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有些沉重，還是跳過吧？”
    雖然不理解這種話題哪裏沉重了，但V還是從善如流地不再提了。
    “說起來，你為什麽不裝義體？是對義體有什麽……偏見之類的？”
    “不，誰說我不想裝，我太想了，那玩意兒多帥啊，我一直想安個螳螂刀之類的。”
    “那你……”
    “是身體原因，我的義體耐受非常差勁，一點兒義體都裝不了。”
    艾克斯還專門找維克多檢查過，確實也讓維克多開了眼，沒見過義體耐受這麽差勁的，預計裝個義眼都要犯賽博精神病。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這頓飯吃的也夠久了，你怎麽來的？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那太好了，我可不想再擠城鐵了，我還沒適應呢。”
    V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雖然是第一次嚐試中餐，卻意外地挺對胃口。
    兩人在迎賓生的恭送之下走出了餐廳，坐上了水穀隼。
    “地址發我一下。”
    “超級摩天樓H8，你知道的。”
    “真去那裏住了？”
    “手裏還有點兒現金，還能付得起房租，最多稍微貸一點兒……但我畢竟幾天前日子過得還不錯，跟一群癮君子擠在破出租屋裏，確實有些難為我。”
    “那好吧，我開車會很穩，我們還能多聊一會兒。”
    “嗯哼。”
    V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明明開著自動駕駛，卻仍然認真地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路的艾克斯，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問。
    “我還以為，你會順便約我去看個電影什麽的。”
    “怎麽？你喜歡看電影？”
    “談不上喜歡，隻是我以為……”
    V翹起二郎腿，慵懶地靠在車座上，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將臉轉向艾克斯。
    “第一次見麵就約我出來，我還以為你是什麽猴急的人呢……哎呀呀，本來我尋思著，如果你很難應付的話，看在傑克牽橋搭線，你又幫了我不少忙的份上，就捏著鼻子讓你摟摟肩，摸摸大腿什麽的就算了，之後就甭聯係了。”
    V調笑著說道。
    “結果沒想到你這麽正經，看來是我把人往壞處想了。”
    “那……我現在下手還來得及嗎？”
    “那你就想都別想了。”
    “那還真是遺憾……”
    叮……
    這時，艾克斯收到了一條短信，因為他沒法通過義體全息投影，隻能直接投到車載全息投影上。
    是麗塔發來的一張照片……好在，不是什麽露骨的東西，隻是她靠在一處露天的沙發上，和周圍的朋友們拍的合照。
    桌子上放著播音機，照片的背景裏似乎還有車子，地方也看起來不像是海伍德或者沃森區的模樣。
    “下次一定要來哦，我超級想跟你一塊兒，我迫不及待要帶你體驗體驗我們的‘事業’了。”
    “呦，這是誰呀？你女朋友？”
    “不，她叫麗塔·惠勒，如果你去過麗姿酒吧就能經常看到她……當然，她是正門的看守，不算是做皮肉生意的。”
    “那難怪了，我去那裏，走的……都是後門。”
    “哦？嗬嗬，瞧你這話說的……”
    艾克斯笑了笑，給麗塔回了消息。
    “這是你們的團建聚會還是什麽？我很期待，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
    轉過頭來，艾克斯接著對V解釋道。
    “我和她隻是朋友，親密點兒說，算是p友。”
    “你不是說她不做皮肉生意？”
    “是啊，但我一開始不知道……傑克說得對，我剛開始那會兒有點渾，後來才發現，麗塔似乎沒把這件事當成生意來看。”
    “所以呢？你的打算是？”
    “隻能……慢慢地保持距離，然後敬而遠之嘍。”
    “嗬，渣男一樣的態度。”
    “是啊，據說當渣男，老了之後會後悔，但我現在就開始後悔了，說不定我也沒那麽混球。”
    “是~不過傑克說你跟麗茲那群人都挺熟悉的。”
    “都是群可憐人，能幫就幫了。”
    若是前世，艾克斯對出來賣的還有些偏見的話，在夜之城呆了一段時間，這點兒偏見就完全沒有了。
    在賽博朋克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裏，不殺人放火，不小偷小摸，隻是用自己的身體，為客人提供服務來換取麵包，這簡直就是大大的良民！
    當然，良民，在夜之城還有個稱呼叫邊緣人，地位低下，吃著城市裏扔出來的殘羹剩飯。
    “都是不錯的人，都是為了生活……有機會幫忙我就……能幫就幫了。”
    “所以你這種人……你還真是有點兒本事。”
    V一副對艾克斯刮目相看的模樣。
    “怎麽說？”
    “你這樣善心沒處使的家夥，大部分都被這座城市吞的骨頭都不剩……偏偏你還混出頭來了。”
    “哈，現在說這話還早得很呢……別光說我啊，你呢？傭兵生活怎麽樣？還適應嗎？”
    “挺不錯的，相比起我之前的工作……除了福利待遇差了點兒，幹的都沒差兒，都是替委托人幹一些不方便出手的髒活。”
    “反情報部門的工作也是這樣？”
    “是啊，無非就是鏟除異己，清理內鬼奸細，隻不過是委托人換成了上司，而且還有可能吃力不討好……像這樣，幹一次活有一次錢拿，其他什麽都不用管，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輕鬆多了。”
    “那我明白了。”
    正談話間，車輛便開到了超級摩天樓H8的樓下。
    “好了，到了，下次見，瓦萊莉。”
    “再叫我的本名，就再也不見了，EX。”
    “好吧好吧，V。”
    V下了車，卻沒關車門，靠在車上，略顯好奇地問道。
    “不過說實在的，你把我約出來，這麽熱情地招待我，到底為了什麽？真的隻是認識一下？”
    “你覺得會是什麽？”
    “嗯哼，一開始我以為你想泡我，但後來感覺又不像。”
    “要說實在話嗎？就是給你留個好印象，以後多聯係……最好一有麻煩你就找我的那種，整天混在一起，當一對……拍檔？”
    “那還是算了，你還是泡我吧，總感覺跟你當拍檔，總會有不斷找上門兒來的麻煩。”
    “誰惹麻煩還不一定呢，V……回見了，有事常聯係。”
    “好的，我會的。”
    剛剛兩人已經互相留過電話，艾克斯感覺自己刷好感度的目的也完成的很不錯……這樣，主線劇情發生的時候，自己應該能夠摻和進去了。
    隨著艾克斯的車逐漸遠去，V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解。
    “真是個怪人……奇怪，怎麽總感覺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