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驚馬,宋濯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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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氣風發的模樣看得寧嬌眼熱,不甘示弱地從護衛手中接過馬鞭,“好,你說,比什麽?”
    “咱們圍著馬場跑三圈兒,誰慢誰就輸了。”
    “輸的人予贏的人一樣東西可好?”
    寧嬌在白露的幫助下翻身上馬,應得爽快。
    周停雲用劍鞘在地上畫出一條直線,“既然是比試,那得公平一點,就從這裏開始罷。”
    兩人騎著馬停在起跑線前,周靈若眉飛色舞地朝寧嬌眨了眨眼,“寧嬌姐姐,我看中你的鐲子很久了,我可不會放水哦。”
    “我也不會。”
    宋濯來了興致,從青竹手中接過弓箭,兩指夾著箭矢,弓弦緊繃,“準備好。”
    兩人聞言,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靶子的方向。
    宋濯掐準時間鬆手,箭矢帶著勁風從兩人中間穿過,穩穩紮中紅心。
    周靈若跟寧嬌同時一揮馬鞭,馬兒瞬間撒開蹄子狂奔。
    “臨川,她們比,咱們也比。”周停雲走到宋濯身邊,“咱們來猜誰能先到,如何?”
    宋濯抬手,青竹立刻接過長弓。
    他眯眼看著已經縱馬跑遠的寧嬌,心底已經有了猜測。
    侯府馬場不夠大,宋寧嬌的騎術恐理論知識較多,實戰較少,周靈若贏麵很大。
    “我壓宋寧嬌。”
    周停雲挑了挑眉,“很自信嘛,那我肯定壓我小妹。”
    周靈若的騎術是他親手教的,雖比不上自己,但也不差。
    一白一黑兩位郎君不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看著戰況。
    一圈跑下來,寧嬌已經落後周靈若半圈。
    韁繩磨得她掌心生疼,她沒騎得如此快過,耳邊風聲颯颯,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周靈若的身影。
    她的心裏已經有些害怕,可她不想輸。
    並非小氣不想給鐲子,隻是單純地想贏而已。
    她迫切地想證明自己不是菟絲花。
    眼看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寧嬌咬牙一丟馬鞭,隨意從鬢邊拔了簪子往馬身上狠狠一刺。
    馬駒受驚,嘶鳴一聲,瞬間竄了出去。
    寧嬌費力穩住身形,躬身趴在馬背上,緊緊抱著馬駒。
    周靈若驟聞身旁一陣風刮過,抬眼一瞧,寧嬌已經超過了自己,速度絲毫不減地往前疾馳而去。
    “驚馬了。”周停雲拍上宋濯的肩膀,迅速翻身上馬去追寧嬌。
    宋濯眉心壓得死緊,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宋寧嬌從頭上拔了什麽東西紮馬。
    為了贏當真是不要命了。
    眼看宋寧嬌越來越接近終點,但馬駒的速度還絲毫沒有慢下來,周停雲一手控馬一手想去牽她,口中還在安撫她。
    馬兒狂奔過終點,宋濯飛身而上,將寧嬌圈進懷裏,一手護住她的後腦,一手扣著她的腰借力一滾。
    兩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寧嬌臉色煞白,手裏還攥著簪子,趴在宋濯懷裏大喘氣,腦袋暈暈乎乎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寧嬌,你瘋了嗎?”
    宋濯的胸膛輕微震顫,寧嬌感受得清清楚楚,她一手撐住他的胸膛想爬起來,手腳卻軟得厲害。
    “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宋濯躺在她身下,微微支起頭盯著她的頭頂,“就這麽想贏?死也要贏?”
    周停雲下馬,聽見他的斥責聲,大步跑過來,“臨川,你表妹怕是嚇到了,你別如此疾言厲色。”
    宋濯不理他,“起來。”
    寧嬌渾身失力,鬆開手中染血的簪子,從他身上翻身下來。
    周靈若最後一個趕到,將馬鞭丟給哥哥,著急忙慌地跟白露去扶寧嬌,“寧嬌姐姐,沒事吧?”
    “失禮失禮,我不該同你比試的,我也沒想到會如此。”
    兩人一左一右將寧嬌從地上攙扶起來,寧嬌抿唇一笑,將鐲子從手腕上褪下來套在周靈若手上,“這個,你的。”
    “可我輸了。”
    “是我作弊了。”
    周靈若抿唇,取下鬢邊的海棠簪花簪在她頭上,“姐姐的鐲子我收了,這朵簪花送給姐姐。”
    宋濯從地上起身,路過寧嬌時冷漠地睨她一眼,“回府。”
    寧嬌不敢與之對視,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二表哥,我們才出來一會兒,再玩一會兒罷,向晚再家去好不好?”
    宋濯目不斜視,叮囑青竹去駕車,“再玩?再玩我怕你送了命去。”
    周靈若見狀,也要追上去,被哥哥攔住,“寧姑娘體弱,往常怕是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活動,臨川擔心她的身體也是尋常。”
    “我忘記了。”周靈若苦著臉,她提起跑馬的時候,寧嬌的眼睛都亮了。
    “都怪我,不該纏著寧嬌姐姐比試,慢慢跑的話不會出事。”
    “你呀。”周停雲戳了戳她的額頭,“好容易出來一趟,你是要跟著一道兒回去,還是再玩一會兒?”
    周靈若踮腳去看宋濯跟寧嬌,宋濯不肯鬆口,寧嬌懨懨的,轉過頭來還是揚起一個笑,“靈若,我先回府了,有機會再尋你玩。”
    “好。”看著她在宋濯的冷眼注視下上了馬車,周靈若抬手,拇指掐住食指指節,“那我們再玩一會兒?”
    家中已經在為自己說親,往後想再無憂無慮出來踏春怕是沒什麽機會了。
    周停雲也知道,便沒急著催她回去。
    寧嬌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馬車,宋濯也沒騎馬,而是跟著一道兒上了車,坐在車帷邊閉眼一語不發。
    隨著馬車緩緩行駛,寧嬌極快地看了宋濯一眼又低頭,輕咳兩聲後問:“二表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宋濯沒說話。
    “方才接我的時候,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她太了解宋濯,一般他生氣到這個程度,決計不願看見自己,寧願躲到外麵去。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棄馬坐車足以表明他肯定是受傷了。
    “是胳膊嗎,還是腿?”寧嬌想撩開他的衣袖查看,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
    手指蜷縮,無力地垂了下去,隻聲音拔高幾分,“宋濯,我在同你說話。”
    “重要嗎?”他驟然開口,聲音冷冽,藏著怒氣。
    寧嬌沒明白,“什麽?”
    “重要嗎?你若擔憂我會受傷,就不該為取勝而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