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科舉製推行,天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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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陽城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驚醒。
    差役們手持黃榜,在各大坊市張貼告示。
    識字的老儒生顫巍巍地念出“科舉取士”四個大字時,圍觀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
    “不論出身?”
    一個粗布麻衣的農夫猛地抓住身旁兒子的肩膀。
    “狗娃,你聽見沒!你也能考功名了!”
    賣炊餅的王老漢手中木勺“咣當”掉在地上。
    他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告示旁堆放的雪白紙書——
    那上麵印著的《千字文》,正是他做夢都想讓孫子學會的東西。
    “老天開眼啊!”
    東市鐵匠突然嚎啕大哭。
    他布滿老繭的手撫過告示上“寒門亦可應試”的字樣,想起自己那個因偷學文字被氏族打斷腿的弟弟。
    幾個穿儒衫的學子站在告示前臉色鐵青。
    其中一人突然撕碎手中書卷!
    “豈有此理!難道要讓泥腿子和我們同場較藝?”
    “啪!”
    一坨爛菜葉精準糊在他臉上。
    賣菜婦人叉腰怒罵。
    “我兒背《論語》時,你個龜孫還在吃奶呢!”
    那賣菜婦人話音未落,圍觀的百姓頓時哄笑起來。
    一個挑著柴火的樵夫高聲喊道:“說得好!俺家小子天天蹲在學堂窗外偷聽,如今總算能正大光明進去念書了!”
    街角賣肉的屠夫把剁骨刀往案板上一插,油乎乎的大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他娘的!老子殺豬二十年,攢下的銀子終於能送崽子去考功名了!”
    幾個衣衫襤褸的孩童擠到告示前。
    髒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著那雪白的紙書。
    其中一個孩子突然轉頭喊道:“爹!這字兒比王財主家牆上掛的還清楚哩!”
    人群外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塾師顫巍巍地捧著剛領到的《千字文》,老淚縱橫!
    “蒼天有眼啊…老朽教了一輩子書,總算等到這天…”
    突然,一隊官兵押著幾輛滿載書籍的馬車經過。
    領頭的軍官高聲宣布:“奉六公子令,各坊市設立書攤,紙書一律按成本價發售!”
    “感謝六公子!”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整條街瞬間沸騰。
    賣炊餅的王老漢突然把剛出鍋的炊餅全部分給路人:“今天老漢請客!就當給六公子報恩!”
    而在街對麵的茶樓上,幾個穿著華服的世家子弟陰沉著臉。
    其中一人狠狠摔碎茶盞:“反了!都反了!這些賤民…”
    “噓!”
    同伴急忙捂住他的嘴,指著窗外,“小聲點,就怕隔牆有耳啊。”
    與此同時。
    鹹陽城南的貧民窟裏,一個瘦弱的少年正借著日光,如饑似渴地閱讀著剛用三枚銅錢買來的《論語》。
    他的母親在一旁縫補衣物,時不時用袖子擦擦眼淚。
    “兒啊,好好讀…咱家就指望你了…”
    更遠處,驪山腳下的村落中,裏正敲著銅鑼挨家挨戶通知!
    “都聽好了!六公子令,各村選聰慧孩童兩名,由官府供紙筆上學!”
    這一日,鹹陽城內外,無數寒門百姓家的燈火亮到天明!
    而在那些高門大院裏,氏族老爺們摔碎的瓷器和怒罵聲,都被淹沒在百姓的歡慶聲中。
    ……
    桑海之濱。
    小聖賢莊的書齋內,一卷來自鹹陽的紙書在三人手中傳遞。
    伏念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紙麵,向來沉穩的麵容罕見地浮現一絲波動。
    “這紙……”
    他指尖微微用力,紙頁竟未破損。
    “比竹簡輕薄十倍,承載的文字卻多出百倍。”
    顏路接過紙書時,坐忘心法竟有一瞬的凝滯!
    他凝視著紙上清晰如刻的《論語》字跡,輕聲道:
    “墨家機關術也做不到如此精妙。”
    張良斜倚窗邊,陽光透過他手中的紙頁,映出上麵細密的《商君書》條文。
    他忽然輕笑:
    “兩位師兄可曾算過,這一冊紙書的成本?”
    伏念與顏路對視一眼,同時變色。
    他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當知識不再是世家壟斷的珍寶,天下格局必將天翻地覆!!
    “科舉製……”
    伏念突然起身,腰間聖王劍發出不安的嗡鳴。
    “這位六公子是要掘斷千年世家的根基。”
    海風穿堂而過,吹動案幾上另一份密報。
    顏路按住飄飛的紙頁,上麵詳細記錄著鹹陽氏族近日的異動:
    “更可怕的是,他同時激怒了所有世家。”
    “轟隆!”
    遠處驚雷炸響,暴雨驟然而至。
    張良望著被雨幕模糊的海麵,忽然道:
    “你們說……他為何先送儒家紙書?”
    書齋瞬間寂靜。
    三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牆角那堆新到的書箱上——
    《論語》《孟子》《荀子》。
    全是儒家經典。
    伏念突然按住太陽穴:
    “他在逼我們站隊。”
    雨聲中,張良把玩著腰間玉佩,眼神漸冷:
    “或者……是在警告。”
    他指向密報末尾一行小字:
    近日有流沙刺客出沒桑海。
    顏路輕輕合上《論語》,紙頁相觸的沙沙聲此刻聽來格外刺耳:
    “這位六公子……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暴雨衝刷著“小聖賢莊”的匾額,多日塵氣,轉眼就被衝進幽深的海裏。
    ……
    與此同時。
    六公子府。
    贏子夜立於書房窗前,指尖撚著一片飄落的梧桐葉。
    公孫墨玄無聲跪伏在陰影處,手中密報在燭火映照下泛著幽光。
    “念。”
    “諾。”
    公孫墨玄展開第一份絹書。
    “民間反應激烈。”
    “邯鄲城有老儒當街痛哭,散盡家財購紙贈學子。”
    “臨淄郡童謠傳唱‘六公子造紙,寒門登青雲’。”
    “楚地甚至有農戶焚香祭祖,言稱贏姓當興!”
    贏子夜嘴角微揚,葉片在指間翻轉:
    “繼續。”
    “諸子百家震動。”
    公孫墨玄聲音壓低,“名家公孫龍派弟子攜《白馬論》入鹹陽!”
    “數術家陳郢願獻《秘算》全本。”
    “就連一向清高的方技家,都獻上了煉丹秘方……”
    “砰!”
    梧桐葉突然被捏碎。
    贏子夜轉身時眼中寒芒乍現:
    “第二份。”
    公孫墨玄喉結滾動,展開另一卷染血的密報:
    “三日前,中尉楊樛‘突發惡疾’,接任者是趙氏門客。”
    “宮門值守衛尉周勃調任之後,新官乃孟氏姻親。”
    “更有七名郡守近日頻繁更換親衛……”
    “好一招偷天換日。”
    贏子夜突然冷笑,從案幾暗格取出一方棋盤。
    黑子已悄然包圍半壁江山,而白子看似散落,實則暗藏殺機。
    公孫墨玄額頭沁汗:
    “屬下已命暗河‘夜梟’十二人盯死這些新官。其中三人……”
    他做了個抹喉的動作。
    贏子夜執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棋盤天元:
    “讓他們換。”
    棋子敲擊的脆響在靜夜中格外刺耳。
    “正好看看,哪些蛀蟲急著往網裏鑽。”
    窗外忽然雷聲大作。
    贏子夜踱至窗下,暴雨打濕了他的玄色衣袍:
    “傳令章邯,驪山大營即日起‘修繕兵器’,所有士卒不得擅離。”
    一道閃電劈落,照亮贏子夜唇邊冰冷的笑意。
    公孫墨玄這才發現,棋盤上的白子不知何時已連成一條大龍,正對著黑子的咽喉處虎視眈眈。
    緊接著。
    蕭何疾步踏入書房,衣袍下擺還沾著夜露。
    他懷中抱著的案卷堆得老高,最上麵幾卷已經泛黃起皺,顯然被反複翻閱過多次。
    “殿下!”
    蕭何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
    “查到了!”
    贏子夜緩緩坐下,擦拭案幾邊放著的天子劍,劍鋒映出他微眯的雙眸:
    “說。”
    “自孝公年間起,關中二十六樁大案皆有氏族插手。”
    蕭何快速展開最上麵一卷,
    “隴西孟氏強占礦脈,南陽趙氏私鑄錢幣,三川尉氏——”
    “夠了。”
    贏子夜突然歸劍入鞘,金屬摩擦聲刺得蕭何耳膜生疼,
    “既然查實,全部拿下。”
    蕭何正要領命,卻見贏子夜從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
    “把這個交給蒙恬。”
    密信入手沉甸甸的,蕭何摸出裏麵似有硬物。
    他剛要詢問,贏子夜已經背過身去:
    “記住,出了這個門,你仍是‘病愈複職’的蕭禦史。”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贏子夜半邊側臉。
    蕭何突然明白了什麽,將密信貼身藏好:
    “臣……這就去。”
    贏子夜指尖輕叩案幾,節奏與遠處雷聲詭異地重合:
    “蕭何。”
    已經走到門口的蕭何頓住腳步。
    “你兒子今年六歲了吧?”
    贏子夜的聲音輕得像在閑聊,
    “該開蒙了。”
    蕭何背影一僵,隨即深深拜下:“臣……謝殿下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