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王權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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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台宮外,朝霧將散。
    青石欄畔,一方紫檀棋盤早已擺好。
    黑玉、白玉兩色棋子靜臥棋笥,在初陽下泛著冷冽的光。
    始皇帝負手立於石欄前,玄色帝袍在晨風中紋絲不動。
    唯有袍角金線繡就的玄鳥紋微微浮動,仿佛真龍在雲中遊弋。
    他的背影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山嶽,沉穩而不可撼動!
    連晨霧,都自覺地繞開他的身形。
    帝王的目光穿透薄霧,越過鹹陽城巍峨的城牆,直抵遠方天際。
    那眼神太過深邃,仿佛蘊含著整片山河的重量。
    又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表麵平靜無波,內裏卻暗流洶湧。
    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更添幾分莫測高深。
    空氣中,更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連飛鳥都不敢從這片天空掠過。
    始皇帝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天地盡在掌握的壓迫感。
    仿佛他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大秦鐵騎將要踏平的疆土!!
    他緩緩抬起右手,指節在石欄上輕輕一叩。
    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讓侍立在十步外的宦官渾身一顫,不自覺地彎下腰去。
    這就是帝王之威!!
    無需言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足以讓人肝膽俱裂。
    而遠處的宮牆上,值守的禁衛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腰背。
    即使相隔甚遠,他們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戰栗的威嚴。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冷冷地審視著大秦疆域的每一個角落。
    身後,
    腳步聲由遠及近。
    嬴子夜緊隨而至,一襲墨色錦袍,腰間玉帶輕響,行至帝王身後三步處站定。
    “父皇有何事教誨?”
    始皇帝這才轉身,目光如炬。
    “陪寡人下一局。”
    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嬴子夜垂首應是,在石凳上端正坐下。
    指尖觸到冰涼的棋子時,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今日這局棋,怕是不簡單!
    始皇帝執黑先行,一子落在天元。
    “知道為何寡人喜弈棋麽?”
    黑子叩擊棋盤的聲音清脆有力,餘音在晨霧中久久不散。
    嬴子夜執白應對,輕聲道:“兒臣愚鈍。”
    “棋如天下。”
    始皇帝第二子落下,封住白棋去路。
    “這一枚,是李斯。”
    嬴子夜執棋的手微微一頓!
    “法家重規矩,就如這棋枰上的經緯。”
    始皇帝指尖輕點棋盤。
    “用之得當,可定乾坤;用之不當,反受其製!”
    白子遲疑片刻,落在三三位。
    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一手,倒像是蒙恬的用兵之道。”
    說著,一記淩厲的打入!!
    “而這一子,便是趙高。”
    黑子如刀,直插白陣腹地!
    嬴子夜額頭滲出細汗。
    他忽然看懂了,這哪裏是棋局?
    分明是朝堂的縮影!!!
    “父皇,這一子……”
    他執白的手懸在半空。
    “落子無悔。”
    始皇帝的聲音不疾不徐,“就如帝王之令,既出,便不容更改。”
    白子終於落下,卻是巧妙的一記騰挪。
    始皇帝眉梢微挑:“好一手以退為進。”
    黑子隨即跟上。
    “但記住,為君者,退一步可以,退兩步…便是示弱。”
    晨霧散去時。
    棋盤上已殺機四伏!!
    “這一片,”
    始皇帝指著角上的廝殺,“是諸子百家!”
    “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各有章法。”
    一記妙手。
    “關鍵是要讓他們互相牽製。”
    嬴子夜若有所思,白子一記尖衝,直指黑棋薄弱處。
    “好膽識!”
    始皇帝大笑:“但別忘了,”
    黑子突然轉向,在另一處落下。
    “朝堂之上,永遠要留一手。”
    棋至中盤,嬴子夜的白棋已顯頹勢!
    “知道為何會輸麽?”始皇帝忽然問道。
    嬴子夜凝視棋局,緩緩搖頭。
    “因為你在下棋,”
    始皇帝一子定乾坤:“而寡人,在下勢!!!”
    最後一枚黑子落下,整盤棋局忽然明朗!
    原來從一開始,白棋就陷入了黑棋精心編織的羅網。
    “棋子的死活不重要,”
    始皇帝起身,袍袖拂過棋盤,“重要的是…誰在執棋。”
    嬴子夜怔怔望著棋局,冷汗浸透內衫。
    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何為帝王心術!
    “兒臣…受教。”
    始皇帝背對著他,望向遠處升起的朝陽。
    “去吧。記住今日這盤棋。”
    待嬴子夜告退後,帝王威嚴的麵容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欣慰。
    ……
    胡亥府邸深處。
    一聲巨響,驟然炸裂!!!
    上好的紫檀木案幾在狂暴的掌力下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胡亥那張總是掛著天真笑意的臉龐此刻扭曲得可怕,眼中翻湧著毒蛇般的怨毒。
    “廢物!都是廢物!!”
    他尖細的嗓音裏透著刺骨的寒意。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名侍女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
    “公子,您沒事吧……”
    話音未落,胡亥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閃至近前。
    他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劃!
    兩名侍女頓時僵在原地,脖頸上緩緩浮現一道血線。
    “嗬…”
    胡亥輕笑著,看著兩具屍體緩緩倒下。
    他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方絲帕,擦拭著指尖並不存在的血跡。
    臉上又恢複了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公子的武功,倒是越發精進了。”
    正在這時。
    趙高陰柔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他緩步走入,對滿地的狼藉視若無睹,甚至看都沒看那兩具屍體一眼。
    胡亥隨手將染血的絲帕丟在地上,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稚氣。
    “老師~那個賤種憑什麽?!”
    他耷拉著臉,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可眼中閃爍的寒光卻令人不寒而栗。
    趙高陰測測地笑了。
    “六劍奴昨夜探查到,贏子夜府中確有古怪。”
    他袖中滑出一卷竹簡。
    “這是詳細記錄。”
    胡亥接過竹簡,隨手翻閱著。
    他臉上的天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有趣…”
    他輕聲呢喃,指尖突然燃起一縷幽藍色的火焰,將竹簡燒成灰燼。
    “不論那夜異象是他搞的鬼,還是真有什麽仙人。”
    灰燼從他指間簌簌落下,胡亥抬起頭,眼中殺意凜然。
    “本公子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
    趙高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這才是他精心培養的毒蛇!
    表麵天真爛漫,內裏卻比他還要狠毒三分。
    “公子放心,”
    趙高陰柔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
    “老奴已經安排好了。很快,您就能看到一場…好戲。”
    胡亥聞言,突然拍手笑了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仿佛一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可在這滿地血腥的房間裏,卻顯得格外瘮人。
    “老師最好了~”
    他歡快地走到趙高身邊,親昵地作了個揖,眼中卻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到時候,我…定要親手挖出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