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百密終有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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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一聲令下——
    “咻咻咻——!”
    如同疾風驟雨般的箭矢,從四麵八方傾瀉而下!
    密集得幾乎沒有絲毫縫隙!
    箭簇破空的尖嘯聲瞬間蓋過了匈奴人的驚呼和戰馬的悲鳴!
    “舉盾!快舉盾!”
    兀朮瘋狂地揮舞著彎刀格擋,聲嘶力竭地命令。
    但騎兵在狹窄的甕城內根本施展不開,人馬擁擠,所謂的盾牌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如同紙糊一般!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不絕於耳!
    戰馬慘嘶著倒地,騎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一層層倒下!
    鮮血瞬間染紅了甕城的土地,匯聚成溪流。
    絕望的慘叫,垂死的**,戰馬的哀鳴,箭矢的呼嘯……
    絡繹不絕!
    兀朮身中數箭,兀自揮舞彎刀,狀若瘋魔。
    他抬頭望向城樓上那道玄衣身影,嘶吼道。
    “贏子夜!卑鄙小人!有本事下來與爺爺決一死戰!”
    贏子夜冷漠地俯視著下方的屠殺,對於兀朮的挑釁充耳不聞。
    戰爭從來隻有勝負,沒有卑鄙。
    他輕輕抬手。
    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
    中間還夾雜著巨大的滾木和灼熱的火油罐!
    甕城,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
    六千匈奴精銳騎兵,連秦軍的麵都沒正式碰上,便在這精心布置的陷阱中,走向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而此刻。
    贏子夜玄衣玉冠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主宰,巍然不動的立於城樓垛口前。
    火把的光芒在他身後跳躍,將他冷峻的麵容映照得半明半暗,俯瞰著下方那片血腥狼藉的人間地獄。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在箭雨中掙紮、哀嚎的匈奴騎兵。
    如同看著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甕城內,人馬屍體堆積,鮮血幾乎淹沒了腳踝。
    殘存的匈奴騎兵擠在狹小的空間裏,如同被困在牢籠裏的野獸,驚恐、憤怒、絕望地揮舞著彎刀。
    試圖格擋那仿佛永無止境的箭矢。
    但一切都是徒勞。
    每一聲弓弦響動,都伴隨著生命消逝的慘嚎!
    贏子夜緩緩抬起手。
    城牆上密集的箭雨驟然停歇了一瞬。
    隻留下傷者的哀嚎和戰馬垂死的悲鳴在甕城內回蕩。
    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反而更加令人窒息!
    他清冷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喧囂,直抵靈魂的威嚴,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幸存匈奴騎兵的耳中。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本公子可以饒你們不死。”
    這話語,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滴入了一滴冷水。
    殘存的匈奴騎兵們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加瘋狂的反應!
    “呸!秦狗!休想騙你爺爺!”
    一個渾身是血,胳膊上還插著箭矢的百夫長,掙紮著站起,朝著贏子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臉上滿是猙獰和鄙夷。
    “草原的雄鷹,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對!投降?做夢!長生天會詛咒你們這些卑鄙的秦人!”
    “兀朮將軍!跟他們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殘兵敗將們被絕境激發了凶性。
    非但沒有投降,反而聚攏在身受重傷,靠在一匹死馬旁喘息的兀朮身邊,揮舞著彎刀,發出困獸般的咆哮和惡毒的咒罵。
    兀朮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贏子夜,咧開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發出嗬嗬的怪笑。
    “贏子夜…咳咳…想讓爺爺投降?下輩子吧!”
    “今日中了你的奸計,爺爺認栽!”
    “但你想兵不血刃就拿下我們?妄想!”
    “草原勇士的骨頭,硬得很!”
    贏子夜靜靜地聽著這些充滿恨意和絕望的咒罵,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
    他給過他們機會了。
    既然選擇尊嚴地戰死,那便……成全他們。
    他眼中最後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萬裏的冷酷!
    他緩緩放下抬起的手,聲音比這北疆的夜風還要寒冷刺骨。
    “冥頑不靈。”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們上路。”
    “放箭。”
    最後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如同死神的宣判。
    早已蓄勢待發的秦軍弓弩手,眼中沒有絲毫猶豫,隻有執行命令的冰冷!
    弓弦震響的聲音再次連成一片,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咻咻咻——!”
    黑色的箭矢如同死亡的暴雨,帶著淒厲的尖嘯,從天而降,無情地覆蓋了甕城內每一個角落!
    這一次,不再有任何停頓,不再有任何憐憫!
    “啊!”
    “長生天啊!”
    “我跟你們拚了!”
    最後的抵抗和咒罵,瞬間被更加淒厲的慘叫所淹沒。
    箭矢穿透皮甲,釘入血肉,帶走一條條生命。
    戰馬在悲鳴中徹底倒下,騎兵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成片栽倒。
    兀朮試圖舉起彎刀,卻被七八支箭矢同時射成了刺蝟。
    他瞪大了眼睛,帶著無盡的怨恨和不甘,重重倒地,鮮血從他身下汩汩湧出。
    屠殺,在贏子夜冷漠的注視下,高效而徹底地進行著!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甕城內的喊殺聲、咒罵聲、哀嚎聲漸漸微弱下去。
    最終,隻剩下箭矢偶爾射中屍體的沉悶噗嗤聲,以及火焰燃燒的劈啪聲!
    六千匈奴精銳騎兵,全軍覆沒!!
    甕城之內,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濃烈的血腥氣衝天而起,連城牆上的秦軍士卒都忍不住微微變色。
    贏子夜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不再看那修羅場般的景象。
    戰爭便是如此,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
    與此同時。
    匈奴聯軍大營的側後方。
    夜色如同濃墨,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趙弋蒼如同暗夜中的頭狼,率領著三百名最精銳的夜梟衛,如同三百道沒有實體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營地的陰影之中。
    他們行動迅捷如風,腳步落地無聲。
    每一次呼吸,都壓抑到極致。
    完全融入了風聲與草叢的窸窣聲中。
    冰冷的殺氣在他們周身凝聚,卻又被完美地收斂,仿佛毒蛇在發起致命一擊前的蟄伏。
    他們的目標明確——
    糧草囤積地,以及各部族首領的大帳!!
    行動之初,順利得令人心悸。
    巡邏的哨兵往往隻覺得脖頸一涼,便已失去知覺,被拖入黑暗。
    戎族、狄族幾個附屬部落的營地守衛相對鬆懈。
    夜梟衛如同神魔揮舞的鐮刀,精準而高效地清理著路徑上的障礙!
    趙弋蒼親自潛入一個狄族小酋長的大帳。
    帳內鼾聲如雷,那酋長摟著酒囊睡得正沉。
    趙弋蒼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匕首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寒光,精準地割開了對方的喉嚨。
    酋長隻在夢中抽搐了一下,便再無聲息。
    鮮血浸透了鋪地的獸皮,散發出濃重的腥氣。
    趙弋蒼看都未多看一眼,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影一閃,已出了大帳,撲向下一個目標。
    另一處戎族將領的營帳外,兩名夜梟衛如同壁虎般貼在帳幕陰影下。
    帳內傳來將領粗重的喘息和一名女子低低的啜泣聲。
    片刻後,帳簾被掀開一條縫,那將領衣衫不整地探出頭,似乎想催促親兵送些熱水進來。
    他剛張開嘴,一道烏光便從側麵射入他的太陽穴!
    他眼珠猛地凸出,哼都未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帳內的女子聽到動靜,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但立刻,被另一名潛入的夜梟衛捂住嘴,低聲道:“別出聲,不殺你。”
    隨即一掌將其擊昏!
    殺戮在寂靜中進行,死亡如同瘟疫般在營地邊緣蔓延。
    短短時間內,已有數名依附匈奴的中小部族頭領和將領在睡夢中或被悄無聲息地刺殺。
    然而,百密一疏。
    就在一名夜梟衛剛剛解決掉一個犬戎部落的百夫長,正準備撤離時,帳外卻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百夫長,您要的女人送來了……”
    一名親兵諂媚的聲音響起,隨即掀開了帳簾。
    火光映入帳內,親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瞳孔驟然收縮——
    他看到的不是期待中的香豔場景,而是倒在血泊中,雙目圓睜,已然氣絕的百夫長,以及一個正要融入陰影的黑衣身影!
    “啊——!有刺客!百夫長死了!”
    親兵發出了撕心裂肺,充滿驚恐的尖叫。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劃破了營地的寧靜!
    “暴露了!撤!”
    趙弋蒼心頭一凜,知道行動無法再繼續隱匿。
    他當機立斷,發出一聲短促尖銳的呼哨!
    原本如同鬼魅般散開行動的夜梟衛聞聲,立刻放棄當前目標。
    如同受到驚擾的蝙蝠,從各個角落向趙弋蒼的方向急速靠攏集結!
    動作之快,令人瞠目。
    而與此同時,幾名早有準備的夜梟衛手腕一抖,火油瓶悄然甩出,砸進敵軍堆放糧草的車垛與草垛之中!
    “轟!”
    火焰瞬間騰起,夜風呼嘯,烈焰如同張開的血口,瘋狂吞噬著積累已久的糧秣!
    驚呼與怒吼在敵營驟然炸開,無數兵卒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四處奔走。
    糧草,是軍隊的命脈!
    這突如其來的火海,猶如在他們心頭捅了一刀!
    趙弋蒼回首一眼,目光冷冽。
    火光照亮他堅毅的麵龐,他沉聲喝道:“走!”
    夜梟衛們齊齊應聲。
    但這一聲尖叫和呼哨,也徹底驚醒了沉睡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