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黃金和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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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樹英感到羞恥,不得不認錯,“我知道錯了!”
    她對陸見微道,“小陸,是我的不是,那天我去找你道歉,請求你能夠回軍屬工廠上班,結果你沒有答應,我也是太為工廠著想了,心裏一著急,就做了錯事。”
    不等陸見微說話,顧淮征就怒了,“曹同誌,你要是這樣說,這道歉的事我看就免了。當天你所謂的道歉我也在,見麵就咄咄逼人,對我媳婦兒說的話有多難聽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還有,我媳婦兒去軍屬工廠,你給我媳婦兒安排的是啥,洗漕工,你讓我媳婦兒去當洗漕工!”
    曹樹英道,“小顧,這個實在是對不起。我其實也沒多想,我就想著這三百六十行,哪有啥貴賤之分呢,這洗漕工別人幹的,你媳婦兒也應該幹的了。
    我要早知道她不願意幹,我就給她挑個好點的崗位,坐辦公室也行。”
    顧淮征氣笑了,看向舒炳元,“政委,我聽說曹良芳同誌想找份工作,我覺得軍屬工廠的洗漕工挺適合她的,怎麽不把她安排到那兒去上班呢?”
    舒炳元點頭道,“你的提議很有道理,我看就這麽安排好了,我回頭給軍屬工廠打個電話,就把她安排到那兒去。”
    “不行!”曹樹英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了,“她怎麽能去幹那種工作!”
    舒炳元厲色道,“怎麽,你不是說人家小陸同誌都能幹這工作嗎,曹良芳咋就不能幹了呢?”
    “她能和我侄女兒比嗎?”
    “是不能比!”顧淮征道,“我媳婦兒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曹良芳同誌可是金枝玉葉呢,那隻能是坐辦公室的命,那哪能比啊!”
    曹樹英一聽,臉都白了,“我可沒說這話,我曹家祖上可都是無產階級,你不要隨便汙蔑人。”
    舒炳元歎了一口氣,對陸見微道,“小陸同誌,你和顧團長的結婚報告是我批準的,你是一位好同誌,你的祖上也有功,曹樹英同誌井底之蛙,用那種眼光看你,並且到處宣揚你的話都是不對的。
    她頑冥不靈,至今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自然也不可能做出深刻的檢討。我作為部隊做思想政治工作的領導,不能約束並教導家屬,我也愧對我這份工作。”
    “老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曹樹英這會兒是真急了,她一把抓住舒炳元的手,“我給她道歉還不行嗎?”
    “不用了,你不可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舒炳元起身,朝門外走去。
    趙應棠也有些急了,喊了他一聲,“你不要胡思亂想啊,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
    舒炳元扭頭,苦笑一聲,走了出去。
    曹樹英哭了,朝陸見微三鞠躬,“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她發泄一般吼出來,看陸見微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將她吃掉。
    顧淮征憤怒不已,將媳婦兒擋在自己身後,“曹同誌,你有病吧,有病治病,稀罕你的道歉嗎?”
    曹樹英卻沒有搭理他,衝了出去,追趕舒炳元去了。
    趙應棠對陸見微道,“小陸,你別往心裏去,曹同誌這個人,唉,不說也罷。不過,你放心,部隊會拿出態度,但凡說了資本家這話的,我們都會上門批評,同時也會開班讓她們學習,提高她們的思想覺悟,讓她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陸見微道,“多謝師長。”
    她才不會說不用的話呢,她也知道,今天部隊安排曹樹英給自己道歉,不管這個道歉的過程怎麽樣,外頭的人都看到了結果。
    那就是部隊的態度。
    部隊維護她,就夠了。
    顧淮征送陸見微出營區的時候,道,“政委估計會申請調任地方了。”
    “啊,為什麽?”陸見微驚訝道。
    “曹嫂子成天作妖,要不是曹嫂子,政委本來和葉首長是一批,結果你看,他們之間差了多少。葉首長現階段是負責44軍,但他實際上是大軍區司令。”
    鑒於目前瓊島這邊的局勢,才會將他放在這裏。
    而舒炳元隻是一個師長。
    舒炳元身上軍功可不少,但曹樹英真是拖累他很多。
    很多事,部隊是看在舒炳元的臉麵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功勞和人情一樣,攢起來不容易,消耗一分就少一分。
    今天的道歉很不成功,也就沒人提沉船打撈技術的事,陸見微也隻當不知道。
    下午沒課,陸見微幹脆就回家了,遇上李鳳英要去縣裏,她也打算去一趟,縣裏也有個廢品收購站,她要去淘一下廢品。
    “你淘廢品幹啥?要啥廢品?”李鳳英問道。
    “我看有沒有廢棄的一些電器,我不是教物理嗎,用來給孩子們做實驗用。”
    “那走,我帶你去。”
    “對了,嫂子,你上次說知道誰家可以換家具,我想換個條桌。”
    “順路,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
    陸見微騎了自行車,李鳳英也騎了一輛,兩人一塊兒到了縣裏,直奔廢品收購站。
    收購站是一處平房,從外頭看,裏麵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垃圾,一個老頭兒正佝僂著背在收拾垃圾,看到兩人進來,招呼了一聲,“要啥自己翻。”
    【探寶:檢測到黃金和珍珠】
    顯示屏上,陸見微看到東北角上有一個殘破的繡墩,材質是梨花木的,圓肚子裏,坐麵底下有個夾層,裏頭放著五根長短不一的金條。
    沈從文先生在《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中介紹:“腰鼓形坐墩,是戰國以來婦女為熏香取暖專用的坐具。”至明清,已經成為了一種坐具)
    而另一邊,同樣一個殘破的梳妝匣子,也有一個夾層,裏頭差不多有半斛南珠,粒大,圓潤,光彩迷人。
    陸見微空間裏不知道多少寶物,但誰也不會嫌棄錢財多了會咬手。
    更何況是這種白得的錢財。
    她認認真真地在廢品裏麵翻了半天,找了幾截電線,還有一個半導體收音機的殼子,一個變形的喇叭。
    她又提了那繡墩和梳妝匣子,找老頭一塊兒算錢。
    老頭兒深深看了陸見微一眼,“一塊三毛錢。”
    陸見微數了一塊三給他,趁著李鳳英還在撅著屁股翻廢品,她塞給老頭一包大前門。
    老頭頓時眉開眼笑,“後日還有一批貨要來,你要淘啥,那個時候過來。”
    “好,多謝您!”
    大前門四毛錢一包,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而是現在的煙酒票比工業票還緊俏,有錢沒票,隻能望煙興歎。
    夏老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手上也攢了百八十塊錢,可有啥用。
    他把煙湊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問道,“丫頭,你咋知道我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