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農家聖物——神農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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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
陰暗潮濕的洞穴中,火把的光影在岩壁上跳動,映照出天澤那張陰鷙的麵容。
他端坐在石椅上,六根蛇形鎖鏈纏繞在周身,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火雨瑪瑙,還沒有消息嗎?”
天澤的聲音低沉冰冷,如同毒蛇吐信。
跪在下方的百毒王額頭滲出冷汗。
“回主上,我們的人已經搜遍了當年火雨山莊的廢墟,但…”
“廢物!”
天澤猛地一揮手,鎖鏈如活物般竄出,將百毒王抽翻在地!
“沒有火雨瑪瑙,我們拿什麽對抗大秦的玄甲軍?”
驅屍魔單膝跪地,黑袍下的身軀微微顫抖。
“主上息怒,屬下已經派人在嶺南一帶繼續搜尋,據說當年火雨公的幼女可能帶著瑪瑙逃往了中原…”
天澤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中原?”
他緩緩起身,鎖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那個賤人,果然還活著。”
無雙鬼龐大的身軀堵在洞口,聲音如悶雷。
“主上,要不要我帶人去中原抓她回來?”
“不急。”
天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先說說各部族的準備情況。”
百毒王連忙爬起回稟。
“回主上,各部巫師已暗中潛入大秦邊境,隨時可以發動咒術,蛇靈部的戰士偽裝成商隊,已經混入了三川郡。”
驅屍魔補充道。
“象兵部隊已經訓練完畢,三十頭戰象全部披上了青銅鎧甲。”
“隻要主上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踏平秦軍營寨!”
天澤走到洞穴深處的水潭邊,俯視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那張布滿蛇鱗紋路的臉扭曲了一瞬。
“大秦以為我們內鬥不休,卻不知各部早已臣服。”
他突然轉身,鎖鏈如毒蛇般昂起。
“那些所謂的部落衝突,不過是演給趙佗看的戲碼罷了!”
百毒王眼中閃過狂熱。
“主上英明!如今百越各部皆在暗中效忠,隻等主上振臂一呼!”
“很好。”
天澤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幽綠的火焰。
“告訴潛伏在中原的人,務必找到火雨瑪瑙的下落,那是我百越逐鹿天下關鍵,也是我們複國的希望!”
他走到洞口,眺望北方。
“傳令各部,按原計劃準備,等大秦內亂一起,就是我們揮師北上之時!”
無雙鬼摩拳擦掌。
“主上,我的斧頭早就饑渴難耐了!”
天澤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撫摸著纏繞在臂上的蛇形鎖鏈。
這條曾經禁錮他的枷鎖,如今已成為他最致命的武器。
他望向中原方向,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贏政,你以為統一六國就高枕無憂了?”
“我會讓你知道,百越的怒火…才剛剛開始!”
洞穴深處,幽綠的火焰突然暴漲,將天澤的身影拉得極長,宛如一條蘇醒的巨蟒,正對著北方的獵物吐出信子。
……
大澤山。
山道之上。
朱家捂著肩頭的傷口踉蹌前行,麵具早已碎裂半邊,露出那張布滿皺紋的蒼老麵容。
司徒萬裏攙扶著他,身後是滿身血汙的典慶和僅剩的二十餘名神農堂弟子。
他們一個個形容憔悴。
有的缺臂斷指,有的中毒昏沉,步伐已然紊亂。
“快到了……”
朱家喘息著。
“隻要到六賢塚……”
話音未落。
前方密林中寒光驟閃!!
數名蚩尤堂弟子持刃殺出!!
司徒萬裏剛欲拔劍迎戰,忽見一道青色劍氣如長虹貫日!
瞬間將敵人盡數逼退!
白衣勝雪的逍遙子自半空飄然而下,拂塵輕掃,殺機頓消!
“朱堂主。”
逍遙子落地時衣袂無聲。
朱家抬起布滿血汙的臉,沉聲道:“你們來了。”
逍遙子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他身後的司徒萬裏與典慶,確認他們尚能行動,才道:“按照先前約定,我們在此接應。”
樹影晃動間。
蓋聶緩步走出。
昔日劍聖右袖空空蕩蕩。
左手卻依舊穩如磐石地握著木劍。
他目光平靜掃過朱家一行狼狽的身影。
“後麵追兵已退。”
這一刻。
司徒萬裏和典慶皆露出驚色!
他們清楚,這兩位高手自數月前在桑海城的亂局中重傷後便銷聲匿跡。
如今忽然現身,絕非偶然。
朱家抹去嘴角的血跡,對司徒萬裏和典慶沉聲道:“這二位一直在暗中護著神農堂。”
逍遙子淡淡一笑。
“當日若非朱堂主相救,我們早如喪家之犬……”
“既受過你恩,便不可能坐視農家自相殘殺。”
蓋聶微微頷首。
“這些時日,我們一直在暗中養傷,也在留意農家局勢,你們的行蹤,早已落在我們眼中。”
他左手木劍輕點地麵。
“走吧,這條路應該是安全的。”
話音剛落,密林深處,田賜憨傻的聲音隱約傳來。
“姐姐,他們在哪兒呀?”
田言柔聲安撫。
“阿賜別急,很快就能找到……”
逍遙子突然駐足,白眉微皺:“那丫頭帶著她弟弟追來了。”
蓋聶將木劍橫於胸前。
“你們先走。”
朱家有一絲不確定,咬牙問道:“蓋先生你如今……”
“無妨,我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蓋聶目光如水:“一條手臂,換得清靜,值得。”
逍遙子哈哈大笑:“好一個劍聖!老夫今日便陪你會會這農家第一高手!”
白霧之外,田言紫瞳驟縮。
“不好!是道家的天地失色!阿賜快退!”
朱家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轉身對司徒萬裏和典慶說道。
“走!去六賢塚!”
眾人奔逃間,身後劍氣縱橫,樹木摧折之聲不絕於耳!
朱家摸出懷中染血的俠魁令,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隻要能見到六長老…農家就還有救!!!”
……
頃刻。
白霧翻湧間,兩道身影如同天外飛仙,驟然殺入田言與田賜所在之處!
蓋聶木劍橫掃,劍光化作無數道細密的劍線!
天地間仿佛瞬間凝固!
劍意逼得田賜幾乎窒息,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田賜則是怒吼一聲,雙劍齊出,幹將莫邪化作黑白雙龍,硬生生衝破劍線!
卻不料,被蓋聶腳下微動,一劍封喉般逼退三步!
另一側,逍遙子拂塵揮灑,銀絲在空中化作萬千劍影,宛如織網,將田言困在其中。
田言劍招淩厲,驚鯢劍寒光如電,卻每一次都被拂塵絲精準纏住劍鋒,寸寸化去力道。
逼得她紫瞳微縮,心生驚駭!
“阿賜!分開!”
田言輕喝,紫影疾退,試圖繞開蓋聶與逍遙子的鋒芒。
然而白霧之中,兩位高手如影隨形,劍氣與拂塵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眼看二人就要陷入絕境。
烈山堂的十餘名親信弟子怒吼著從側翼撲來!
他們刀槍並舉,想以人海之勢衝散劍陣!!!
“找死!”
逍遙子手腕一抖,拂塵銀絲驟然炸開,化作漫天飛針,瞬間洞穿數人的護甲。
將他們逼得連連後退,鮮血染紅山道。
蓋聶隨即也是一劍平推!
劍鋒未至,劍意先落!!
三名烈山堂弟子連兵刃都握不穩,直接被震飛,撞斷兩株古鬆,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就在此時。
遠處傳來腳步轟鳴,共工堂的數百名弟子蜂擁而至!!!
他們手持長戟與弩車,井然有序地列成數層戰陣,硬生生在山道上形成一道銅牆鐵壁!
“放!”
機關弩箭破空而來,密如驟雨,配合長戟步步壓迫,將蓋聶與逍遙子生生圍困在陣中!
蓋聶劍光縱橫,木劍在弩雨中舞出一片空白。
劍身微顫間,數根弩箭被切成兩截!
逍遙子長袖一拂,真氣裹著拂塵,將射來的鋼矢盡數彈飛,落地時已成扭曲的廢鐵。
盡管二人依舊如入無人之境,但持續的人海衝擊讓他們無法立即突破。
田言見機,拉住田賜的手,帶著數名心腹從側翼殺出,趁著共工堂弟子糾纏二人之際,迅速撤入林中。
身影,在白霧深處消失無蹤。
……
山腰下。
吳曠與勝七率著三十七名舊部,連夜奔至魁隗堂。
堂門半掩,院落內靜得出奇,唯有風卷殘葉在青石板上滾動。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來晚了。”勝七低聲道。
吳曠緩緩推開大門,眼前是空無一人的堂室,連平日的香爐都已冷卻。
這意味著,魁隗堂的人根本不在這裏。
“朱堂主先前就安排過,若事不可為,立刻去六賢塚!”吳曠沉聲說道。
勝七點頭,當即轉身招呼眾人。
三十七名舊部迅速結陣,借著夜色,悄然消失在山道之中!
……
山巔之上。
贏子夜負手而立,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衣擺上暗繡的金紋在晨光中流轉,宛如活物。
他指尖輕撫腰間玉玨,聽著暗河探子的匯報,唇角漸漸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六賢塚?”
他輕聲呢喃,聲音低沉如古井無波。
“炎帝墓葬……”
身後三步處,少司命紫紗輕揚,清冷的眸子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穀。
曉夢倚在古鬆旁,拂塵銀絲無風自動,嗤笑道。
“怎麽?堂堂大秦公子,也對那些江湖傳說感興趣?”
贏子夜沒有回頭,隻是緩緩抬起右手。
晨光透過他修長的指縫,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連山風都為之凝滯!!!
“傳說炎帝六賢塚中,藏著神農鼎。”
他指尖突然燃起一縷金焰,火光中隱約可見鼎形虛影。
“得之可煉百草,活死人…生白骨!”
昭鞅單膝跪地,鐵麵具折射著冷光。
“主上,王離將軍已按您的命令,將百戰穿甲兵推進至農家外圍。”
贏子夜掌心金焰驟然暴漲,又瞬間熄滅。
他轉身時,衣袍上的玄鳥紋路仿佛活了過來,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傳令。”
僅僅兩個字,卻讓在場眾人不自覺地繃直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