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梨膏是以前家裏的營養師熬製的，算不上藥，而能算是一道藥膳，每年秋天熬製，家裏人都喜歡用來衝水喝，有潤肺止咳，生津利咽的效果。
    秋梨膏用玻璃罐子裝著，她裝作打開看看的時候，偷偷地滴了幾滴靈泉水進去。
    “凡凡，這是一罐秋梨膏，對咳嗽有一定的好處，你用這個衝水給爺爺喝。”
    謝凡捧著藥，不知道該不該要，他想要，但也知道肯定很貴重。
    “拿著吧，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用梨、紅棗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熬製出來的，也不算是藥，不知道有沒有用呢。”
    謝凡抿了抿唇，抬起眼睛看了陸見微一眼，眼底有淚花。
    爺爺咳得肺都要吐出來了，也容不得他多想，趕緊進去，用剛才燒的水衝了一碗給爺爺喝。
    老爺子剛才也沒聽清楚師生二人說了啥，看到褐色的湯汁，以為又是藥呢，“又去抓藥了？浪費錢，別在爺爺身上花錢了，年紀大了，治不好了，別糟蹋錢了。”
    “爺爺，喝！”謝凡固執地道，如果爺爺沒了，他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謝爺爺也舍不得孫兒，歎口氣，一飲而盡。
    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喉嚨蔓延到了肺部，之前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的咳意被這股清涼衝散，他胸口覺得好受多了，人也跟著精神一點。
    老人家感受了一會兒，是真的有點效果，他不再咳嗽了，這才有功夫和陸見微說話。
    “這孩子是個苦命的，跟著我也是造業了。老師啊，孩子是好孩子，他要是在學校裏不聽話，您一定要幫忙好好教訓他，不能讓他走了歪路。”
    陸見微點頭，“您放心，我不會不管他。”
    聽了這話，謝凡不敢置信地抬頭看陸見微，眼裏充滿著期翼，陸見微朝他點點頭，“你也一定要乖乖的，知道了嗎？”
    “老師，我知道了！”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走歪路的。”
    老爺子還要留陸見微在家裏吃飯，陸見微婉拒了，見謝凡低著頭，很過意不去，也很難堪，“改天，改天我有空了來吃飯，今天不行，我一會兒要趕回去給營區上課。”
    “老師，是不是孫嘉茂說的那個課，您在給營區的人講深潛技術，還有核潛艇的一些知識？”
    “嗯，怎麽了？你也想去聽？”
    謝凡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可能沒時間。”
    “沒事，你已經很棒了，把目前能做的做好，以後的日子還很多呢。”她抓了一把糖，放在謝凡的口袋裏，“覺得很不開心的時候就吃一顆。”
    謝凡沒有說不要，而是捏緊了口袋。
    將陸老師送到了生產隊的東頭，看著老師騎著自行車遠去了，謝凡才回來，看到爺爺蹲在灶前做飯，他吃了好大一驚。
    “爺爺，您怎麽沒去睡啊，我來，我來。”謝凡過去攙扶爺爺。
    謝爺爺擺擺手，“爺爺好多了，你今天的藥是哪裏來的，我吃了幾口，現在胸口好多了。”
    謝凡一陣驚喜，“是我老師給我的，是秋梨膏，真的有用嗎，爺爺，是真的嗎？”
    爺爺是個老獵戶，以前身體很好，家裏的條件也好，自從爸爸去世之後，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後來一病不起，他們爺孫二人就被二叔一家攆出來了。
    要是爺爺好了，謝凡倒不是說要爺爺養著自己，至少他的心理壓力要小多了。
    謝爺爺雖然時不時還咳兩下，但胸口確實是舒服多了，祖孫二人切了點肉，燒了一鍋紅燒肉，做了點玉米碴子加高粱米飯，香噴噴地吃了一頓。
    得知這兩斤肉都是陸老師給的，謝爺爺歎息一聲，“等爺爺身體好了，爺爺去山裏多弄點山貨，回頭給你老師送去，咱欠了人家大人情啊！”
    陸見微回去的路上，瞅著前後沒人，從空間裏拿了兩刀肉出來，大約有三斤多重，兩斤砍好的排骨，家裏沒米了，她拿了十斤大米，十斤麵粉，綁在自行車上，騎著回去。
    快到家屬院門口的時候，顧淮征從院裏出來，也是騎著自行車，準備來接媳婦兒。
    他是聽到風聲，說是媳婦兒報了公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心裏慌得很。
    見媳婦兒好好的，他才鬆了一口氣。
    “媳婦兒，你沒事吧，怎麽說派出所那邊給營區打電話，說你報公安了？”他上下打量媳婦兒，心裏已是惱火得很，不管是誰，欺負了他媳婦兒，他就不打算放過。
    “沒事，不是為我的事兒。”
    就幾步遠的路了，顧淮征還是把媳婦兒車上的米麵挪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車上，聽媳婦兒把事情經過說完了，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難怪剛才營區把老韓和謝根生喊過去呢。”
    “上麵會不會給謝根生什麽處分？”陸見微問道。
    “處分應該談不上，畢竟這事情不是他幹的，但是這事兒也不能說和他沒有關係，以後肯定還是會受影響。”
    那就好！
    陸見微可不覺得謝根生不知道他老娘在家屬院說的話，幹的事兒，但凡稍微約束一下他老娘，都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欺負人家小孩的事兒。
    謝凡現在，是那種懂事又不懂事的年齡，如果一味地感受到社會的惡意，很容易讓他形成反社會人格。
    這對他個人和對社會都不好。
    這會兒，韓永勝和謝根生被才培訓回來的旅長罵得狗血噴頭，王力屏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才回來，屁股都沒有坐穩，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說是營長的老娘被關派出所了，讓安排人去領。
    “訛人家一個小孩十塊錢，你老娘還是人嗎？謝根生，你一個月的工資津貼不夠花？咋不讓你娘出去攔路搶劫呢？”
    王力屏是營區有名的毒嘴旅長，他罵完了謝根生，扭頭罵韓永勝，“你咋管的人啊？他老娘是個啥人，你住在家屬院你不知道？
    連我在燕城培訓這段時間我都知道了，平常你們上思想政治課都沒有要求軍官約束自己的家人？舒政委為啥要自請退伍，你們一個個心裏沒點數嗎？”
    從營區出來，韓永勝鬱悶得不行，捋了一把頭發，二話不說，抬腳就走了，沒有搭理謝根生。
    謝根生站在營區門口，茫然四顧，他不懂怎麽就突然到了這一步，老娘被派出所抓去，媳婦兒鬧著要離婚，現在他被領導罵得狗血噴頭就算了，連帶頂頭上司跟著一起吃掛落。
    難道說，他的出路也是效仿舒政委，自請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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