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站在控製室廢墟中央，腳下是碎裂的金屬板和戰甲殘片。他低頭看著那副半毀的星際戰甲，胸口還殘留著剛才那場戰鬥的灼熱感。通風口吹來的風帶著一股焦糊味，混著機油和豆腐渣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我他媽真是個瘋子。”他低聲說，一邊彎腰撿起一塊戰甲殘片，金屬邊緣還帶著高溫熔化的痕跡。
    他蹲下來，把戰甲殘片湊近眼前，頭盔部分居然還能亮起微弱的藍光。燈光一閃一閃，像是在呼吸。
    張鋒猶豫了一下，伸手將殘片貼在額頭上。
    “滴——”的一聲，頭盔內部突然亮起一串數據流，像被喚醒的神經網絡，一股熱流順著他的太陽穴直衝腦門。
    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差點跪倒在地。
    “靠……這玩意兒還能用？”他咬牙撐住，右手下意識摸向腰帶扣，戰術筆的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
    眼前畫麵開始扭曲，一段模糊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七歲，手術室，消毒水的氣味，金屬台麵反射著冷光。他看到自己躺在那裏，旁邊還有二十七個孩子，全都一動不動，臉上戴著呼吸麵罩。
    “二十八個……”他喃喃，喉頭一緊。
    數據流還在繼續，畫麵一閃，變成一個巨大的虎符形控製台，上麵閃爍著二十八顆衛星的軌跡圖。他的手放在控製台上，屏幕上顯示著一行字：
    “基因覺醒日：2023.12.21”
    “我操！”他猛地甩頭，戰甲殘片掉在地上，藍光瞬間熄滅。
    他喘著粗氣，額頭全是冷汗。剛才的畫麵不是幻覺，是戰甲殘留的意識數據。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微微發抖。
    “我不是複製體。”他咬牙，“我是……我他媽到底是誰？”
    他抓起戰甲殘片，再次貼在額頭上，這次沒有猶豫。
    “來吧，有什麽就來吧。”
    藍光再次亮起，數據流像潮水一樣湧入。
    他看到了更多——自己小時候在訓練營的畫麵，一個老人在背後默默注視；還有他在非洲反恐行動中獲得“龍刃”勳章的場景，但那晚的慶功宴上，養父卻死在了家裏。
    “不是意外……”他喃喃，“是安排好的。”
    戰甲係統突然發出警告音：“神經信號異常，意識連接超限。”
    張鋒猛地拔出戰術筆，狠狠紮進手臂，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咬緊牙關，用疼痛維持意識不被戰甲係統吞噬。
    “你他媽想讀我腦子？門兒都沒有。”
    他一邊用戰術筆切斷戰甲的神經接口線路，一邊觀察頭盔內部的顯示信息。突然，一行微弱的熒光文字浮現出來：
    “你不是終點，是開始。”
    張鋒瞳孔一縮。
    “開始？開始個屁！”
    他猛地扯下戰甲殘片，扔在地上。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響在空曠的控製室裏回蕩。
    他喘著氣，靠在牆上，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嚨。
    “王嬸說得對……我這破店真不是個好地方。”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戰術筆，裏麵還插著一小塊戰甲核心芯片。他猶豫了一下，將芯片插入戰術筆側麵的接口。
    戰術筆發出“哢噠”一聲，屏幕亮起，顯示出一串加密信息：
    “二十八宿，非護世，為滅世。”
    張鋒盯著那行字，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滅世？誰給誰滅？”
    就在這時，控製室的牆壁上突然投射出一個全息影像。陳老將軍的身影緩緩浮現，輪椅依舊，但這次他穿上了軍裝，神情嚴肅。
    “張鋒。”影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機械感，“今天是‘二十八宿基因覺醒日’。”
    張鋒冷笑，“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我還被編進星座裏了？”
    陳老將軍沒理會他的嘲諷，繼續道：“你穿上了戰甲，說明你已經準備好了。所有衛星即將啟動，‘滅世殺陣’將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部署。”
    張鋒眼神一冷，“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影像頓了頓，仿佛在等待他的反應。
    “你以為你在守護這個世界，其實你隻是它重啟的鑰匙。”
    張鋒握緊戰術筆，指節發白。
    “你是瘋子。”
    “我是守護者。”陳老將軍的聲音平靜，“而你，是繼承者。”
    影像說完，全息投影緩緩消散，控製室再次陷入黑暗。
    張鋒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戰術筆，芯片還在閃爍，數據流未斷。
    “二十八宿……滅世殺陣……”他低聲重複著，忽然笑了。
    “你們以為我是個工具？”
    他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
    “那你們就等著，看我怎麽把你們的計劃撕個粉碎。”
    他轉身朝通風口走去，腳步堅定，戰術筆上的芯片還在嗡嗡作響。
    就在他即將躍上通風口的那一刻，戰甲殘片胸口的虎符圖案突然亮起，頻率與他的心跳同步。
    “你不是終點……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