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陰陽家的暗棋,該動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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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書樓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伏念的聖王劍突然發出一聲哀鳴,劍鞘上的“禮”字篆文黯淡無光。
他寬大的儒袍後背已然被冷汗浸透,卻仍強撐著拱手:
“公子明鑒,小聖賢莊乃天下儒學正宗,豈會與叛逆同流?”
“哦?”
贏子夜指尖輕撫書架,所過之處,那些刻著楚國文字的竹簡無聲化為齏粉。
他聲音平淡,仿佛隻是隨意閑聊:
“我聽說,多日前有人趁夜入莊,似乎還帶著墨家的信物……”
話音未落,他忽然轉身,玄色衣擺拂過張良衣角:
“是來找哪位當家論道的?”
張良的淩虛劍佩“啪”地炸裂,碎玉濺在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這位素來從容的三當家,此刻麵色煞白,喉結滾動幾下竟發不出聲。
顏路的含光劍驟然震顫三寸,透明如水的劍身映出他劇烈收縮的瞳孔:
“公子容稟!桑海乃文教之地,每日往來學子數百,難免……難免有所疏漏。”
伏念的臉色比顏路更難看,額角冷汗已濕透鬢發,聖王劍上的“禮”字篆文竟微微黯淡。
他拱手深揖,聲音僵硬:
“此事……儒家並不知情!若真有此人混入,小聖賢莊定當從嚴清查,絕不姑息。”
“嗬。”
贏子夜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他一手拍著伏念的肩膀,笑得暢快無比,動作卻親昵得令人毛骨悚然:
“大莊主何必如此緊張?本公子不過是隨口一說。”
這句話如寒風透骨,令三位當家神情同時一僵。
贏子夜緩步前行,背對三人,輕聲道:
“隻是有時候,一個玩笑…未免讓人想得太多。”
這笑聲卻比任何威脅都可怕。
顏路的含光劍徹底結冰,張良的碎玉墜子竟在掌心熔化成赤紅液體。
三人這才驚覺,書樓四周不知何時已站滿黑甲武士,每個人都戴著一副鐵麵具。
“大秦以法立國。”
贏子夜踱步到窗前,背對三人:
“沒有確鑿證據,本公子豈會妄加指責?”
他指尖輕彈,那枚墨家令牌突然飛回袖中。
“不過……”
這個轉折讓空氣再次凝固。
贏子夜轉身時,晨光恰好照在他半邊臉上,將輪廓鍍上一層金邊,另半邊卻隱在陰影中:
“本公子希望諸位牢記——”
他每說一個字,案幾上的竹簡就自行翻開一冊:
“什麽事該做……”
竹簡突然全部合上,發出整齊的“啪”聲:
“什麽事,不該做。”
最後一字落下,整座藏書樓劇烈震顫!
那些被焚毀的竹簡灰燼突然懸浮空中,將三人籠罩其中。
伏念的聖王劍“咣當”墜地。
顏路踉蹌扶住書架。
張良則被無形威壓按得單膝跪地。
贏子夜拂袖離去。
玄色衣袍掃過門檻時,那些灰燼如雪般落在三位當家肩頭。
門外黑甲武士同時轉身,鐵靴踏地聲震得回廊瓦片簌簌作響。
直到贏子夜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伏念才顫抖著拾起聖王劍。
劍身“禮”字篆文竟出現裂痕,仿佛被什麽可怕的力量硬生生劈開。
顏路的含光劍依舊結滿冰霜,無論怎麽運功都無法化解。
最慘的是張良,他掌心的玉液早已凝固,十分猙獰。
“他都知道……”
張良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他全都知道。”
“噤聲!”
荀子的厲喝突然從後樓傳來。
老人拄著斷杖現身,渾濁的雙眼布滿血絲:
“從今日起,所有與墨家的聯係……斷!”
一陣海風卷入書樓,將滿地灰燼吹向儒家三位當家。
那些灰燼沾衣不落,如同最惡毒的詛咒。
荀子的斷杖突然燃起幽藍火焰,將杖頭銅鈴燒成灰燼。
他們,早已被監視多時!
伏念終於崩潰般跪倒在地,聖王劍上的裂痕不斷擴大。
他終於明白贏子夜今日來的真正目的。
不是質問,不是警告,而是……宣判。
那個懸而未決的“證據”,才是套在儒家脖子上最致命的絞索!!
海風漸強,吹散了藏書樓內最後的灰燼。
但那個無形壓迫感,已經深深刻進每個儒者的神魂深處,再也無法抹去!!
……
鹹陽,中車令府。
夜色如墨,燭火搖曳,映得趙高那張陰鷙的臉愈發森冷。
他斜倚在案幾旁,指尖輕輕摩挲著一封剛剛拆閱的密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贏子夜……倒是小瞧你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像是從冰縫裏擠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
六劍奴靜立兩側,真剛抱劍而立,斷水閉目凝神,亂神嘴角噙著嗜血的弧度,魍魎百無聊賴地拋著匕首,轉魄、滅魂兩姐妹則如影子般無聲無息。
他們皆未出聲,但空氣中彌漫的肅殺之意已足以讓人窒息。
“啪!”
趙高忽地將密報拍在案上,力道不重,卻讓整座廳堂為之一靜。
他緩緩抬眸,目光如毒蛇般陰冷,掃過眾人。
“桑海城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無人應答,但六劍奴的呼吸皆是一滯。
“儒家伏念敗了,荀子那老東西也低頭了……”
趙高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案幾。
“贏子夜這一手,倒是漂亮。”
他忽地站起身,寬大的袖袍垂落,陰影籠罩半邊麵容。
“不過,他以為這樣就能壓得住百家?”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袖,一枚漆黑的密令如利箭般射出,直直釘入真剛麵前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陰陽家的暗棋,該動一動了。”
真剛抬手取下密令,目光掃過,隨即單膝跪地,沉聲道:
“屬下領命。”
趙高微微頷首,眼中寒芒閃爍。
“告訴那個人,本座要的不是試探,而是……”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一擊必中。”
真剛起身,轉身離去,鐵靴踏地的聲音沉悶而冰冷,如同死神的腳步。
廳內再次陷入沉寂,唯有燭火搖曳,映照著趙高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他緩緩坐回案前,指尖輕撫著一枚黑玉棋子,低低笑了。
“贏子夜,你以為你能贏?”
棋子在他掌心碎裂,化作齏粉,簌簌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