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想起來了。
    他在警校時，有一個立誌成為緝毒警的好友，在好友的葬禮上，他知道了一個罪犯的信息。
    “錯不了，就是他。”
    裴敘喃喃一聲，然後對虞年道：“年年，能不能再請麻雀幫個忙，幫忙監視一個棕色頭發，帶著黑口罩的人？”
    虞年轉述了一遍，麻雀表示可以：“給夠小米就好，我現在出發！”
    裴敘給麻雀裝上追蹤器和通訊設備，然後和虞年坐到車上。
    汽車追著麻雀的位置前進，離著很遠，保持對方發現不了的距離。
    虞年看了一眼裴敘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暴起，要不是方向盤足夠堅固，她都怕被他拽下來。
    第一次見裴敘情緒這麽激動，虞年有些擔心，“哥哥，我隨時和麻雀溝通，不會跟丟的，麻雀身子小，還可以進去確認人數。”
    她剛才搜了一下，麻雀口中的那些東西，是違禁藥品，可能是因為這個，裴敘才這麽嚴肅。
    “好，”裴敘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嚇到虞年了，勉強笑了笑，“年年，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
    膽子太小，一有動靜就如同驚弓之馬，不中用。
    這卓啟航對那幾個人的評價。
    要不是他們的身份能幫他遮掩真正目的，他早就不耐煩了。
    幸好沒有驚動警方，否則他籌謀已久的事，就要功虧一簣。
    他正要回家，一個大嬸迎麵而來：“啟航，家裏做了辣醬，早就給你裝好了，你正好拿回去。”
    卓啟航笑著跟她回家，寒暄了幾句，拿了東西才離開。
    麻雀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時不時跟虞年複述它聽到的話。
    到家之後，卓啟航隨手把罐子放在一邊，隨後打開院子裏的地窖。
    他沒有注意到，一隻小麻雀蹦蹦跳跳跟著他下去了。
    “人，這裏麵有好多人，還有好多貓，我有點害怕。”
    麻雀縮了縮身子，看到被關在籠子裏的女人後，鼓起勇氣繼續往下走。
    “姑娘們，考慮好了嗎？”
    地窖裏空間小，卓啟航的聲音通過通訊設備傳到虞年和裴敘耳朵裏。
    他們對視一眼，繼續聽：“這些小可憐的性命，就握在你們手裏，是生是死，你們來決定。”
    沒有人吭聲，卓啟航見狀冷笑一聲，轉身出了地窖。
    躲在暗處的麻雀歪了歪小腦袋，沒跟著一起出去。
    等卓啟航的身影消失在地窖裏，它蹦噠著跑向被關在籠子裏的女子們，從籠子的縫隙鑽了進去。
    “人，一共有八個人類，還有好多貓，鳥隻會數到十，數不清啦。”
    虞年聽了，對它道：“你看看裏麵有什麽危險物品嗎？炸彈之類的。”
    麻雀跑了一圈：“沒有，但是有好多一包一包的東西，我要不要啄開看看？”
    “別，”虞年趕緊阻止，“你出地窖看看有多少個壞人，然後跟我說一下就可以了。”
    根據麻雀的位置，他們開車來到一個以農家樂為主題的村子。
    裴敘稍作偽裝，再戴上口罩和墨鏡，虞年就不用了。
    兩人進村之後，找到距離卓啟航最近的農家住下。
    “兩位中午想吃點什麽？要不就咱們這裏的特色菜？”
    “都可以，叔，我看你們村都是接待遊客專門建造的房子，怎麽隔壁不一樣？”
    裴敘給錢大方，這又不是什麽大事，主人家知無不言。
    “那家是個外來人住著，兩年前來的，聽說是上班上出了一身病，攢夠了錢提前退休。”
    主人家羨慕道：“小夥子出手挺大方的，一看就沒少賺。”
    從主人家口中，裴敘得知卓啟航每天晚上都要去村東邊看人打牌，很晚才回來。
    “他也經常來幾把，就是手氣太差，十有九輸，玩到贏一把就收手。”
    “對上了……”
    主人家好奇問道：“什麽對上了？”
    裴敘笑笑：“沒什麽。”
    好友去世前跟他閑聊的時候，提起過他臥底的地方，老大有這麽一個習慣。
    “年年，過來吃飯。”
    裴敘跟主人家閑聊的時候，虞年尋蹲在院子裏看他家養的黑狗，一人高的狗被鏈子拴著。
    虞年摸了摸狗頭，“說好了，待會兒給你吃肉做報酬。”
    黑狗汪了一聲：“沒問題，人。”
    晚上七點，天就已經黑了，裴敘和虞年在房間裏等著，直到院子裏的黑狗忽然叫了一聲。
    “年年，”裴敘立刻道，“你在這裏等我，等抓到人，記住我說的。”
    “我記著呢，”虞年點頭，“哥哥，你放心去，後麵的事交給我。”
    裴敘目光溫柔：“謝謝年年。”
    他離開之後，虞年打開她的手環，開始呼叫她的喵喵大軍。
    黑夜中，無數顆亮晶晶的星星集結，路上可能會遇見小夥伴，也一同帶著去集合點。
    “報告大王，一號點集合完畢！”
    “報告大王，二號點集合完畢！”
    “報告大王……”
    院子裏的大黑狗晃了晃脖子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人，鏈子拴不住我，我埋伏補刀！”
    虞年等了很久，一直到困得打了個哈欠，隔壁才驟然響起警笛聲。
    還有幾道槍聲，虞年出屋的時候，主人家也跑出來了。
    “怎麽回事？是槍聲還是鞭炮聲？”
    虞年沒有理會，三兩下爬上和隔壁相連的大樹上，麻雀見她來了，飛到她肩膀上，一人一鳥一蛇正好看到卓啟航被抓。
    胖蛇又出來刷存在感了。
    裴敘臉色鐵青，但礙於組織紀律，他不能一槍崩了卓啟航。
    卓啟航一臉的無所謂，做他這一行早就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他有的是辦法把自己摘幹淨，頂多坐幾年牢就出來。
    裴敘正是知道這一點，臉色才不好看。
    裴逸晨也在隊伍裏，他看到了裴敘抑製不住顫抖的手，不動聲色地站在他和卓啟航之間。
    “裴隊，”裴逸晨笑道，“控製一下自己，韋局還在這裏呢，別讓他難做。”
    裴敘冷冷看了他一眼，裴逸晨報以微笑。
    能惡心到裴敘的事，他不介意多做，最好刺激到裴敘動手。
    可裴敘隻是看了眼他，轉身出院子。
    裴逸晨眼中閃過遺憾，就在他和卓啟航同時出院子時，一聲淒厲的貓叫響起。
    隨後，裴逸晨驚恐地看到無數隻幽靈向他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