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百越,不需要兩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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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腹地。
一處隱秘的血池洞穴。
這裏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藥草的苦澀氣息。
天澤大半個身軀浸泡在粘稠的血池中,池底沉積的毒蟲骸骨和靈藥正不斷釋放出陰寒能量,與他體內那躁動卻已逐漸被馴服的地心火精緩緩融合。
他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已然恢複了少許紅潤。
破碎的經脈在血池和火精的雙重作用下飛速愈合,甚至變得更加堅韌!!
那雙蛇瞳中的光芒越發銳利駭人!
充滿了力量回歸乃至超越從前的自信與…野心。
就在這時。
洞穴入口處傳來一陣極其狼狽、紊亂的腳步聲和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
天澤蛇瞳驟然收縮,猛地抬頭望去。
隻見一個血人踉蹌著衝了進來!!
他渾身是傷,胸口一個焦黑的窟窿還在滲血。
手臂扭曲,一隻眼睛成了血洞。
正是憑借靈寵拚死掩護和燃燒精血才僥幸逃出生天的百越王,猙!
猙一進入洞穴,看到池中的天澤,先是一愣,隨即那僅剩的獨眼中爆發出狂怒和遷怒的火焰。
他甚至沒注意到天澤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驚詫與隨即湧起的冰冷幽光。
“天澤!你這個廢物!!”
猙依靠在洞壁上,嘶聲咆哮,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
“你敗光了本王的屍傀大軍!你丟光了百越的臉麵!”
“現在…現在連本王都……都是因為你無能!!”
他仿佛找到了發泄的對象!
將所有的失敗和屈辱都歸咎於天澤,聲音因重傷和憤怒而扭曲變形。
“若不是你一敗塗地,本王何須親自出手!”
“又怎會…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被那贏子夜……啊!!!”
想到贏子夜那冷漠碾壓的姿態,猙氣得渾身發抖,傷口崩裂,鮮血流得更急。
天澤緩緩從血池中站起身,粘稠的血水從他精壯的身軀上滑落。
他並沒有回應猙的咆哮,隻是用那雙變得越發幽深冰冷的蛇瞳,靜靜地、仔細地打量著猙那重傷瀕死的模樣。
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
猙罵了半天,發現天澤毫無反應,這種異常的沉默反而讓他感到一絲不對勁。
他喘著粗氣,獨眼警惕地看向天澤:“你…你看什麽看?!”
“還不快給本王拿療傷聖藥來!”
“待本王恢複,定要……”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天澤眼中那毫不掩飾,越來越濃的……殺機!
那是一種冰冷、貪婪、帶著積怨已久的瘋狂殺意!
“你…你想幹什麽?!”
猙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牽動了傷勢,痛得他一個踉蹌,隻能徒勞地靠緊洞壁。
“天澤!本王是你父王!你敢!!”
“父王?”
天澤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意。
“是啊,我的好父王。”
他一步步緩緩走向猙,血水在他腳下滴落,發出“嘀嗒”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我的好父王,當年將我母親視為玩物,利用殆盡後便棄如敝履,任由她在冷宮中鬱鬱而終時,你可記得你是我父王?”
猙的獨眼猛地睜大。
天澤繼續逼近,聲音越來越冷,如同毒蛇吐信。
“當年你忌憚我的天賦,怕我威脅你的王位,將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多年,用盡酷刑折磨時,你可記得你是我父王?”
“當年你明知我被血衣侯白亦非算計,卻冷眼旁觀,甚至暗自欣喜,巴不得我這‘雜種’兒子死在外麵時,你可記得你是我父王?!”
“現在你兵敗如山倒,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到我這裏,還敢對我頤指氣使,破口大罵?!”
天澤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怨毒和瘋狂。
“在你眼裏,我永遠都隻是一條有用的狗!”
“不是嗎?!我的好父王!”
猙被天澤眼中那瘋狂的殺意和一連串的質問嚇得魂飛魄散!
他想要掙紮,想要呼救。
卻發現自己重傷之下,連動彈一下都困難無比!
他隻能色厲內荏地嘶吼:“逆子!你敢弑父?!百越祖靈絕不會放過你!!”
“祖靈?嗬……”
天澤已經走到了猙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弧度。
“它們若有眼,第一個該懲罰的就是你這昏聵暴虐之王!”
話音未落,天澤猛地出手!!!
他雙手五指成爪,指尖瞬間變得漆黑如墨,繚繞著濃鬱的黑紅色煞氣,狠狠地抓入了猙胸前那焦黑的窟窿傷口之中!
“呃啊啊啊——!!!”
猙發出淒厲至極、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全身的精血、功力,乃至靈魂都在被瘋狂地抽離!
吞噬!
“噬魂蠱煞·奪靈!”
這是天澤在地牢那十年的折磨中,結合百越巫蠱之術和自己怨毒恨意領悟出的禁忌邪功!
“不…不要……我是你父王……”
猙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皮膚失去光澤,眼神迅速黯淡,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哀求。
“正因為你是……”
天澤的臉上浮現出陶醉而猙獰的神情。
瘋狂汲取著猙那蘊含著百越王族血脈和多年修為的力量,感受著自身力量的飛速暴漲!!
“所以你的一切,才更應該由我來繼承!”
“百越,不需要兩個王!”
“更不需要…一個失敗的王!”
“你安心的……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我會‘好好’帶領百越的…我親愛的父王!!!”
猙的掙紮越來越微弱,哀求聲漸漸低不可聞。
最終,他整個人徹底化作一具枯槁的幹屍,歪倒在地。
那僅剩的獨眼瞪得滾圓,充滿了無盡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天澤緩緩收回手,感受著體內奔騰咆哮,幾乎要破體而出的龐大力量!
那融合了地心火精和百越王全部力量的恐怖能量!
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舒爽而邪異的**!!
他踢了踢腳下那具幹屍,眼中沒有絲毫弑父的愧疚,隻有冰冷的滿足和更大的野心。
“焰靈姬。”
他對著洞外淡淡喚道。
妖嬈的身影應聲而入,焰靈姬看到洞內的景象,尤其是那具熟悉的幹屍,美眸中閃過一絲驚駭,但很快便被掩飾下去。
“把這裏處理幹淨。”
天澤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吩咐一件小事。
“然後,去散播消息,百越王猙,英勇戰死,被秦公子贏子夜親手斬殺於王庭之中。”
焰靈姬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天澤的意圖,低頭道:“知道了。”
“還有,”
天澤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傳令下去,本王,天澤,百越太子,為報父仇,將收攏所有百越殘部,要與暴秦…血戰到底!”
弑父篡位,嫁禍仇敵,整合勢力……
一步到位!
殘忍而高效的陰謀,在這血腥的洞穴中,悄然達成!
……
此時此刻。
百越王庭。
那象征著蠻荒權力的獠牙宮殿,此刻已徹底易主。
曾經燃燒著野蠻篝火,回蕩著狂躁戰鼓的大殿,如今被一種冰冷肅殺的帝國鐵序所取代。
玄黑色的秦軍戰旗取代了猙獰的獸骨圖騰。
持戈而立的銳士目光如電,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贏子夜端坐於那由巨大獸骨和青銅鑄成的王座之上。
這王座粗糙寬大,甚至帶著未打磨完畢的棱角。
與他周身那沉靜如淵,威儀自生的帝王氣度格格不入。
卻又被他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態坐在身下。
仿佛這蠻荒王權,生來便該被他踐踏於足下!
玄衣如墨,襯得他麵容愈發白皙冷峻,黑眸低垂,聽著下方將領的奏報。
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著冰冷的青銅扶手。
少司命靜立王座之側,紫紗拂動,周身清冷氣息將大殿中殘留的血腥和野蠻意味悄然驅散。
殿下。
鍾離昧、樊噲、周勃、趙弋蒼等將領肅立,雖甲胄染血,麵帶疲憊,卻個個精神亢奮,眼神灼灼。
一名軍中文吏正躬身稟報,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稟公子!天大的好消息!”
“百越王‘猙’戰敗的消息傳開後,王庭周邊負隅頑抗的黑石、毒牙、火燎等三座大城,守軍士氣徹底崩潰,已開城歸降!”
“我軍兵不血刃,已接收城防!”
又一名負責軍情的校尉上前一步,聲音洪亮。
“報!蒙毅將軍主力已徹底肅清王庭外圍所有抵抗,正在清點戰果,收押俘虜!”
“王賁將軍水師已控製所有水道!”
“報!王離將軍部傳來軍情!”
另一名傳令兵單膝跪地,語速極快。
“與我軍交戰之百越犀魁、象力、山鬼、毒鳩等殘部,於兩個時辰前突然停止抵抗,全線向西南方向‘枯骨澗’倉皇撤退!”
“王離將軍判斷其軍心已散,正與王賁將軍水師一部形成鉗形之勢,欲將其逼入‘葬蛇穀’一帶,一舉合圍殲滅!”
贏子夜叩擊扶手的指尖微微一頓,黑眸抬起,閃過一絲冷光。
“突然撤退?向西南枯骨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來,是收到他們主子確切的戰敗訊息了。”
“想逃?沒那麽容易。”
此時。
趙弋蒼上前一步,他身上帶著追剿百越王時的新傷,臉色卻異常凝重。
“主上,卑職無能,追擊百越王至‘毒龍澗’一帶,失去了其蹤跡。”
“但……末將發現了一些蹊蹺。”
“講。”
“現場有一些新鮮的痕跡,能量殘留極為詭異陰毒,並非我軍或暗河手段。”
“而且……卑職找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