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劍鋒所指,不破墨家終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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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鹹陽城外旌旗蔽空。
    三十萬大秦銳士列陣於渭水之畔,黑甲如林,戈矛如葦!
    贏子夜立於戰車之上,玄色大氅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天子劍泛著冷光。
    “咚——咚——咚——”
    戰鼓聲震徹雲霄,驚起遠處山林的飛鳥。
    蒙恬身披鎏金戰甲,策馬行至陣前,手中長戟一揮!
    “開拔!”
    “風!風!風!”
    三十萬將士齊聲怒吼,聲浪震得渭水為之倒流。
    鐵靴踏地的轟鳴聲中,大軍如黑色洪流般湧動。
    戰車轔轔,馬蹄如雷,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
    贏子夜騎在馬上,目光掃過這支虎狼之師。
    每一張麵孔都如刀刻般冷硬,每一雙眼睛都燃燒著嗜血的戰意。
    這才是真正的秦軍——
    橫掃六國,馬踏山河的無敵雄師!!!
    “公子。”蒙恬策馬靠近,鐵甲鏗鏘,
    “先鋒斥候已先行出發,三日後可抵墨家外圍。”
    贏子夜微微頷首。
    遠處山巔,隱約可見幾頭巨大的青銅獸影在雲霧中穿行,那是公輸仇打造的破城利器。
    而更遠處,韓信的五千奇兵早已消失在晨霧中,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指墨家咽喉!
    “傳令。”
    贏子夜的聲音不大,卻讓周遭親衛同時繃直了脊背,
    “凡墨家子弟,一個不留。”
    蒙恬眼中精光暴漲,長戟重重頓地:“諾!”
    大軍過處,草木低伏。
    黑底金字的“秦”字大旗在風中舒展,宛如展翅的玄鳥。
    沿途百姓紛紛閉戶,連犬吠都噤若寒蟬。
    這是大秦的虎狼之師出征,所過之處,注定血流成河!!
    贏子夜撫過腰間劍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遠處朝陽初升,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墨家機關城的方向。
    ……
    鹹陽城牆之上。
    胡亥倚著垛口,金線袍在晨風中輕輕擺動。
    他托著腮幫子,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看著遠處如黑色洪流般湧動的大軍,嘴角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
    “老師快看呀~”
    他指著漸行漸遠的軍隊,聲音裏帶著孩童般的雀躍。
    “六哥的旌旗多威風!那麵繡著玄鳥的大纛,比我的還要精致呢!”
    趙高垂手而立,蒼白的麵容隱在城牆陰影中。
    他微微欠身,聲音如同毒蛇吐信:
    “十八公子說笑了。戰場凶險,刀劍無眼……”
    “哎呀!”
    胡亥突然拍手打斷,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老師是說,六哥可能會死在墨家那些老鼠手裏?”
    他歪著頭,露出苦惱的表情。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一陣風吹過,揚起胡亥額前的碎發。
    他隨手撥開,指尖在城牆磚石上輕輕畫著圈:
    “不過六哥那麽厲害,應該不會有事吧?”
    趙高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公子明鑒。不過……”
    他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塊玉牌。
    “墨家機關城經營百年,據說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胡亥聞言,突然“咯咯”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在城牆上回蕩。
    他轉身蹦跳著來到趙高身邊,親昵地扯了扯老師的衣袖:
    “老師真壞啊~”
    “明明巴不得六哥回不來,還說得這麽含蓄。”
    遠處,大軍最後一列騎兵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塵土中。
    胡亥踮起腳尖張望,忽然歎了口氣:
    “要是六哥真回不來了,父皇該多傷心啊。”
    他眨眨眼,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
    “到時候,可得有人好好安慰他老人家才行~”
    趙高深深躬身,黑袍如鴉羽般垂下:
    “老奴…明白。”
    胡亥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蹦蹦跳跳地往城下走去。
    經過垛口時,他隨手將把玩多時的一枚玉佩拋向城外。
    玉佩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啪”地碎在官道的石板上。
    “哎呀,手滑了~”
    胡亥吐了吐舌頭,頭也不回地哼著小曲離去。
    趙高緩步跟上,蒼白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城牆下,那枚碎成兩半的玉佩上,“子夜”二字赫然在目。
    ……
    墨家機關城深處。
    青銅火把在甬道兩側劇烈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猙獰扭曲。
    墨家矩子負手立於中央石台之上,鬥笠下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報——!”
    一名墨家弟子飛奔而入,單膝跪地。
    “秦軍先鋒已過函穀,距我機關城不足三百裏!”
    石室內頓時一片嘩然。
    大鐵錘猛地掄起他那柄千斤巨錘,重重砸在地上:
    “來得正好!老子早就想會會那贏子夜了!”
    班大師的機關手“哢哢”作響,從袖中展開一張泛黃的機關城布防圖:
    “矩子,老朽已在東側峽穀布下‘千機變’,隻要秦軍敢來……”
    “不夠。”
    矩子冷聲打斷,黑袍無風自動。
    他指尖點向地圖上幾處要道。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部埋下‘地火雷’。”
    盜蹠斜倚在石柱上,把玩著手中的銅牌:
    “要我說,直接讓我去把那贏子夜的腦袋摘來算了。”
    他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石台另一側。
    “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胡鬧!”
    班大師的機關手“啪”地拍在案上。
    “那贏子夜身邊高手如雲,連陰陽家的少司命都在旁護持。”
    矩子突然抬手,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他緩緩摘下半邊鬥笠,露出半張布滿疤痕的臉:
    “秦軍此來,必攜公輸仇的機關獸。”
    聲音沙啞如鐵鏽摩擦。
    “傳令各統領:東穀由大鐵錘鎮守,西崖交予端木蓉,班大師坐鎮中樞機關室。”
    他忽然從袖中甩出三枚青銅令牌,精準地釘在三人麵前的木案上,入木三分:
    “記住,凡入機關城者——殺無赦!!!”
    盜蹠吹了聲口哨,身影已閃至門口:
    “那我呢?”
    矩子黑袍一振,轉身時鬥笠重新遮住麵容:
    “探報查到南線有一支奇兵,行蹤隱秘。”
    語氣中帶著森然殺意。
    “去盯著那支人馬——看看他們是護送機關獸,還是暗藏殺機。”
    大鐵錘哈哈大笑,掄起巨錘扛在肩上:
    “這次定要讓秦軍有來無回!老子要親手砸碎那贏子夜的腦袋!”
    班大師的機關手快速在圖紙上勾畫,突然動作一頓:
    “矩子,若是…若是他們找到水道……”
    矩子沉默片刻,黑袍下的手微微攥緊:“那就直接啟動‘玄武計劃’!”
    他轉身走向暗門,聲音如九幽寒冰。
    “即便毀掉半個機關城,也要讓贏子夜…葬身於此!”
    火把突然劇烈搖晃,將矩子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盜蹠把玩銅牌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矩子如此決絕了。
    ……
    與此同時。
    山間薄霧未散。
    韓信立於一處高崖之上,破舊的衣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他手中握著一根枯枝,在地麵的沙盤上劃出三道淩厲的軌跡。
    “前軍三千,大張旗鼓走官道。”
    枯枝點在沙盤東側,激起一片塵土。
    “多樹旌旗,每日灶數翻倍。”
    身旁的副將瞪大了眼睛:“韓參令,這是……”
    “疑兵。”
    韓信嘴角微揚,枯枝在沙盤上劃出一道彎曲軌跡。
    “沿途布置假器械與空營,用來吸引墨家注意。”
    身旁副將凝眉:“韓參令,是要掩護中軍調動?”
    韓信未答,又將枯枝指向西側淺穀。
    “左翼一千,裝作主力後衛,緩行緩駐,營中裝設機關獸空殼。”
    他緩緩抬眸,目光沉定如水。
    “我率中軍主力,夜間改道,自北丘密林轉入子午小道。”
    眾將神色微變。
    “子午道狹險難行,大部軍械怕是……”
    “機關獸已封存裝箱,拆解入車。五百工匠與火炮技師隨行。”
    韓信將枯枝輕輕一按,落在沙盤中一處名為“山塢”的隱蔽穀地。
    “此地為列裝之地,三日後,炮陣完成,機關獸啟封,正可配合六公子主力自東穀發動主攻。”
    副將眼神微震,低聲道:“韓參令是要…正麵佯攻,炮火決勝?”
    韓信淡淡一笑。
    “既是兵器,自當用來破局。”
    他掃過眾將,語氣平靜卻如重錘落地:
    “此役之後,大秦之軍,不再隻是鐵騎長戈!”
    片刻沉默後,副將率先跪地叩首!
    “末將領命!”
    十餘名將領接連俯首。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那位最桀驁的六公子,會把這支最隱秘的力量交給韓信。
    他不是單純的戰將,而是一座行走的兵陣,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劍!
    遠處山道上,裝載機關獸與火炮的輜重車列悄然前行。
    韓信立於山巔,風吹動他破舊的衣角。
    他的眼中沒有光,卻燃著決心。
    這一戰,不為榮耀,不為名聲。
    他隻為讓天下記住——
    兵者,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