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風之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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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黃土飛揚。
安邑城外三十裏的官道上,一隊商販模樣的行人正接受盤查。
為首的虯髯大漢身高九尺,粗布麻衣被虯結的肌肉撐得幾欲裂開,背後用草席包裹的巨物隱約透著森寒氣息。
“路引。”
守城校尉鍾離昧冷聲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弓弦。
這大漢,正是喬裝改扮的勝七!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軍爺,俺們小本買賣…”
“路引。”
鍾離昧重複道,眼中精光暴漲。
他忽然伸手去扯那草席,“這是什麽?”
“嘩啦!”
草席碎裂,巨闕劍寒光乍現!!!
“找死!”
勝七暴喝如雷,巨闕橫掃。
狂暴的劍氣將十餘名秦兵攔腰斬斷,鮮血如瀑噴灑在黃土道上。
鍾離昧淩空後翻,三支羽箭已搭上弓弦:“果然是叛逆,受死!”
箭如流星,分取勝七咽喉、心口、丹田。
“鐺鐺鐺!”
巨闕舞成光幕,火花四濺。
勝七獰笑著踏步上前,每一步都震得地麵龜裂:“小崽子箭術不錯,可惜…”
他猛然躍起,巨闕帶著開山之勢劈下!
鍾離昧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竟被劍氣餘波撕成兩半!
“結陣!”
鍾離昧滾地避開,厲聲高呼。
幸存的秦兵迅速組成盾牆,長戟如林刺出!
吳曠從後方閃出,短劍劃過一道寒芒:“大哥,速戰速決!”
他身後三十七名舊部同時出手,瞬間撕開秦軍防線!
“嗚——”
警戒號角響徹雲霄。
遠處煙塵滾滾,顯然有援兵趕來。
勝七巨闕插地,狂笑道:“來得好!老子正手癢!”
劍氣縱橫間,又有七八名秦兵身首異處。
“走!”
吳曠一把拽住勝七,“被合圍就麻煩了!”
勝七不甘地啐了一口,巨闕扛肩:“撤!”
鍾離昧嘴角溢血,卻仍挽弓如月:“想走?”
三支穿甲箭破空而去,竟在半空中一分為九!
“噗噗噗!”
三名殿後的農家弟子應聲倒地。
勝七回頭怒視:“狗娘養的!”
“大哥先走!”
吳曠短劍舞成光幕,“我來斷後!”
勝七咬牙狂奔,巨闕在身後拖出深深溝壑。
而鍾離昧卻策馬急追,弓弦連震,箭矢如雨。
每一箭都精準封死勝七退路,逼得他不得不揮劍格擋,速度大減!
“哈哈哈!”
勝七突然轉身,巨闕橫掃,“就憑你也配追老子?!”
劍氣如虹,將官道犁出三丈溝壑。
鍾離昧戰馬驚躍,人在半空卻仍連發七箭!
七箭首尾相連,竟在空中排成北鬥之形。
“七星貫日?有點意思!”
勝七巨闕豎劈,硬撼箭陣。
“轟轟轟!”
連續七次爆炸,震得他虎口迸裂,連退十餘步!
鍾離昧落地翻滾,嘴角溢血卻戰意更盛:“逆賊勝七,今日必取你首級!”
兩人一追一逃,轉眼深入山穀。
峭壁如刀,僅容一人通過的狹道中,鍾離昧的箭術發揮到極致。
每一箭都刁鑽至極,勝七背後已插著三支羽箭,鮮血浸透衣衫!
“他娘的!”
勝七暴怒,巨闕猛地插入山壁,硬生生掰下半塊巨石砸向後方。
鍾離昧側身避過,卻見勝七已趁機衝出穀口。
他咬牙急追,忽然腳下一空,竟是踩中了陷阱!!
三柄淬毒短劍從地底刺出,幸虧他反應迅捷,僅劃破小腿!
“吳曠!”
勝七的怒吼在山穀回蕩,“你他娘陰我?!”
陰影處,吳曠帶著十餘名舊部現身:“大哥,不如此怎能甩開追兵?”
鍾離昧背靠山壁,箭囊已空,唯有持弓對峙。
他冷笑道:“以多欺少,這就是農家的氣節?”
“氣節?”
勝七抹去臉上血汙,“老子隻要活著!”
巨闕帶著呼嘯劈下。
千鈞一發之際,破空聲驟起!!!
“嗖嗖嗖!”
數十支羽箭如暴雨傾瀉。
勝七巨闕急轉,仍被三箭射中肩膀!
吳曠短劍揮舞,護著勝七急退:“是破甲箭!”
隻見山穀兩側突然冒出數百精兵,清一色赤甲紅袍。
為首將領麵戴青銅麵具,雙斧寒光凜凜:“楚國英布在此!受死吧!!!”
“楚國人?”
鍾離昧驚疑不定。
英布根本不答,雙斧交叉劈出十字氣刃:“風!”
兩側楚軍同時放箭,箭雨竟在空中組成龍卷,將勝七等人逼入死角。
勝七狂笑震天:“來得好!”
巨闕揮舞如輪,竟在箭雨中硬生生劈出一條路。
吳曠趁機帶人突圍,短劍專取楚軍咽喉!
鍾離昧此刻正與勝七大戰後氣息不穩,勉強支撐在一旁。
英布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眼底閃過一絲審視,卻並未出手。
“秦將鍾離,項氏有請。”
他低沉的聲音透過青銅麵具傳來,帶著不可置疑的意味。
話音未落,英布猛然轉向勝七,雙斧寒光大盛!!
那殺機分明是衝著勝七去的。
“滾開!”
勝七咆哮著舉巨闕硬撼,兩股勁力交擊,山穀中炸起一片砂石。
吳曠見狀大驚,急忙揮劍掩護:“大哥小心!他衝著你來的!”
英布冷笑一聲,腳下蓄力暴掠而前,雙斧如同兩道雷霆,一擊就將勝七逼得連退三步。
“鍾離將軍,你不是他的同類。”
這句話,既是戰中挑釁,更像是暗中勸降。
勝七怒火衝天:“少在老子麵前裝腔作勢!”
巨闕橫掃,卷起的氣浪幾乎掀翻兩側楚軍!
雙方刀斧轟鳴,殺聲震徹穀中!
鍾離昧則被數名楚軍悄然護在側翼。
他麵色蒼白,卻死死握弓,目光不曾離開戰場,顯然是在尋找退路。
血霧彌漫,混戰愈烈!
英布雙斧如電,每一擊都帶著雷霆之勢!
勝七越戰越狂,巨闕所過之處血肉橫飛,仿佛要以一己之力碾碎天地。
“大哥,該走了!”
吳曠急聲呼喊,“等會兒秦軍就來了!”
“走?!”
勝七喘著粗氣,單手扛劍,另一手將滿臉血汙抹成一道獰笑,盯著英布,聲如驚雷:
“楚蠻子們來了,正好陪老子玩一場!”
話音未落,他猛然踏碎地麵,巨闕橫掃,帶起的劍氣宛如怒潮,直逼英布麵門!
“好!”
英布低喝一聲,雙斧交錯迎擊。
氣浪轟然炸開,周圍數名楚軍與秦兵齊齊被震飛!
勝七借勢逼近,一劍壓下,如山嶽傾塌!
英布雙臂發力,硬生生擋住,卻被逼退半丈,腳下石板寸寸裂開。
“就這點力氣?”
勝七咆哮如獸,巨闕翻轉,反手劈落!
英布雙斧斜劈,勁力激蕩間,濺起的血水與碎石交織成一片風暴。
吳曠在側急得怒吼:“大哥!”
勝七卻頭也不回:“攔誰都不能攔老子殺個痛快!”
在這片山穀間,他一人一劍,硬撼英布的雷霆雙斧,血與殺氣衝天而起,仿佛要將天穹都斬裂開來!
就在此時!
“嗖嗖嗖!”
七支漆黑弩箭呈北鬥之勢射來,勝七巨闕急轉,仍被兩支箭矢擦破臂膀。
他暴怒轉身,隻見山穀入口處,十餘名鐵麵死士無聲而立,手中勁弩泛著幽藍寒光。
“暗河!”
吳曠短劍橫胸,“是贏子夜的人!”
為首的鐵麵人,正是暗河副統領昭鞅,緩步上前,鐵靴踏在血泊中發出黏膩聲響。
“勝七,吳曠,我家公子有請。”
“放你娘的屁!”
勝七巨闕砸地,震起漫天碎石,“老子先宰了這秦狗再說!”
昭鞅鐵麵具下傳來陰冷笑聲:“那就…得罪了。”
他猛地揮手,“殺!”
暗河死士如鬼魅般散開,手中不再是弩箭,而是淬毒的短刃與鐵鏈。
吳曠見狀厲喝:“大哥,走!”
他短劍連點,三名農家舊部立刻結陣掩護。
另一邊,英布雙斧交叉,青銅麵具下的眼睛眯起:“楚國兒郎,撤!”
“想走?你也留下!”
昭鞅身形一閃,鐵鏈如毒蛇纏向英布腳踝。
英布冷笑一聲,雙斧猛然對撞,竟爆出一團刺目火光:“火起!”
“轟!”
爆炸聲中,楚軍紛紛擲出***。
昭鞅被迫後退,再睜眼時,英布等人已借著煙霧遁入山林。
“追!”
昭鞅厲喝,六名暗河死士立刻追去。
他自己則轉向勝七方向,卻見那巨漢已劈開包圍,正扛著吳曠狂奔而逃。
原來吳曠為掩護勝七,右腿已被毒鏢射中。
昭鞅看著地上昏迷的鍾離昧,“帶他回去複命。”
一名暗河死士蹲下檢查傷勢:“副統領,他傷得太重…”
“要活的。”
昭鞅從懷中取出玉瓶,倒出一枚赤紅丹藥塞入鍾離昧口中,“讓‘血鴉’送信,讓王離派軍醫來接應。”
而遠處山巔,勝七將吳曠放下,回望穀中升起的黑色信煙,獨眼中怒火燃燒!
“贏子夜…老子遲早劈了你!”
吳曠咬牙拔出腿中毒鏢,冷汗涔涔:“大哥…暗河既出,說明贏子夜已掌控全局…我們…”
“閉嘴!”
勝七撕下衣襟為他包紮,“先找地方解毒!”
……
烈山堂內,燭火搖曳。
趙弋蒼單膝跪地,鐵麵具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主上,鍾離昧身中十七處傷,仍射殺九名楚軍……”
“若非他拚死咬住敵蹤,我們的人恐怕根本追不上。”
贏子夜斜倚在軟榻上,指尖輕叩案幾:“楚國人為何對他如此執著?”
“據暗河探查,”
趙弋蒼聲音低沉,“楚南公曾言‘得風火山林者得天下’。”
“鍾離昧的‘追風弧箭’,正是‘風’之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