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失憶後,被腹黑前任拐回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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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喜歡了啦……”沈知意將臉埋在他胸膛中,“有點尷尬……”
    “別怕”,江燼望心口發軟,“你頭上纏著紗布呢,他們都能理解的。”
    “要是不喜歡這麽多人,回家之後,就隻有我們。”
    他低眸看她。
    恨不得天地隻剩下他們。
    他無所謂那些目光。
    也無所謂別人怎麽想,怎麽看。
    他隻知道。
    他因為她,重新活過來了。
    而這,將是他學醫以來,頭一次,因為生命複蘇,而感到真切的,戰栗般的喜悅。
    他麻木太久了。
    江燼望抱著她走到車邊,將她小心地放進副駕駛中。
    幫她扣好安全帶。
    “不是說司機去拿東西了嗎?”沈知意疑惑地看了眼窗外,“我們不等他嗎?”
    江燼望撥開她的發。
    “他開另一輛車,等會兒會幫我們把行李送回去。”
    “這輛車上,隻有我們。”
    他想盡可能地,延長和她獨處的時光。
    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也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沈知意靠在座位上。
    看著他開門上車。
    看到他和記憶中一樣,指骨搭在方向盤上,在啟動車輛前,習慣性地看自己一眼。
    她看到他望向自己時,微微牽起的薄唇。
    和幽深眼底漫起的,清晰可見的濃濃情愫。
    她也情不自禁地,跟著揚起唇角。
    “開車啦”,她垂下眼睫,雙頰飛粉,“別一直看我。”
    “嗯。”江燼望收回視線。
    “以後,都聽你的。”
    他樂意讓她掌握命運。
    江燼望啟動車輛,抬目看向遠方,紛雜縱橫的前路。
    也許下一個路口,他終將駛向廢墟,駛向無盡蒼涼的孤獨之島。
    但隻要此刻,她坐在他身邊。
    一切都值得。
    他會載她走一段鮮花遍地的,彩雲環繞的路。
    然後,送她下車。
    一個人去往黑暗盡頭。
    那是他攜帶滿身罪孽的,應往之地。
    他願往。
    ……
    到家的時候,沈知意有些驚詫。
    “我的鞋子怎麽換新的了?”
    她看著玄關處嶄新的粉色拖鞋,有些奇怪。
    江燼望蹲在地上,幫她換鞋子。
    垂落的發絲蓋住他眼睫。
    叫人看不清神情。
    “你之前說,那雙有點硌腳,不太舒服。”他托著她的腳,放進柔軟的棉質拖鞋中,“所以我就買新的了。”
    “喜歡嗎?”
    沈知意原地踩了兩下。
    “嗯……是挺舒服的。”
    她皺眉。
    她怎麽不記得,嫌棄過之前那雙拖鞋?
    她甩甩頭。
    覺得腦袋有些痛。
    “怎麽了?”江燼望緊張起身,扶住她,“哪裏不舒服嗎?”
    沈知意緩過來後,輕輕搖頭。
    “沒事。”
    她被他半抱著,摟到沙發上坐下。
    “我買的花呢?”她歪頭盯著空空如也的茶幾桌麵。
    有些困惑地對上江燼望幽寂的視線。
    “你病了好幾天,我也在醫院,那花沒人照顧,都枯了。”他喉結輕滾,淡聲道,“我就扔掉了。”
    江燼望輕輕擁住她。
    “明天散步的時候,我們去買新的。”
    “好不好?”
    “客廳,臥室,陽台”,他抬目掃過空蕩蕩的,對他來說早就沒了溫度的家,“多買一些,你喜歡的,都放上。”
    分手的時候,她幾乎打包帶走了她的所有東西。
    隻有一些她遺忘的零碎,被他收了起來。
    這屋子,就跟著她的離去,丟掉了它原本應有的色彩。
    變得空蕩蕩,冷冰冰。
    和他的心一樣。
    需要她重新填滿。
    “嗯。”沈知意靠在他懷中,掃了遍屋內陳設,“江燼望,我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啊?”
    “為什麽感覺家裏,少了這麽多我的東西?”
    “感覺好奇怪。”
    江燼望身軀僵住。
    “胡說什麽?”他深吸一口氣,“沒有的事。”
    “隻是你現在養傷,需要幹淨整潔一點,我就找了阿姨大掃除,把之前的東西都扔了,全部換新了。”
    他握著她的手,言語抱歉,“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
    沈知意抬眸看他。
    江燼望頓了頓,補充,“要是你不喜歡,我們就全部重新買過。”
    “都按你的喜好來。”
    “好不好?”
    沈知意還是那樣皺眉看著他。
    “你在騙我。”
    江燼望心裏咯噔一下。
    “車禍前,我們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沈知意從他懷中鑽出來,直起身,“江燼望,你老實告訴我。”
    “為什麽家裏的陳設都變了?”
    江燼望被她眼中澄澈的水光,望到心尖發顫。
    他無可抑製地慌亂起來。
    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指尖發顫,連高大的身軀都禁不住輕輕顫抖。
    “對不起寶貝……”
    他一顆心直直落入穀底,“車禍前,我們吵了一架。”
    “那會兒你跟我冷戰,就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帶走了……”他埋首在她發間,抱緊她,惶恐不安地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氣息,生怕她再次溜走。
    “都是我的錯……”
    “是我不懂說話,把你氣到了。”
    “你要是還生我的氣,就打我。”他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狠捶,腦袋,胸腹,都下了重手,“你狠狠打我……”
    “隻是,別再離開我……求你……”
    他滾下淚來。
    沈知意被頸間滾燙的淚珠,和他近乎自傷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哭了?
    沈知意愣怔過後,連忙收回手。
    “好啦好啦……”她擁住他,拍拍他的背,“我不怪你就是了,幹嘛這樣打自己?”
    “別哭了。”
    “我原諒你就是了。”
    “萬事遊刃有餘的江大醫生,怎麽還哭鼻子呢?”
    “說出去,都要被你那些同事笑。”
    江燼望眼眶泛紅,在她的溫柔中,清晰照見自己的渺小幽暗。
    他閉上眼,緊緊擁住她。
    “是我混蛋。”
    “都是我不好……”
    沈知意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抬起頭,安撫地擦去他臉上淚珠。
    “我就說嘛,怎麽好好的,我的東西都不見了。”
    “是該買新的。”
    “你的審美好醜。”
    江燼望捉住她的手,像是確證她還在一般,放在唇邊啄吻。
    “隻要你不走,什麽我都照做。”
    沈知意牽起唇角。
    “那先把主臥的被單換了。”她越目,看向敞開的臥室門,“我才不要睡灰撲撲的床單。”
    回頭,看江燼望有些愣怔的神情。
    蹙起眉,連紅唇也嘟起,“不會是因為和我冷戰,所以我們還要分房睡吧?”
    “沒有的事。”江燼望抱住她。
    閉上眼,藏起眼底晦暗渦流,“我怎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