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公寓裏，戰鬥後的寂靜與之前門口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
    窗戶雖已重新關好，卻似乎仍能隱隱聽到鄰居們議論的聲音。
    屋內，雷明遠般直直地站著，背脊挺得有些僵硬，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裴母和沈南初則坐在房間裏僅有的兩把舊木椅子上，三人之間一時無人說話，隻有老式掛鍾秒針走動的滴答聲。
    裴母的目光始終柔和地落在雷明遠身上，眼裏滿滿的心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最終還是裴母先打破了沉默，“明遠，過來，別站著了，坐下說話。”
    她拍了拍旁邊的床沿。
    雷明遠依言挪動腳步，卻沒有立刻坐下，
    “媽，對不起……又讓你們為我操心了，還惹出這麽大的動靜，鬧得街坊鄰裏都看笑話……”
    他頓了頓，補充道，“是我沒處理好，才讓他們找到這裏來……”
    “傻孩子，說什麽胡話！”裴母立刻打斷他，“這怎麽能是你的錯？”
    “要說錯，錯的也是那些黑了心肝、不講道理的雷家人。”
    “存心找上門來欺負你！”
    “我們是一家人，骨頭連著筋，媽給你撐腰。”
    裴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雷明遠緊繃的手臂，語重心長，
    “明遠，你給媽聽好了，也把這些話牢牢刻在心裏。”
    “你記住，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做事無愧於自己的良心，無愧於國家和人民，那麽，無論發生什麽事，遇到什麽難處，裴家永遠、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誰想動你，得先問問我們老裴家答不答應！”
    “我們裴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什麽風浪沒見過？也不是那等吃素的、誰都能來踩一腳的軟柿子！該硬氣的時候，絕不會含糊！”
    雷明遠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坐在一旁的沈南初也出聲了，
    “大哥，媽說得對。”
    “咱們家向來與人為善，講究和氣，不主動惹事，但也從不怕事，更不怕那些魑魅魍魎。”
    “你安心上班，其他的，有家裏呢！”
    雷明遠心裏五味雜陳，更多的是愧疚。
    他身為個大男人，竟然還要讓自己媽跟弟妹兩個女的來幫自己、安慰自己，也忒不爺們了。
    雷家的事，他會解決好的。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剛蒙蒙亮，晨曦透過薄霧灑進院子。
    沈南初就醒了。
    沒辦法，早睡早起，已經成習慣了。
    她剛走到客廳外，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裴母壓低了卻依舊難掩憤慨和激動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些許哽咽。
    “……你當時是沒看見，也沒親耳聽見！那三個混賬東西是怎麽在明遠那小屋裏逼他的！”
    “就在那巴掌大的地方，指著鼻子威脅他啊！說什麽要是明遠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要跟他同歸於盡！”
    “還要讓我們裴家也不得安生！那眼神，那語氣，跟要吃人似的！”
    “要不是我跟南初覺得不對勁，趕了過去，撞破了他們的歹毒心腸……我真不敢想，明遠那孩子一個人得被他們逼成什麽樣，會不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裴母的聲音帶著顫抖，顯然昨日的場景依舊讓她心有餘悸。
    沈南初停在客廳門外，沒有立刻進去。
    透過門簾的縫隙，她看到裴父沉著臉坐在他那張專屬的舊藤椅上，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川字，手裏竟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煙。
    自從寶貝孫子裴安辰出生後，裴父就為了孩子的健康著想，硬是憑著毅力徹底戒掉了多年的煙癮，如今若不是心煩意亂、怒火中燒到了極點，絕不會又重新抽起來。
    他沒有打斷裴母帶著哭腔的敘述，隻是沉默地聽著，偶爾深深吸一口煙。
    但是，那臉上的神色卻沒那麽平靜，隱隱含著怒意。
    沈南初沒有進去打擾這老兩口之間帶著沉重與心疼的交流。
    她悄然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床上兒子恬靜可愛的睡顏，再想到昨晚雷家父子那囂張無恥、窮凶極惡的嘴臉，以及今早公婆為此憂心忡忡、憤怒難平的模樣，她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如同結了一層薄冰。
    看來，是有些部門辦事不夠利索，或者他們之前隱藏得夠深，有些罪證尚未被挖掘出來？
    沈南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果決的弧度。
    既然正規流程走得慢，或者還有漏網之魚，那她沈南初不介意助他們一臂之力，給這流程加點催化劑，送他們一程。
    最近靠著某些人不懈的作死，她賬戶裏的厭惡值可是賺得盆滿缽滿，花上那麽一點來辦這件大快人心、為民除害的正事，她一點都不心疼，反而覺得物超所值。
    她閉上眼，意識迅速沉入係統空間。
    “係統，幫我個忙，詳細收集雷振華，以及他兒子雷明國、雷明全，還有雷家所有直係親屬，以及跟他們關係密切、可能有利益往來者的所有違法亂紀的罪證。”
    “要確鑿、要詳細，時間、地點、人證、物證，越清楚越好，最好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讓他們無從抵賴。”
    “宿主大大，收到指令！”
    “為宿主大大排憂解難、掃除人間渣滓是本係統的光榮使命！”
    “鑒於宿主大大此次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維護家庭和諧的正義之舉，本係統決定，原本需要50厭惡值的深度罪證搜集包（含關聯人物），現在隻象征性收取5個厭惡值！”
    “並且買一送一，大酬賓！不僅搜集雷家核心成員的，連帶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凡是沾親帶故有劣跡的，有一個算一個，一並打包奉上！保證資料詳實，鐵證如山，條理清晰，直擊要害！讓他們在確鑿的證據麵前，無所遁形！”
    係統剛剛升級完，心情美妙得不要不要的。
    沈南初挑眉，對這買一送一的跳樓價優惠頗為滿意，
    “成交。”
    “盡快處理，匿名舉報。”
    “宿主大大，放心，沒問題。”
    係統的效率高得驚人，幾乎是瞬息間便完成了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