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虎妞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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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嬤嬤一把將姚嬤嬤拉走,招呼其他人麻溜的離開。
    小慧看著一群人呼啦啦離開的背影,傻眼了。
    她比安祿小三歲,身子矮小還瘦弱。
    讓她在一刻鍾的時間,將人背出去,這怎麽可能?
    等人都已經走光了,刑架上還剩下一口氣的男人,不停的從喉管裏麵發出詭異的“喝喝”聲。
    嚇得小慧全身直冒雞皮疙瘩,汗毛倒立。
    她不敢回頭,趕緊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安祿扶起來背在背上,搖搖晃晃的離開。
    剛走沒幾步,就模糊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死”字兒,嚇得她趕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這小二真是恨死了安祿。
    要不是她遲遲拿不到布防圖,自己也不會親自出馬,跑來這將軍府。
    結果,他連書房都沒有靠近,就被鳳語寒的人給生擒了。
    誰知道這鳳語寒抓了他後,連審都不審,一包毒藥直接將他給毒啞了,還把他的手筋和腳筋全部挑斷。
    將他綁在書房橫梁上麵,夜夜看著安祿那一對蠢貨的主仆摸進書房找布防圖。
    他被綁在橫梁上三天,想盡了辦法給安祿傳遞消息。
    口水都滴到那貨的頭發上了,她硬是沒能發現。
    鳳語寒做局讓那蠢貨拿到假布防圖後,第二天還沒天亮,他就被拉出去剝皮抽筋。
    親眼見證了安祿的愚蠢,他是真為自己的死,而感到不值。
    話說回來,若不是安祿愚蠢,自己又怎會落入鳳語寒的圈套?
    小二直到咽氣的那一刻,充血的雙眼都一直盯著安祿主仆離開的方向。
    安祿驚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船上的普通客房。
    小慧見人醒了,趕緊倒了杯水遞給她。
    “小姐,你終於醒了。”
    安祿一口將手裏的水飲下,喘著粗氣問道: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剛過亥時。”
    “我睡了那麽久?”
    小慧沒多說上船的過程,隻是點頭道:
    “小姐,你餓了嗎?
    這船上十二個時辰都有吃的,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過來。”
    安祿一想到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小二那血淋淋的模樣,就直犯惡心。
    她搖搖頭,掀開被子下床。
    “吃不下,感覺胸口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你不用跟著,早些休息吧。”
    背著安祿從將軍府到碼頭乘坐雪橇,再轉運船,真把小慧累壞得夠嗆。
    她早就想休息了,奈何安祿一直沒醒。
    現在既然安祿那麽說了,她也就沒再表忠心跟著,自己洗漱後便上床休息了。
    安祿拉開客房的門,走到船頭甲板上,靠在護欄邊上吹冷風。
    這個時辰,大多數的乘客都已經休息了,隻有少部分還在花天酒地。
    雖然已經立春,但河風還是那麽冷冽,站上一小會兒,整個人都如同被凍僵一般。
    此時,安祿卻感受不到河風的寒冷。
    聚福樓小二被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鳳語寒逼供,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要被剝皮抽筋的人?
    看著黑黢黢的河麵,不知怎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從眼眶裏流了下來。
    雖說自己不受鳳家幾個小輩待見,但鳳家從未對自己缺衣少食。
    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還越陷越深的?
    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小時候大將軍夫人拿著梳子,一臉慈愛的給她梳發,笑著道:
    “我們安祿是個漂亮的姑娘,脾氣又好,將來給你找個溫潤的郎君,定能福祿延綿。”
    那時候小,不懂事,也不懂得大將軍夫人這話的意思。
    見到皇城無數一二品大員家中,寄過來跟鳳語霜和鳳語汐求親的帖子。
    也總覺得自己就是鳳家人,將來嫁的必然也是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
    鳳語汐十歲的時候,賜婚聖旨就到了鳳家。才隔了兩年,鳳語霜就被欽點入宮為後。
    而自己卻一封求娶的帖子都沒有。
    她想不通,明明自己聰明好學,性格溫潤,知書達理,樣樣都比鳳家姐妹強上千倍萬倍,為什麽沒有官宦子弟求娶。
    就因為自己不是大將軍夫婦親生的嗎?
    興許,她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的吧。
    直到現在,越陷越深……
    後悔嗎?
    不後悔——因為沒用。
    “安祿,你大半夜不睡,站在這裏做什麽?”
    頭頂傳來鳳語寒冰冷的聲音,嚇得安祿手一滑,差點兒掉進河裏。
    她抬頭看去,見鳳語寒帶著羅熙和還有其他幾個將軍,正站在三樓的欄杆邊上,往下看。
    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剝皮抽筋的人,她雙腿就不自覺的直打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我有些胸悶,出來透透氣。”
    “沒事兒就早點兒進屋,聽說這北運河上有不少的冤死鬼。
    你可留神點兒,別被逮下去做了替死鬼。”
    鳳語寒似笑非笑的低頭,看著安祿臉上的表情變化。
    果然,安祿的臉色在聽到鳳語寒的話後,在船簷燈籠的光照下,立刻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好似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
    她匆忙的行禮道別,急衝衝的大步往自己的客房跑去。
    “安祿平時看著,走幾步都要累掉半條命的樣子,這會兒倒是跑得挺快。”一個將軍在邊上好笑的打趣。
    鳳語寒看著安祿跑走的背影,冷笑,“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
    心中若有光明,何懼鬼神在?”
    一條毒蛇,居然還會害怕鬼怪,真是稀了奇。
    接下來的七八天的路程,安祿除了如廁,其他時候都躲在自己的客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鳳語寒他們還沒有到皇城,紀景軒那邊會試就接近尾聲了。
    紀家一大家子,吃完早飯後,早早就在貢院大門外麵等著。
    戌時六刻,貢院大門打開。
    老老小小的學子,魚貫而出。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那可謂是相當的豐富。
    有垂頭喪氣的,有興高采烈的,有淚流滿麵的,還有瘋瘋癲癲的。
    紀景軒還好,除了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倒也還整潔。
    初小七不需要夠著脖子四處尋他。
    她知道,不管自己站在哪裏,紀景軒都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果然,大門打開還沒有一刻鍾的時間,紀景軒就背著背簍,提著小火爐走向初小七。
    一走到跟前,張開雙臂,一把就將初小七和紀子墨給緊緊的摟在懷裏。
    “媳婦兒,兒子,我回來了!”
    坐在不遠處馬車上的鳳大將軍和鳳語淩。
    看到紀景軒那登徒子,居然大街上耍流氓,伸手去抱初小七,氣得要立刻衝下馬車宰了他。
    一個被太傅用拐杖壓住,一個被大將軍夫人給拽住。
    直到紀家一家子歡歡喜喜的回家,這兩個人才被放開。
    “爹,你沒見那登徒子當街欺負你外孫女嗎?”
    大將軍氣急敗壞的道。
    太傅翻了個大白眼,“耍什麽流氓?
    人家是正經拜過堂的夫妻!”
    大將軍頓時語塞。
    “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不作數。”
    鳳語淩趕緊緊接著道。
    “人家都睡一個被窩了,那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還重要嗎?
    重要的話,當初你外祖父我,就不會被你娘和兩個舅舅騙。
    現在壓根就沒你這兔崽子的存在了。”
    大將軍夫人擔心自家老爹想起當年的事情,氣壞身子。
    趕緊將正準備反駁的鳳語淩給按住,岔開話題。
    “好了,好了,該回家吃午飯了。”
    自從認回了初小七,將軍府也從之前的兩餐飯,改成了三餐,主要是為了陪孩子吃。
    但基本上隻有早餐是自家廚房做的,中餐和晚餐都是初小七酒樓裏麵送過來的。
    鳳語淩雖然心中很不服氣,但為了不讓老頭氣壞身子,也隻好作罷。
    紀家一大家子回去後,紀母趕緊跑去煮了兩個酒釀雞蛋端給紀景軒。
    紀景軒彎腰將紀子墨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好,將蛋舀起來喂給他。
    這讓紀母心中十分的不滿,嘟囔道:
    “你自己趕緊趁熱吃,別管他。
    一大家子可沒誰比他吃得多,吃得好。
    你看他那一身的肉,這家早晚得被他給吃垮。”
    坐在正廳的幾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紀母,都非常意外她會說出這話。
    “老……”
    “娘,你說的什麽話?”
    虎妞剛想張嘴開罵,就被紀景軒給打斷。
    “我說錯什麽了?
    家裏的雞蛋,牛奶,肉……,什麽好吃的不是緊著他先吃?
    他吃剩了才是我們。
    一個野……”
    啪……
    哐……
    一道長鞭疾馳甩向桌上,桌子和碗頓時被劈成了兩半。
    “那就誰都別吃。”
    虎妞收起鞭子,走到紀景軒的麵前,一把將紀子墨搶過來。
    還不忘走到主位上把初小七拉起來,拽著一起往門外走。
    屋裏的人都還沒有回神,這兩大一小就已經踏出了正廳。
    “妞兒,你這是要幹啥呀?”
    初小七打不過虎妞,也沒她力氣大,隻有任由她拽著往外走。
    “小姐,若是你今天不與那姓紀的和離,我就去將……
    嗚嗚嗚……”
    “祖宗,小聲點兒。”
    虎妞咋咋呼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初小七一把捂住嘴。
    “你今個兒要是不和離,我就去將軍府跟老爺和夫人,還有少爺告狀,讓他們掀了這紀府。
    我還要去告訴大小姐,讓她砍了那老虔婆的腦袋。”
    虎妞喘著粗氣,隱忍的放低音量,壓抑的小聲繼續道。
    “呀呀呀……,咱有話好好說嘛,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不行,我好好說不了!”
    “非走不可?”
    “我像開玩笑的樣子?
    在家隻有別人哄著你讓著你的份,何時讓你受過這等子窩囊氣?
    鎮北大將軍的幺女,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難不成,就非得要吊死在紀景軒那弱雞的身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