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清剿六國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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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梆子剛響,夜風掠過鐵爐巷,滿巷死寂。
    酒館後院,一盞昏黃燈籠搖曳微光,魏國死士首領“鐵手”正俯身擦拭弩箭。
    箭頭寒芒閃爍,上覆劇毒,一碰即死。
    他咧嘴冷笑,低聲自語:“待會往秦軍馬廄射上幾箭,夠他們亂上一陣子……”
    話音未落——
    “嗤!”
    一支弩箭破風而至,悄無聲息,卻貫喉而入,將他整個人釘死在身後的磚牆上!!
    他的手指還維持著擦拭動作,眼神驚駭,緩緩低頭看去。
    那枚剛擦淨的淬毒箭,此刻正穩穩釘在自己咽喉處,血線如墨!
    而牆角,陰影微動,一道黑影現身。
    玄甲束腰,鐵麵遮麵,氣息如死水般沉冷。
    他緩步踱出,腳步無聲,卻似壓迫空氣般讓夜色凝滯。
    地上,橫陳著三十六具屍體,死狀各異,卻無一不是被自己的兵器反殺。
    喉斷、肋穿、心刺,皆以一擊斃命!
    暗河殺手掃視全場,目光如刃!
    他拾起最後一枚未射出的毒箭,拈在指間,像是在衡量其鋒銳——
    隨即輕輕一彈,那枚毒箭“啪”地崩裂於牆角,碎成粉末,隨風散盡。
    他轉身離去,身影融入夜色,仿佛從未出現過。
    唯餘風中燈籠輕晃,映照出那堵磚牆上的一道血痕。
    仿佛一筆,悄然將“魏國死士”四字,徹底抹去。
    ……
    與此同時。
    聽雪樓內,香煙未散,血氣已濃。
    “叮——”
    一根琴弦崩斷,驟如破冰。
    撫琴的燕國女刺客猛地抬頭,指尖仍停留在未落的音上。
    她的六名同伴,此刻正靜靜倒臥在各自席位上。
    每人眉心,皆釘著一片碎裂的白瓷——
    赫然是方才飲酒之杯。
    一擊即滅,無聲殺局!!
    她眼中驚怒交織,袖口一揚,飛刀爆射而出!
    寒芒破風!
    卻未及半丈,刀鋒猛然折轉,竟直插回她的心口。
    “唔……”
    她低頭望著刀尖穿胸而出,鮮血如絲,淚珠未落,麵具已裂。
    梁上,一道黑影悄然墜地。
    玄甲貼體,鐵麵森冷,踏碎她滑落的半張麵具,碎片在腳下寸寸崩裂。
    他俯身低語,語氣平靜,仿佛陳述一個死去的事實:
    “機關術?”
    “班門弄斧。”
    語畢轉身,長風卷入破窗,殺意隨之遠去。
    聽雪樓重歸死寂,琴音未終,人已盡滅。
    ……
    枯井之下。
    幽暗陰森,火光搖曳。
    厲箴低聲指點著地圖,神色肅然:“明日趁亂刺殺贏子夜,隻要——”
    “噗嗤!”
    話音未落,一柄短刀從他後心悄無聲息地貫入。
    他僵住,眼中浮現難以置信之色,緩緩轉頭。
    那名“齊人”正在揭下麵具——
    薄如蟬翼的人皮被一層層剝下,露出其下森冷的鐵麵!
    火光映照,鐵麵殺手目光如釘,語聲如霜:“刺殺?”
    “下輩子吧。”
    刀柄輕輕一擰,鮮血噴濺在岩壁上,如同破開的脈絡。
    慘叫隨即在井底響起。
    短促、急促、哀嚎、掙紮……
    血腥味迅速蔓延,火把燃得更旺!
    整整一刻鍾,聲聲入骨!
    直至最後一聲戛然而止。
    井口上,一道道身影接連躍出。
    玄甲、鐵麵,刀未歸鞘,身無一人染血。
    枯井之下,血水漫過屍首,染紅石階,如地獄的眼眸。
    風吹過,火光微顫,殺意猶未散。
    ……
    月沉風緊。
    桑海西郊,鹽倉幽深如墓。
    “快搬!這些鹽包下藏的都是——”
    話未說完,韓國貴族猛地止聲。
    空氣驟然凝滯!!!
    他愣在原地,遲疑地望向四周,卻見三十名同伴依舊保持搬運姿勢,仿佛被定格的木偶。
    下一瞬——
    “唰——”
    一道道細若蛛絲的劍痕悄然浮現,從咽喉、心口、脊椎……
    如神魔刻印,精準刻入要害。
    血光自皮膚底下湧出,宛如從體內逆流而上的赤色花紋,在蒼白鹽塵中驟然綻放!
    “咕……”
    有人口中發出哽咽,卻已發不出聲音。
    然後,是整齊倒地的聲音,如同麻袋傾倒,一具又一具。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唯有死寂。
    滿地鹽塵被鮮血染成斑駁的紅。
    “咯吱——”
    鹽堆緩緩塌落。
    十餘名玄甲殺手自雪白鹽包後方緩步而出,身影冷峻,步履如一,氣機連成一體,如冥府而來的黑潮。
    他們周身繚繞著隱隱劍意,虛空微顫,腳步所至,鹽塵不落,仿佛天地都被他們斬開了一線!
    劍鞘未動,殺意先至。
    那是贏子夜親授的《三千神魔劍法》。
    匯三千劍道意象為一,凝煉死地之威,已非昔日可比。
    為首者昭鞅鐵麵覆顏,披風獵獵,緩步上前,目光如炬。
    他一腳踢開地上一袋鹽,麻布破裂,露出底下暗藏的長矛與弩機。
    他聲音冷冽如鐵:“與墨家勾結?”
    玄甲同時出鞘,三千神魔劍意在狹窄鹽倉中轟然炸裂,劍未至,天花板竟開始龜裂,塵屑簌簌落下!
    “正好。”
    他唇角挑起一絲弧度。
    “一鍋端。”
    鹽倉外,風聲如號。
    倉門緩緩關上,天地再無聲息。
    ……
    鐵爐巷盡頭。
    一間老舊酒館隱於深巷,門口掛著褪色的幌子,在雨中輕晃。
    酒館內人影稀疏,幾名身著粗布的腳夫懶散圍坐,低聲交談。
    角落裏,一名身穿短褐、係著圍巾的“店小二”正提壺穿行,麵帶笑意。
    “客官,添酒麽?”
    他走到一名中年客人身旁,剛抬手傾壺,耳邊卻傳來一聲極輕的“嗤”響。
    壺嘴滴下的,不是醇酒,而是一滴溫熱的血!
    “店小二”渾身驟僵,僵硬地低頭——
    隻見自己胸口衣襟緩緩滲出一抹猩紅,一截細長鋒利的劍尖,從心口透體而出。
    他想開口,卻隻吐出一口血沫。
    耳邊,一道低啞的聲音幽然響起,如蛇信般貼近耳廓:
    “趙國的‘工匠’……鑄的劍不錯。”
    “可惜,要不了秦人的命。”
    那聲音如同判官宣斷,劍鋒隨之抽出,鮮血噴濺,熱浪翻湧。
    “店小二”撲倒在地,酒壺滾落,血水與酒液混成一攤。
    幾乎同時,七名“腳夫”突地仰頭,脖頸一顫!
    他們麵露驚疑,還未來得及反應,喉頭便各自爆出一點血花——
    每人咽喉處,赫然插著一根細針,針尾尚在微微顫動!!!
    角落深處,一道黑影緩緩起身。
    他身著便裝,麵無表情,指尖尚夾著最後一根細針。
    暗河殺手,出手無聲,收割命如收秋葉。
    酒館內,死寂如墳。
    雨聲在窗紙上敲出輕微的節拍,為這場精準的殺戮,奏響無聲的挽歌。
    ……
    朱家賭坊。
    地窖昏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與潮泥的混合味道。
    項氏一族弟兄正緊張地分發著兵器,神色凝重。
    “少主已去救龍且,我們按計劃——”
    話音未落,忽然“嘩啦”一聲,頭頂瓦片驟然碎裂,帶起陣陣塵土與碎石。
    眾人猛然抬頭,隻見房梁上蹲伏著五名玄甲武士,銀光閃爍的勁弩已嚴密鎖定下方目標。
    “是敵人!!”
    未等楚人喊完,箭雨如疾風驟雨般傾瀉而下。
    二十四名楚人瞬間陷入絕境,紛紛被鐵箭貫體,慘叫聲短促而淒厲,血濺如雨,紛紛倒地如同刺蝟般倒成一團。
    最後一名項氏弟兄在箭雨中掙紮著,艱難爬向一旁暗道,試圖突圍!
    然而。
    一道沉重的鐵靴猛地落下,狠狠踩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死死釘在地麵,鮮血從牙縫中滲出。
    “項氏?”
    暗河統領趙弋蒼從黑暗中露麵,手中玄鐵重劍爆發衝天炎陽之氣!
    他低聲冷笑,鐵靴狠狠碾碎了脖頸,聲若洪鍾。
    “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
    賭坊外,項梁帶著數名舊部試圖突破圍堵,狼狽奔逃。
    暗河殺手如鬼魅般緊追不舍,步步逼近。
    “公子有令,一個不留!”
    趙弋蒼的聲音如鐵錘落地,冷酷無情。
    血色的夜幕下,追逐與殺戮的腳步聲越發清晰,暗河的鋒芒無情地撕裂著楚國餘部的最後抵抗。
    項梁身影漸行漸遠,卻始終未能擺脫那緊隨其後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