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這身影不是他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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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時,工兵連來了!
工兵連的到來讓山穀裏熱鬧起來。他們帶著專業設備去排查雷區和陷阱。
帶隊的連長握著裴政年的手,
“裴團長,我們初步檢查,有五處各埋了兩個子母雷。”
裴政年的臉色更沉了,
“有發現什麽線索嗎?比如指紋、腳印之類的?”
“很難。”
連長無奈地搖頭,
“對方很狡猾,所有接觸過的地方都做了處理,沒留下任何指紋。腳印倒是有幾個,但都被刻意破壞了,隻能看出是軍用膠鞋,具體型號分不清。”
裴政年點點頭,沒再追問。
他知道,想通過這些找到內鬼很難,對方既然敢這麽做,就一定做好了萬全準備。
上午十點,指揮部傳來命令,讓他們結束集訓,返回部隊。
回到部隊,裴政年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直接紮進辦公室裏,開始忙碌起來。
直到太陽西沉,他才活動了一下筋骨,提著行囊包回家。
還沒走到家門,裴政年就頓住腳步。
院子裏有聲音。
有人。
裴政年算了算時間,心裏升起一股雀躍。
三步並作兩步,裴政年推開院門。
夕陽給葡萄藤鍍上金邊,沈南初靜坐藤下,晚風拂動發梢與裙擺,光斑在肩頭輕輕搖晃。
看到裴政年,沈南初揚起嘴角。
“回來了?”
“嗯。”
裴政年也揚起嘴角,一掃之前的疲憊。
聽到動靜,裴母從廚房走了出來。
“老二,回來了?”
“正好,開飯。”
葡萄架下,正好擺了飯桌。
炒得金燦燦的木耳炒雞,番茄炒蛋,豬油炒青菜,冒著熱氣,蒸騰著香味。
“我先去衝個澡。”
裴政年怕自己身上這股味,直接熏到沈南初。
這小姑奶奶,可是挑剔著呢!
裴政年洗了個非常快速的戰鬥澡。
如果不是身上傳來熟悉的香皂味,沈南初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隻是把水從頭上澆下來而已。
裴政年確實是餓了,拿起飯碗就幹了起來。
裴母看著心疼不已,時不時給裴政年夾菜,也不忘給沈南初夾。
……
第二天,
沈南初被軍號聲吵醒,裴政年的身影就不見了。
一連好幾天,裴政年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吃完飯甚至還去加班。
沈南初沒有多想。
很快,裴政年就要帶領手下去京城參加軍事演習。
這一次的演習為期半個月,等裴政年回來,沈南初差不多就到預產期了。
沈南初對於裴政年的離開,並沒有多想。
畢竟,憑借裴政年的身手,這一次演習必定手到擒來。
……
距離京城幾百公裏外,
連綿的山峰起伏。
軍事演習正酣,來自七大軍區的精銳部隊在連綿丘陵間展開拉鋸。
裴政年蹲在掩體後,軍綠色作訓服沾滿泥灰,手裏的槍口還冒著演習空包彈的青煙。
他剛帶著尖刀營撕開藍方第一道防線。
“團長,偵察兵說藍方在蕩雁崖布了重兵!”
孫學林貓腰跑過來,
“看樣子是想卡住咱們的補給線。”
裴政年咬開水壺蓋灌了口涼水,水流順著脖頸滑進衣領。
他舉起磨得發亮的望遠鏡,視線掃過遠處雲霧繚繞的山梁。
“讓二連從正麵佯攻,把火力吸引過去。”
“咱們帶主力從側翼攀崖,端掉他們的指揮帳篷。”
隊伍穿行在荊棘叢生的山坳裏,曆盡艱辛,終於爬到半山腰。
裴政年拿起望遠鏡開始偵察雁蕩崖的情況。
突然,藍方一個身影吸引了裴政年的目光。
那身影正在調試電台,軍帽下露出的側臉輪廓、像極了犧牲的裴家老大裴政偉!
裴政年心髒猛地攥緊,手指無意識地扣緊了望遠鏡。
當年部隊送回的隻有大哥的一支鋼筆和陣亡通知書,連遺體都沒能找回。
他使勁眨了眨眼,懷疑是連日演習太累產生了幻覺,可那身影轉身的瞬間,裴政年看到了那人的全貌,那熟悉的臉不是裴政偉是誰?
絕不會錯!
“團長,咋了?”
孫學林察覺到異樣,壓低聲音問。
裴政年喉嚨發緊,半晌才擠出一句,“沒事,按原計劃繼續爬。”
裴政年把驚濤駭浪壓在心底,握著望遠鏡的手卻微微發顫。
大哥明明犧牲了,怎麽會出現在藍方陣地?
要想探明真相,隻需要爬到山頂就好。
裴政年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
把孫學林跟熊磊都嚇了一跳。
這團長咋突然爆發起來了?
……
眼看著距離崖頂就隻有一米之遙。
頭頂突然滾下一串巨石,緊接著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藍方竟然提前布置了炸藥陷阱!
“快躲!”
裴政年嘶吼著推開孫學林,自己也躲到了一邊。
幸好,大家躲得及時。
沒曾想,這隻是開胃菜。
一陣機槍掃射的聲音從崖頂傳來。
裴政年一行人瞬間驚呆。
這是演習,不允許使用真槍。
一枚子彈,打在了裴政年麵前,幸好裴政年動作敏捷,躲了過去。
緊接著,子彈就一直朝著裴政年射擊。
裴政年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隻是,為什麽?
裴政年一邊躲心裏一邊冒出疑問。
是他大哥想要他的命嗎?
不行,他得衝上去看看。
“所有人注意隱蔽躲藏。”
“我開路。”
丟完話,裴政年幾個縱身攀爬,靈活地往上衝。
機槍的掃射依舊。
裴政年全都躲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爬到懸崖上。
裴政年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他直到死都不可能會忘記的臉。
這是他大哥,裴政偉的臉。
裴政偉眼裏閃過一抹厭惡。
手中的槍扣下扳機。
砰~~~
一記槍響。
裴政年手臂中槍了。
身體像斷線的風箏滾下山崖,枯枝劃破皮膚,碎石撞得骨頭生疼。
幸好,裴政年抓住了一根樹枝。
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粗布作訓服被血浸透,黏在皮膚上又冷又硬。
對講機……
他摸向腰間,萬幸設備還能使用。
按下通話鍵,裏麵傳來孫學林帶緊張的呼喊,
“團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
裴政年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傷口,
“你們先找好地方隱藏,等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