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重新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在上麵。
    再次滿臉幸福地往嘴裏塞食物。
    林川的目光以平均每分鍾45次的頻率掃過那雙雪白長腿，把蛋糕當電影院爆米花吃，沒兩口就吃完了。
    江琉璃聽到隔壁沒聲音了，用叉子叉起一大塊，道：
    “你的吃完了嗎？來，吃我的吧。”
    這塊蛋糕是林川買的，她自然不能獨享。
    好東西要學會分享。
    林川頓了頓，張開了嘴朝蛋糕咬了去。
    窗戶開著，秋季的風吹了進來，揚起少女的滿頭白發，發絲猶如春季的柳條掃過了林川的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了火辣辣的熱痕。
    江琉璃嘴角彎成了月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竟生出了一抹生機，她笑盈盈道：“好吃嗎？”
    林川低頭瞧了一眼，那本少女吃了大半的蛋糕，叉子上或許留存著化了的巧克力。
    他點頭道：“好吃。”
    “是吧?蛋糕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江琉璃開心地又晃了起來，但一想到先前的悲劇立馬停止了動作。
    林川輕笑道：“吃不夠以後再給你買。”
    江琉璃剛想笑著答應，忽然沉默了下來，沒多久她又開口道：
    “林川，現在我有錢，以後你想吃什麽就告訴我，我給你買。”
    雖然龍瑞華很欠揍，但他爹是真給啊。
    五百萬！能買多少大蛋糕了！
    江琉璃又問道：“你喜歡什麽口味？”
    林川下意識瞥了一眼少女的雙腿，又趕緊移開目光：“原味奶油的。”
    “哦，就是我在大樓宴會廳吃的那個吧？”江琉璃回憶了一遍那個味道，肯定道，“的確很好吃呢，入口即化，甜甜的，聽說和雪一樣白。”
    “說起來，我的頭發也是白色，白色到底是什麽樣子？”
    林川脫口而出：“和你腿一個顏色。”
    “啊？”
    說完林川就後悔，趕緊輕咳兩聲，解釋道：“這是個比喻，比喻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哦……”
    江琉璃沒有深究，而是低頭把繼續吃蛋糕。
    林川就這麽看著她，小丫頭一直嘴角帶著笑容，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容易滿足。
    孫雅沒收蛋糕錢，粗略估計一下大概百元左右。
    百元買不了一把名劍，卻能買來名劍主人的笑臉。
    吃到最後一口，江琉璃停嘴了，她把這一塊叉起來，朝林川嘴中遞過去。
    “來，林川，說‘啊’。”
    林川被逗笑了：“你是小孩子嗎？”
    江琉璃鼓起腮幫，道：“小孩子貪吃，才不會分給你蛋糕呢，隻有我會。”
    林川見她那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笑道：“你自己還沒吃夠，別喂我了，以後我再買，自己留著吃吧。”
    江琉璃確實沒吃夠，肚子在向她傳遞信號，催促她再來一口。
    少女立馬搖頭否定。
    不行，這是給林川，我不能吃。
    然後她手中的叉子就懟到了林川頭上。
    唉？
    怎麽戳不動了？
    洞呢？
    江琉璃仍在不依不饒地嚐試。
    “別戳了。”林川無奈道，“你戳我臉上了。”
    臉上多出了一塊巧克力奶油，剛才食物送過來的時候他恰好準備起身回房間。
    江琉璃頓時慌了，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沒弄痛你吧？我這就給你擦擦。”
    林川輕笑道：“沒事， 一會洗洗就……”
    話說到一半。
    著急的江琉璃找不到衛生紙，又聞著巧克力的濃香，輕咬嘴唇再也忍不住了。
    她猶如一隻小貓四腳著地，雙膝跪著，雙手壓在床鋪上，身體前傾，一頭白發垂落在林川大腿上，隨伸出一小節舌頭，湊過去舔了一口對方臉上的奶油。
    這一瞬間，林川大腦一片空白，一切話語都卡殼了。
    少女的體香夾雜著奶油味衝擊著人類的嗅覺神經，舌尖的柔軟和他的皮膚相觸，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短而寬的痕跡。
    “好好吃……”
    在林川耳邊，傳來的是軟嫩舌頭在口腔間揉捏奶油的悅耳聲音，江琉璃的嘴裏吃了太多巧克力，一呼一吸間都能聞到那令人陶醉的香味。
    而後，白發佳人一隻手拿起在碟子裏的叉子，一手仍然支撐著地麵，將叉子上的蛋糕送到林川嘴邊。
    林川想要躲閃，可江琉璃卻叫住了他。
    少女嘴唇微起，似有不滿：“不要亂動了。”
    就是因為亂動才會讓上一口碰到臉，再這樣下去會浪費的。
    林川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老老實實待在原地。
    蛋糕被喂進了嘴中，香味四溢，卻不如少女拉近距離時襲來的芳香。
    江琉璃抽出叉子，當著林川的麵塞進了嘴裏，嫩舌吸食著殘留的醇香，嗦了嗦，像是在吃棒棒糖。
    她低聲問道：“好吃嗎？”
    林川咽了口口水。
    此時的江琉璃依然維持著小貓四爪著地的姿勢，天真地抬著頭，嘴裏吸食著那根早該沒有味道的蛋糕叉子，一片虛無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期待。
    像極了一隻正在等候主人誇讚的小貓咪。
    林川再咽下去一口唾沫，道：“很、很好吃。”
    江琉璃很滿意這個回答，輕輕點頭，往回退去。
    隨著那縷芳香消失，垂落在林川大腿上的頭發遠去，他內心患得患失，像是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等等。”
    啪！
    林川突然下了什麽大決定，一把抓住了江琉璃按在床上的手臂。
    江琉璃吐出叉子，疑惑道：“怎麽了？”
    林川舔了舔自己嘴角，質問道：“你剛剛……故意的吧？”
    江琉璃以為他在說蛋糕碰到臉的事，頓時氣鼓鼓道：“明明是你自己亂動。”
    林川又抓起她另一隻手，將整個人又拉回了自己身前。
    感受著那抹芳香歸來，他內心逐漸躁動。
    “你家裏人教過你男女有別，不能隨便舔別人的臉嗎？”
    江琉璃這才記起來這件事，但依然嘴硬道：“我們都這麽熟了，不用那麽守規矩了吧？”
    林川眯著眼道：“你知不知道你舔我那一下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啊？”江琉璃異常不解甚至有點吃驚。
    “這、這能帶來什麽困擾……”她小聲不服氣地嘀咕著。
    林川深吸一口氣，目光直勾勾地地盯著她，並慢慢將少女雙臂朝自己拉近。
    江琉璃察覺到那股不善的目光，發覺身體出現了很奇怪的異樣，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湧了上來。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少女的雙膝不得不往前挪動，慢慢的她壓上了林川的大腿上。
    江琉璃顫聲問道：“你，你要做什麽……我、我手裏沒有蛋糕了。”
    “是嗎？”林川目光下移，盯著她的嘴角。
    “那這是什麽？”
    江琉璃沒反應過來，忽然她嘴角旁感受到了一股濕潤和火熱，什麽東西掠了過去，卷走了她嘴邊最後一點蛋糕屑。
    她的大腦霎那間停止了思考，本就東西不多的精神世界變得異常空闊，再無多餘的想法。
    一股暖流從心髒流傳到全身，從小到大從未感受過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內心。
    如何形容呢？
    就像泡在了溫暖的浴池中，所屬於她的一切都暖洋洋的，讓人想放棄一切享受這種感覺。
    隻是，在沉浸下去前，林川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舌頭收回品嚐著殘留的餘香。
    江琉璃宛若出現故障的木偶，木訥地跪坐在床上。
    會不會太過分了。
    畢竟是女孩子……
    林川心裏產生了瞬息的愧疚，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我愧疚什麽？
    以嘴還嘴不是很正常嗎？
    我頂多是在她嘴角來了一口，又不是嘴對嘴……
    我沒錯！
    話雖如此，但林川還是火急火燎地逃回了房間，臨走前不忘關上少女的閨房大門。
    過了大約十五分鍾。
    金金拍打著翅膀，不知從房間的什麽角落鑽了出來，兩腳勾著兩塊晶核。
    房間的寧靜被打破。
    江琉璃呆滯的臉上終於有了顏色。
    一抹緋紅肉眼可見的升了起來。
    心跳噗通噗通地跳動著，頻率極高，且力量極大。
    “我……我這是怎麽了……身體好奇怪……”
    江琉璃雙臂環抱住自己，蜷縮起雙腿，她清晰地感受到，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在升溫。
    這種感覺隻有在小時候發燒時才有過。
    “病了……我一定是病了。”
    江琉璃靠在床頭，十根纖細手指輕輕撫摸過滾燙的臉頰，在掠過嘴角時略微停頓了些許。
    夜色下，月光灑落，和她的白發融為了一體。
    少女撫摸著臉龐，呢喃聲宛若夢囈：
    “他沒騙我，這種行為真的會給人帶來困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