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嗯,來找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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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軍營像個大蒸籠,連知了都熱得懶得叫喚。
    裴政年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單身宿舍裏,沈南初坐在椅子上,正用書本當扇子,拚命往臉上扇風。
    下午,偷偷掏了空調出來,沈南初睡著倒是不覺得熱。
    現在,身邊杵著個熱血方剛的漢子,空調又不能掏出來,沈南初是真的覺得熱啊!
    “裴政年,你這床都沒家裏的軟,也沒家裏的大,晚上翻個身都能掉下去,怎麽睡啊?”
    裴政年正坐在書桌前寫報告,頭也不抬,“革命戰士天當被子地當床,沈南初同誌,你這思想覺悟有待提高。”
    “覺悟能當風扇使嗎?”
    沈南初翻了個白眼,突然眼睛一亮,
    “對了,你們部隊招待所不是新裝了電風扇嗎?我要去那兒住!”
    如果裴政年跟著一起去,她就吹風扇,他不跟著去,她就吹空調。
    他最好留在這裏,讓她自己去。
     ☆▽☆
    鋼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痕,裴政年抬起頭,濃眉擰成個結,
    “胡鬧!你好不容易來探親,分居像什麽話?”
    “頭三個月不能一起同房,遵醫囑。”
    沈南初的話直接把裴政年給噎住。
    上次他回去,也沒見這女人這麽說啊?
    裴政年眼神有些哀怨,有種自己被嫌棄的錯覺。
    “你也不看看自己這體格,你確定在這張床上,你不會把我壓扁了。”
    沈南初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政年,再看看床,臉上的嫌棄裝都不裝一下。
    “我晚上有訓練,你可以自己睡一張床。”
    裴政年本來是有夜訓的任務,但是因為沈南初的到來,田成義讓其他人替了他。
    為了留下自家媳婦兒,咳咳咳,裴政年隱瞞了部分事實。
    “不用,你訓練回來了還吵我睡覺,我還是去招待所好了。”
    沈南初是打定了主意。
    裴政年本想繼續說服沈南初的,但是看著沈南初額頭上的汗珠,他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行,去招待所。”
    月色如水,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營區小路上。
    沈南初背著手哼著小曲走在後麵,裴政年拎著行李走在前頭。
    裴政年邊走邊思索著怎麽把級別給升上去,好再申請個好點的家屬房。
    很快,部隊的招待所就到了。
    值班的小戰士看見裴政年,“啪”地立正敬禮,
    “裴連長好!”
    眼睛卻忍不住往沈南初身上瞟。
    裴政年板著臉,“這是我家屬,安排個單間。”
    “你好。”沈南初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戰士紅著臉,“嫂子好。”
    “裴連長,登記好了,201號房,這是鑰匙。”
    “謝謝。”
    裴政年接過鑰匙,帶著沈南初上樓。
    房間門一打開,
    映入眼簾的就是刷得發白的石灰牆,靠牆擺著兩張鋪著軍綠色褥子的木板床,被子疊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塊”。
    屋角放著木桌,上麵擺著竹編暖水瓶和印著五角星的搪瓷盆,還有一台淡綠色的電風扇,水泥地掃得泛出灰白。
    十分樸素,卻非常整潔。
    沈南初還是算滿意。
    裴政年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床。
    看是大床,也足夠結實,這才放下心來。
    裴政年按下電風扇的開關按鈕,伴隨著輕微的電機聲,扇葉轉動了起來。
    一陣陣涼風習習吹來。
    屋子變得涼爽不少。
    沈南初從裴政年手中接過行李,準備找衣服去走廊盡頭的淋浴房裏洗澡。
    轉頭,看到裴政年還杵著,沈南初一陣疑惑,
    “你等會晚上不是有訓練嗎?”
    “怎麽還不走?”
    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
    裴政年後悔了。
    “你回去吧!”
    “好好參加夜訓。”
    “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對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禮物我放在了你宿舍的桌上。”
    沈南初正忙著找東西,絲毫看不到裴政年哀怨的小眼神。
    裴政年眼裏閃過驚喜。
    原本有些難受的心,終於好受了一點。
    “那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裴政年依依不舍地挪動著雙腳。
    “嗯。”
    沈南初連頭都沒抬個。
    砰~~~
    門關上了。
    裴政年心死了。
    ……
    係統:“宿主大大,男主好像有點不開心哦!”
    沈南初:“他不開心關我什麽事?我開心就好了啊!”
    係統:“……”
    沈南初:“話說,他為什麽不開心?”
    係統答不出來。
    沈南初也懶得再問了。
    抱著衣服,她去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
    洗澡,還得是大空間才舒坦。
    下午,在裴政年宿舍裏,洗得沈南初十分憋屈。
    沒辦法。
    這部隊裏的澡堂基本都是男的用。
    到了招待所就好多了。
    一回到屋子裏,沈南初就把裴奶奶給準備的紅色絲綢睡衣換上了。
    再把空調給拿出來。
    舒服的溫度,舒服的睡衣,睡舒服的覺。
    ……
    回到宿舍,
    裴政年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前。
    桌上果然擺著個盒子。
    裴政年看了一會,眼裏閃過疑惑。
    這盒子怎麽看著那麽眼熟啊?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等裴政年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壓縮餅幹,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個盒子看著那麽熟悉了?
    這就是他之前送給沈南初的。
    盒子裏,還放著一張紙條。
    裴政年拿起來一看,
    “餓的時候嚼一塊,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扛餓!”
    除了這字跡不是他的,什麽全都跟他當初送給沈南初的一樣。
    裴政年,“……”
    沈南初把他之前送給她的禮物,又送回給了他,這是什麽意思?
    夜晚,裴政年衝了個冷水澡,躺在硬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往常一個人睡剛剛好的床,今晚突然顯得格外空曠。
    他盯著天花板,腦海裏全是放在桌上的壓縮餅幹,還有沈南初。
    “幾個意思啊?”裴政年猛地坐起來,抹了把臉,“不行,我得問清楚。”
    裴政年長手長腳,很快就走到了招待所。
    值班的小戰士看見他去而複返,笑得一臉促狹,“裴連長,您這是來找嫂子的?”
    “嗯。”裴政年麵不改色,“剛剛忙完,過來陪你嫂子。”
    “對了,你這紙跟筆借給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