始。許三仿佛是在係統地驗證這架飛機的每一個性能邊界。
    他緊接著進行了一個高強度yOyO機動，將飛機的能量機動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飛機在垂直麵上畫出一個巨大的螺旋，時而爬升積蓄能量，時而俯衝轉化為速度，動作銜接流暢得如同流水。
    “能量保持……完美。”喬治終於忍不住低聲評價，“他對速度和高度的轉換，沒有一絲浪費。”
    然後是最能體驗飛機結構強度和飛行員膽量的高G轉向。
    地獄貓在空中猛地拉出一個急促的轉彎，翼尖甚至因為過載拉出了白色的渦流。
    持續的過載力將許三緊緊壓在座位上，但他操控下的飛機轉彎半徑小得令人咋舌，改變方向的速度快如閃電。
    “這過載……起碼7個G！”威爾遜驚呼，“他難道沒有感覺嗎？”
    傑克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看著。
    接著，許三展示了破S機動。飛機先是滾轉成倒飛，然後向下俯衝，完成一個半圓弧線後改出，高度急劇下降的同時方向完全改變。
    這個動作兼具防禦和攻擊轉換的戰術價值，對時機和操作要求極高。
    然後是桶滾。
    地獄貓圍繞著一條虛擬的中軸線，進行著螺旋形的盤旋前進。
    這個動作看似優雅，實則需要對飛機姿態的極致控製，既能用於規避火力，也能用於調整攻擊位置。
    許三操控下的桶滾，半徑均勻，軌跡穩定，仿佛用飛機在天空中雕刻一般。
    這還沒完。
    低速高攻角飛行，他讓飛機的機頭高高仰起，速度降至接近失速的邊緣，機身劇烈抖動，但就是維持在可控範圍內，展示出對失速邊界的精確感知。
    隨即，他猛地推杆加油門，飛機如離弦之箭般從即將失速的狀態中迅猛加速，一個俯衝加速急升，將動能和勢能的轉換再次完美展現。
    每一個動作都不是孤立的。
    他常常將橫滾與高G轉向結合，在殷麥曼機動的頂點接一個破S，動作之間的過渡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和猶豫。
    這架重達數噸的鋼鐵巨鳥，在他的手中輕盈得像一隻雨燕，在廣袤的天空畫布上，肆意揮灑著充滿力量與美學的線條。
    地麵上的寂靜早已被各種驚歎和不可置信的咒罵打破。
    “天啦！他是怎麽做到的？”傑克終於喊了出來，“那是桶滾攻擊的完美演示！我練了幾個月都做不到那麽流暢！”
    “還有那個破S，他進入和改出的時機……簡直像用尺子量過一樣！”威爾遜補充道，臉上充滿了震撼，“這些動作，很多都隻存在於訓練手冊和那些傳說中頂尖王牌的實戰報告裏！”
    喬治放下了望遠鏡，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疑慮和審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震撼和一種“果然如此”的複雜表情。
    他看著空中那架依舊在不停做出各種匪夷所思機動的藍色戰機，仿佛看到了兩年前那個在落後教練機上也能飛出驚人動作的教官身影。
    “教官就是教官……”喬治的聲音不大，但在周圍飛行員們的喧嘩中顯得異常清晰，“就算他兩年沒有開飛機，現在依然是無人能及。傑克、威爾遜，教官當年就是用這種滾筒飛行擊落了很多架日軍飛機。還有我們現在用的頻率非常高的剪刀叉戰術，就是他發明，並且傳授給我們的。”
    他頓了頓，像是在對身邊的人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他不是在熟悉飛機……他是在馴服它。用五分鍾的時間，完成別人需要數百小時飛行才能建立的‘人機一體’。他不僅記得如何飛行，他……他變得比以前更可怕了。”
    空中，許三完成了一係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動後，開始進入平飛。
    他並沒有直接返航，而是進行了一係列模擬攻擊的飛行動作。
    時而高速俯衝，模擬對地掃射；時而進行急轉占位，模擬空戰格鬥中的咬尾動作。
    每一個戰術動作都充滿了攻擊性，精準而高效，仿佛在他眼前有一個無形的假想敵。
    最後，他做了一個收尾動作——一個幹淨利落的小半徑盤旋，飛機幾乎繞著一個小圓心高速旋轉，顯示出地獄貓優異的水平機動性和許三對它的完美掌控。
    直到這時，他才似乎心滿意足，操縱飛機調整航向，對準跑道，開始下降高度。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精彩飛行，吸引了地麵上的很多人駐足觀看。
    他們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那場令人窒息的飛行表演中。
    沒有人離開，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架地獄貓以同樣完美無瑕的姿態，進行三邊、四邊航線飛行，放起落架、放襟翼，最終以一個輕柔得幾乎聽不到撞擊聲的三點式著陸，平穩地接觸跑道。
    飛機在跑道上減速滑行，最終轉向滑回停機坪。
    當地勤人員架好舷梯，打開座艙蓋時，許三從裏麵站了起來。
    他摘下滑行帽，額頭上隻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呼吸略快，但眼神依舊清明冷靜，臉上甚至沒有太多激動或疲憊的神色，仿佛剛才那場耗盡心力、挑戰人體極限的特技飛行，對他而言隻是一次輕鬆的兜風。
    他跳下飛機，走向依舊處於震撼中的那幾個人。
    他的目光掃過目瞪口呆的傑克和威爾遜，最後落在喬治臉上。
    喬治深吸一口氣，迎了上去，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那兩年的空白，比如這不可思議的飛行技術。
    但最終，他什麽也沒問，隻是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
    “教官，”喬治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幹澀，“歡迎回來。”
    直到此時，他才正式的說出了這句話。
    許三的目光越過他，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那裏剛剛被他用鋼鐵和技藝書寫下無人能及的篇章。
    “這飛機不錯，是我開過的，最好的。我一定會用他收割更多鬼子生命。”他淡淡地回應，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