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釣魚總要舍得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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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餘!
十八公子府。
密室裏,燭火搖曳,映出胡亥那張帶著稚氣的臉龐,時明時暗。
“有趣,真有趣!”
胡亥突然咯咯笑起來,聲音甜得發膩,“大哥居然天天往六哥府上跑,這是要上演兄弟情深呀?”
趙高從陰影中現身,蒼白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據眼線回報,長公子這幾日都在向六公子請教治國之道。”
胡亥身形一滯。
他歪著頭,異色雙瞳閃爍著妖異的光:“治國之道?”
他突然暴起,將案幾上的盞具全部掃落!
“他也配?!”
陶器碎裂聲中,趙高紋絲不動,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胡亥發泄完,又突然安靜下來,像個得不到糖的孩子般撅著嘴。
“老師~我們的‘驚喜’準備得怎麽樣了?”
趙高躬身,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公子放心,祭祀大典當日,老奴已將一切安排妥當。”
胡亥突然大笑,笑聲尖銳得刺耳。
他單薄的身影在燭光下扭曲變形,宛如惡鬼:“六哥要是‘不小心’死在祭壇上,父皇該多傷心呀~”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密室牆上的七宿星圖。
胡亥轉身望向章台宮方向,異色雙瞳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大哥不是想學治國之道嗎?”
他舔了舔嘴唇,“等六哥死了,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定好好‘教導’他~”
趙高深深低頭,掩去眼中的算計:“公子英明。”
……
大澤山。
夜色如墨,凜冽的山風卷著枯葉在懸崖邊打著旋兒。
田言紫衣翩躚,獨自立於斷崖之上,纖細的手指間夾著三枚泛著幽藍的銀針。
她麵前十步開外,趙弋蒼鐵塔般的身影紋絲不動,玄鐵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烈山堂主好雅興。”
趙弋蒼的聲音如同悶雷,“深夜獨自賞月?”
田言紫瞳微眯,麵紗下的唇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閣下深夜引我至此,不會隻為談風月吧?”
她指尖的銀針微微轉動,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趙弋蒼突然踏前一步,鐵靴將地麵踏出蛛網般的裂痕:“驚鯢小姐,何必再裝?”
田言身形驟然一僵。
這個稱呼像一柄利劍,刺穿了她精心編織的偽裝!
但轉瞬間,她又恢複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閣下在說什麽?驚鯢是誰?”
“少廢話了。”
趙弋蒼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這封信,是我家公子寫給你的。”
“你家公子?”
“大秦六公子,贏子夜!”
田言見狀,手指不自覺收緊,銀針深深刺入指腹,卻渾然不覺疼痛!
“看來閣下今晚是衝我來的了?”
田言的聲音陡然轉冷,麵紗無風自動,“那麽,要來取我性命嗎?”
趙弋蒼鐵麵下的眼睛眯起。
“主上讓我帶句話。”
他緩緩抽出背後重劍,劍身燃起赤紅烈焰!
“跟本公子合作,可活,繼續當羅網的狗。”
炎陽劍氣轟然爆發,將周圍三丈內的草木盡數焚為灰燼!
“死。”
田言突然笑了。
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透著刺骨的寒意:“我若是拒絕呢?”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三枚淬了“相思斷腸紅”的銀針破空而來,直取趙弋蒼咽喉、心口、丹田三處要害!
“叮!叮!叮!”
趙弋蒼重劍橫掃,熾熱的劍氣將銀針盡數熔斷。
但田言真正的殺招卻在此時顯現!
她不知何時已繞到趙弋蒼身後,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蟬翼的短劍,直刺後心!!!
“雕蟲小技。”
趙弋蒼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劈向身後。
然而這一劍卻劈了個空。
田言的身影如水紋般消散,竟是個殘影!!
真正的田言已騰空而起,紫衣在月光下展開如蝶翼。
她雙手連彈,十二枚“追魂釘”呈天女散花之勢籠罩趙弋蒼全身要穴。
每一枚釘上都纏繞著詭異的綠氣,分明是融合了農家的毒術!
趙弋蒼炎陽劍氣暴漲,在周身形成一道火牆。
追魂釘撞上火牆,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田言已輕盈落地,足尖一點,整個人如柳絮般向後飄去!
“你身後的那幾個朋友,還不動手?”
她突然對著虛空輕笑。
陰影中頓時射出七道黑影!
七名暗河死士“血鴉”從不同角度撲來,刀光劍影將田言所有退路封死!!
然而田言卻像早已預知般,身形詭異地扭曲,竟從刀光縫隙中滑了出去。
她紫瞳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每一次都能精準預判敵人的攻擊軌跡。
“不愧是驚鯢。”
趙弋蒼沉聲道,“羅網的刺殺術,果然名不虛傳。”
田言麵紗微動,呼吸卻已有些紊亂。
她看似遊刃有餘,實則每一次閃避都耗費大量心力。
更棘手的是,趙弋蒼的炎陽劍氣正在不斷侵蝕她的經脈。
“六公子就這點誠意?”
她突然甩出三顆***,“嘭”的一聲,濃密的紫煙瞬間籠罩全場。
血鴉們立刻結陣防禦,卻聽煙霧中傳來田言飄忽的聲音:
“讓這麽多人來欺負一個弱女子……”
趙弋蒼突然暴喝一聲,重劍劈出一道火龍!
烈焰將煙霧一分為二,露出田言略顯狼狽的身影!
她的左袖已被燒焦,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上麵赫然有一個蜘蛛形狀的咒印!
“蛛毒?”
趙弋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公子預料的不錯,你果然也被下了這個。”
田言紫瞳中殺意暴漲:“你找死!”
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短劍上。
劍身頓時泛起妖異的紅光,劍氣暴漲三倍有餘!
這一劍快得超出常理,趙弋蒼隻來得及側身避開要害,左肩仍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還未濺出,就被劍氣蒸發成血霧!!
“好一個‘血影驚鴻’。”
趙弋蒼不怒反笑,“可惜。”
他突然打了個響指。
田言腳下的地麵驟然塌陷!
原來暗河血鴉小隊早已在此布下陷阱。
她倉促間騰空而起,卻見頭頂一張玄鐵大網當頭罩下!!
千鈞一發之際,田言短劍在網上一劃,竟切出一道口子。
她如遊魚般鑽出,卻在落地時一個踉蹌。
方才的精血消耗太大,她的內力已所剩無幾!
“驚鯢小姐。”
趙弋蒼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重劍架在她脖子上,“還要繼續嗎?”
田言紫瞳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她緩緩舉起雙手:“六公子想要什麽?”
“你的忠誠。”
趙弋蒼收起重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這是主上送你的見麵禮。”
田言接過玉瓶,打開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這是什麽藥?”
“清心丹…能解你體內蛛毒,專克羅網殺手的聖藥!”
“主上說了。”
趙弋蒼的聲音低沉有力,“跟著他,你能得到三樣東西!”
“自由,真相,複仇的機會……”
山風呼嘯,卷起田言的麵紗。
她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紫瞳中的情緒劇烈翻湧。
良久,她突然輕笑一聲,將清心丹收入袖中。
“告訴六公子……”
她轉身走向懸崖邊,紫衣在風中獵獵作響,“我…會給他一份滿意的‘投名狀’,問他想要什麽。”
趙弋蒼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鐵麵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轉身打了個手勢,血鴉們立刻隱入黑暗。
……
六公子府。
書房內,燭火搖曳。
贏子夜負手立於窗前,指尖一枚青玉符籙突然泛起微光。
他輕輕一拂,符籙中傳出趙弋蒼低沉的聲音:
“主上,田言已應。”
贏子夜唇角微揚:“她提了什麽條件?”
“隻問了您,想要什麽樣的‘投名狀’。”
符籙中的聲音帶著幾分欽佩:“此女城府極深,交手時竟能預判暗河七名血鴉的合擊軌跡。”
贏子夜指尖輕叩窗欞:“告訴她,本公子要羅網與朱家兩敗俱傷。”
他眼中金芒流轉,“至於具體如何操作…讓她自行決斷。”
“諾。”
符籙的光芒漸弱,“還有一事,屬下們已經發現了掩日的蹤跡……”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贏子夜收起符籙:“進來。”
公孫墨玄一襲青衫踏入室內,儒雅的麵容罕見地帶著凝重:“主上,祭祀大典場地有異動。”
他展開一卷絹布,上麵詳細繪製著祭壇布局。
“今日子時,三批死士混入儀仗隊。”
贏子夜目光掃過絹布:“具體點。”
“第一批偽裝成樂師,共十二人,藏身於祭壇東南角的鼓架後方。”
公孫墨玄指尖輕點:“每人袖中藏有淬毒短弩。”
“第二批混入侍從,共八人,負責祭品擺放。”
他指向祭壇西側,“其中三人步履沉穩,應是實力不低的殺手。”
“最棘手的是第三批。”
公孫墨玄聲音壓低,“有四個人,替換了原本的火盆侍者,就站在主祭台兩側。”
“到時候…他們就在公子的旁邊。”
他抬頭看向贏子夜。
“要現在清理掉嗎?”
贏子夜輕笑一聲:“不必。”
他手指在祭壇中央畫了個圈:“讓他們留著,本公子倒要看看,這出戲能唱到什麽地步。”
公孫墨玄欲言又止:“可萬一……”
“沒有萬一。”
贏子夜轉身從書架取下一個玉匣,“傳令昭鞅,明日大典,暗河所有人不得靠近祭壇百丈之內。”
公孫墨玄瞳孔微縮:“主上是想……”
“釣魚總要舍得餌。”
贏子夜打開玉匣,取出一枚紫金色的丹藥。
“你去準備吧,本公子要進宮一趟。”
待公孫墨玄退下,贏子夜換上一襲夜行衣。
玄色布料上暗繡的金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玄鳥之羽。
他指尖輕彈,燭火應聲而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