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忍耐,就是要想得開,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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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於對於這些窮翰林來說。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從那些高官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他們中有些人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
    因為這裏是京城。
    知道京城意味著什麽嗎?
    繁華!
    他媽的那些達官顯貴一晚上在教坊司、在青樓,能花費上千兩銀子去搏花魁一笑。
    老子他娘的讀了幾十年聖賢書,費了天大的勁考上國家最高學府。
    結果到頭來還沒他們一晚上掙得多?!
    這擱誰身上誰受得了?
    回答我!
    既然這樣,那老子死也要拉你們這群雜種墊背!
    低級官員和文官集團的爭吵越來越激烈。
    你罵我腐敗,我說你貪汙。
    開始還是以國事為主體,後麵則變成了純粹的人身攻擊。
    朱由檢坐在龍椅之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朝堂上群情激憤的眾人。
    在其下方的魏忠賢、曹化淳、王承恩、小洪子及一眾內操護衛,則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朝堂之上的一切動靜。
    提防著不讓任何意外驚了聖駕。
    而再下麵一點的張維賢則有些目瞪口呆了。
    不是...皇上什麽時候拉攏了這麽一批戰鬥力這麽生猛的低級官員?我怎麽一點動靜都不知道?
    這也不能怪張維賢不通世事。
    補發俸祿的事也補不到他一個國公頭上。
    而且陛下讓他每日花天酒地,他也真的在老老實實的遵旨。
    所以對於這些日子裏外麵發生的很多事,他了解的還真不夠透徹。
    此刻張維賢在震驚之餘內心也是一陣狂喜。
    原本他還在擔憂皇上如何治理京營。
    現在看來自己老老實實在家等著就行了。
    京營?
    路邊一條罷了。
    同時,張維賢也萬分慶幸自己在上朝第一日就上疏了改革京營的肺腑之言。
    要不然的話,他應該會在沒察覺到任何不妥的情況下就被弄死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
    底層官員集團和文官集團的爭吵進入白熱化階段。
    也不知道底層官員中的哪個突然喊了一句:“入他們娘的!大明如今國事艱難至此,就是因為這群蟲豸國賊!”
    “打死他們!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這些底層官員瞬間也是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般瞬間炸開。
    那幾個窮翰林也是擼起袖子麵目猙獰的推開人群往前擠過去,振臂高呼道: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仗節死義就在今日!!”
    眼見事態即將要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曹化淳慌忙焦急的轉頭望向龍椅上的陛下。
    朱由檢則淡然的點了點頭。
    見狀,曹化淳也是急忙氣沉丹田扯開嗓子大喊道:“統統停下!”
    “你們這些人難道是想造反嗎?!”
    聽見這話。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雙方瞬間偃旗息鼓了。
    主要是新皇一日殺百官的天威已經在眾人心裏種下了種子。
    若是換個柔弱些的皇帝,雙方人馬斷不會因為一個太監的一句話就停手。
    氣氛都烘托到位了,怎麽能說停就停呢?
    況且又不是沒發生過朝廷官員上朝之時打群架的先例。
    錦衣衛指揮使都能被當庭群毆致死,更別說其他官員了。
    看著陷入安靜的百官,朱由檢慢慢從龍椅上站起身子,而百官也是因為皇帝的起身慌忙跪下。
    朝堂之上又陷入了鴉雀無聲。
    隻見朱由檢慢慢走到禮部尚書來宗道麵前。
    而跪伏於地的來宗道則是因為皇上的靠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別喊我!千萬別喊我!
    “來宗道,你身為禮部尚書掌管禮製,今日朝堂之上喧嘩之事該當如何?”
    隨著朱由檢的開口,來宗道嘴裏一苦,感覺膽汁都好像從胃裏湧了出來,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不怪他如此作態,主要是陛下的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既得利益把持朝政的文官集團、已經有苗頭起勢的底層官員集團、他本人也有所依附的閹黨。
    哪個是他能得罪的?
    更別提頭頂還有個皇權。
    稍微回答錯一點,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來宗道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又浸淫官場數十年,一番心思急轉之下,還真給他想出來一個將得罪人程度降到最小的回答。
    “咳...臣以為今日朝堂喧嘩之事皆因彈劾而起。”
    “所以魏公公的罪證應由陛下查明,至於騷亂發生的始作俑者陳新甲及死諫禦史......”
    “依照禮製,臣以為此二人當各罰二十廷杖,至於其他從屬官員,當罰三月俸祿。”
    隨著來宗道的回答,剛才那邊死諫的禦史突然猛的站起身子:“陛下,臣死諫不成!自無顏麵對陛下!更無顏麵對我大明江山社稷。”
    說著,他便猛的朝不遠處的殿中大柱撞去。
    文官集團眾人心中湧起一抹希望。
    隻要這人今天是自己撞死在大殿上,那他們這局就不算輸!
    朱由檢依然麵無表情,在此人剛開口的時候,他就抬起手輕輕往前點了點。
    在他身後的小洪子便立馬健步如飛,三步並作兩步將這名禦史給按了下來。
    此人被健碩的小洪子壓在身下後還想叫喊些什麽,但被小洪子果斷撕下一塊布給堵住了嘴巴。
    朱由檢這才又開口說道:“此人及定州知州陳新甲各杖責二十,其餘從屬官員罰俸三月。”
    “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忠賢雖無實際罪證,但仍罰俸半年,禁足三月不許出宮。”
    說完,朱由檢重新回到龍椅之上。
    然後立馬便有幾名健壯太監將陳新甲和那名死諫禦史拖了過來,扒去衣物後當廷執行廷杖。
    陳新甲被拖過來的途中還有些忐忑,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舉動做的是不是太過了些。
    不過等第一棍廷杖真挨到屁股上時,他懸著的心就立馬放進肚子裏去了——今天自己賭對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一棍打的屁股是真疼。
    至於為什麽屁股疼還興奮,那倒不是因為陳新甲有什麽特殊癖好。
    廷杖是有講究的。
    像隔壁的那名仗友,一棍下去後已經臉色蒼白喊不出疼了。
    陳新甲殺豬般的痛苦嚎叫很快傳遍了朝堂。
    不過十來棍下去,陳新甲在注意到隔壁仗友已經完全沒了動靜後。
    其喊叫的聲音也是從最開始的嘹亮變成氣若遊絲。
    最終演變成奄奄一息,要死不能活。
    官員們的演技是不用領導擔心的,這是基本功。
    ......
    散朝之後。
    剛才朝堂之上險些大打出手的兩撥人也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碰撞出些許火花。
    原本是一盤散沙的底層官員,在此事過後開始慢慢有了集體意識。
    而對於文官集團來說,他們並沒因為今日朝堂上的失利而氣餒。
    一次失敗或成功根本算不得什麽,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做官,最重要的便是忍耐。
    忍耐,就是要想得開,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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