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本公子給你才是你的,否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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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之後。
    南疆大營的肅殺之氣被初夏的濕熱裹挾,空氣黏膩得令人窒息。
    贏子夜獨坐帳中,指尖的金焰正灼烤著一枚密信。
    田言飛鴿傳書的那頁信件已在火焰中蜷曲焦黑。
    唯有“羅網舊部”、“功法駁雜”、“疑似一脈”等字眼在徹底湮滅前一閃而過。
    “披著羅網的皮…”
    他低聲冷笑,黑瞳中寒芒流轉。
    “趙高,你養得這些雜碎,倒是越來越會藏了。”
    “鍾離昧。”
    聲音不高,卻穿透帳幕。
    鐵甲鏗鏘聲即刻逼近,鍾離昧單膝跪地。
    “公子!”
    “點三百‘幽雲騎’,即刻出發!”
    贏子夜甩出一枚玄鐵令箭,箭尖精準點在地圖上一處無名山穀。
    “公輸仇的隊伍三日後申時會途經此地,接應他們,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他抬眸,黑瞳如冷電!
    “若有攔路者,無論披著哪張皮,盡誅!!!”
    “諾!”
    鍾離昧接過令箭,起身時帶起一陣腥風!
    就在他轉身欲出時,帳簾微動,少司命的紫衣無聲拂入,帶著一身風塵與淡淡的血腥氣。
    “夫人!”
    鍾離昧一凜,急忙行禮,側身避開。
    而少司命隻是微微點頭,並未多看鍾離昧一眼,徑直走到贏子夜案前,將那枚古樸的儲物戒置於桌上。
    “火雨瑪瑙已盡數在此。”
    她聲音清冷依舊,但細聽之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不過…此物靈力暴烈非常,內含火毒,若不得法,汲取反受其害。”
    她指尖輕點,戒麵微光一閃,一縷赤紅氣息逸出,竟灼得空氣滋滋作響!
    贏子夜隨手抓起那縷氣息,任其在掌心灼燒出青煙。
    “天澤能用,本公子自然也能找到用法!”
    他碾碎紅芒,目光卻落在少司命微蹙的眉間。
    “還有事?”
    少司命沉默一瞬。
    “月神與大司命隨我同來,正在帳外,大司命奉東皇之命,欲索部分火雨瑪瑙。”
    帳內溫度驟降!!
    “讓她們進來。”
    贏子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月神與大司命步入帳中。
    月神銀紗遮麵,姿態依舊飄渺出塵,微微頷首。
    “六公子。”
    而大司命則紅裙似火,目光灼灼地掃過那枚儲物戒,毫不掩飾其中的渴望。
    “本公子聽聞……”
    贏子夜指尖輕叩桌案,每一聲都似敲在人心上。
    “陰陽家欲帶走一部分火雨瑪瑙?”
    大司命上前一步,唇角帶笑。
    “正是!東皇大人欲借此物參悟天道,還望公子行個方便,此物對首領…”
    “砰!”
    一道無形掌力毫無征兆地轟在大司命胸口!
    她悶哼一聲,紅裙炸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帳柱上,嘔出一口鮮血,臉上寫滿驚駭與難以置信!!
    月神身形微動,銀紗無風自動。
    “公子息怒!”
    贏子夜緩緩收掌,眸中精芒如實質般壓向大司命。
    “對本公子夫人不敬,便是對本公子不敬。”
    他聲音冰寒刺骨。
    “若不是看在東皇太一的麵上,今日,你這具皮囊就該留在外麵喂蠱了!”
    月神深深一禮。
    “多謝公子手下留情!大司命心急求物,失了禮數,還望公子海涵。”
    贏子夜卻不再看她們,目光轉向那枚戒指,隨手從中取出三塊最小的、光澤相對黯淡的火雨瑪瑙,信手拋向月神。
    “拿去吧。”
    他語氣淡漠:“回去告訴東皇,合作,要有合作的樣子。”
    “本公子給的,才是你們的,不給就不能搶。”
    他目光倏地掃過勉強爬起來的大司命,殺意如刀!!!
    “否則,死!”
    三塊瑪瑙落入月神手中,雖數量稀少,但其中蘊含的熾熱能量依舊讓她掌心微顫。
    她不敢多言,再次斂衽一禮!
    “月神謹記,謝公子賜。”
    大司命捂著劇痛的胸口,低下頭,掩去眼中翻湧的怨毒與恐懼,聲音嘶啞。
    “在下…記住了。”
    “記住就好。”
    贏子夜拂袖轉身,望向帳外連綿的軍營。
    “滾吧!本公子還有軍務要忙。”
    月神扶起大司命,迅速退出了大帳,仿佛多留一刻都會被那無形的威壓碾碎。
    帳內重歸寂靜。
    少司命靜靜立在一旁。
    贏子夜忽然開口,聲音緩了些:“夫人,一路辛苦了。”
    “這些瑪瑙,你先替為夫收著,該如何用,咱們容後再議。”
    少司命微微頷首,收起戒指,紫眸掠過他挺拔卻隱透孤寂的背影,終是無聲地退至內帳中,如往常一般,靜靜陪伴。
    ……
    萬蛇穀。
    潮濕的洞穴中,水滴砸在毒潭的聲音單調得令人心煩。
    天澤的蛇形鎖鏈卷著一封密信,信紙邊緣的玄鳥暗紋正在被毒液緩緩腐蝕。
    “公輸仇…韓信…”
    他猩紅的舌尖舔過獠牙,“贏子夜連看家老狗都派出來了?”
    驅屍魔的骨杖嗡嗡作響:“主上,胡亥信中提及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據說能…”
    “能什麽?”
    天澤冷笑,鎖鏈猛地絞碎信紙,“能拆了本君的屍傀?還是能填平百越的沼澤?”
    他指尖刺入毒潭,攪起一團翻滾的淤泥!
    “機關鐵皮再硬,能硬過蠱蟲鑽心?”
    “齒輪轉得再快,快得過血線蠱繁殖?”
    “而且,機關術終究要靠人操控,若是操控的人瞎了眼、瘋了心,再精巧的齒輪,也隻是廢銅爛鐵!!”
    百毒王佝僂著湊近。
    “老奴正好研成‘心魘蠱’,能鑽入識海,惑人心智…”
    “好。”
    天澤眸光一閃,鎖鏈猛地一甩,將洞壁震得轟然作響!
    “再配合你那‘蝕鐵疽’,由裏至外,先啃機括,再啃人心。”
    “等公輸仇再施展什麽‘鐵甲蜈蚣’,我便要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獸兵,失控自噬!!!”
    驅屍魔骨杖頓地,屍氣滾滾而出!
    “屍傀可為誘,蠱蟲可為餌。”
    “若他們真敢下地潛行,便叫他們在黑暗裏,死不見屍。”
    天澤的鎖鏈舞動,拍擊毒潭,腥風撲麵:“贏子夜,你以為隻有你會下棋?”
    “嗬…本君的棋盤,可是用蠱蟲和活人鋪的!!”
    洞穴深處,數百蠱蟲齊聲尖嘯,仿佛回應主人的狂笑。
    鍾乳石簌簌墜落,毒霧翻湧而起,像一場即將吞沒機關獸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