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去華林寺拜送子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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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小七從腰封裏麵掏出一個小紙包,將裏麵的白色粉末倒進酒杯裏麵搖了搖。
    再三檢查粉末全部融化,才把酒杯放下。
    紀景軒轉身靠在簾子後的牆上,抿著嘴,眼眶頓時就紅了。
    不用猜都知道,初小七下到進杯子裏的東西是什麽。
    自己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夠好,她就那麽不想與自己有孩子?
    還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與自己到白頭?
    聽見初小七起身,他趕緊轉身進了耳房。
    門關上的那一刻,實在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很沒有出息,沒有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可沒辦法,他中了叫“動情”的毒,沒有初小七這解藥,他會死!
    初小七看到炕上折疊好的裘衣,知道紀景軒忘拿衣服了,便將衣服給他送去耳房。
    “景軒,你忘拿衣服了……”
    聽到敲門聲,紀景軒胡亂的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淨,吸了吸鼻子,將門打開。
    “你眼睛怎麽那麽紅?
    進來那麽久了,怎麽還沒開始洗?”
    “水有點兒燙,剛試水的時候崩了一些進眼睛,我揉了兩下,就有些紅。”
    紀景軒說得滴水不漏,初小七也沒往心裏去,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
    兩刻鍾不到,紀景軒披散著一頭濕發出來,咧著嘴笑著招呼初小七。
    “媳婦兒,快去洗,這會兒水正合適。”
    初小七走到他麵前,踮起腳,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聲音魅惑的道:
    “小狼狗,姐姐很快就回來寵幸你。”
    臨走時,還不忘給他拋個媚眼,才轉身抱著自己的衣服進耳房。
    紀景軒聽到耳房裏傳來“嘩啦啦”水聲。
    立刻放下手裏的帕子,抬起桌上的兩杯酒,輕輕推開窗戶,將酒倒掉。
    接著麻溜的提起酒壺,將酒杯倒上酒,放回原位。
    再三檢查酒水的分量和位置都準確後,才坐到桌邊若無其事的拿起帕子繼續擦頭發。
    初小七不洗頭,速度也挺快,一刻鍾多點兒就洗好了。
    她出耳房,見紀景軒正坐在桌邊擦頭發。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從後麵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夫君,半月沒見,想我沒?”
    紀景軒伸手將人一把拉進懷裏,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娘子感受不到為夫有多想你嗎?”
    正準備順著鼻梁一路向下,堵住她的小嘴。
    突然被一隻軟嫩的小手,擋在他嘴上。
    初小七抬起桌上的酒杯,湊到紀景軒的嘴邊。
    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一般撩人心魄。
    “相公,熱身。”
    紀景軒看到初小七抬起的那個杯子,正是之前她下了藥的杯子。
    心中酸澀不已,一時沒繃住,眼眶又紅了。
    擔心初小七察覺出端倪,就著她的手,將酒一飲而盡。
    隨後立刻將桌上的蠟燭吹滅,抱著人起身往炕邊走。
    “唉唉唉……,我還沒喝呢!”
    “為夫動,娘子用不著熱身!”
    “唔唔唔……”
    紀景軒沒有再給她講話的機會,直入主題。
    忙活到天亮,兩人才睡過去。
    天光大亮了,虎妞見兩人還不起,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立刻就要衝去砸門。
    被江青川一把給拉住,吃了早餐帶著紀子墨還有一狼一狗一雕,出門去郊外玩耍。
    初小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紀景軒不在旁邊,被子也是涼的,看來起床已經有一陣了。
    她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不怎麽餓,就在炕上多賴一會兒。
    她轉頭看著身旁的空位置,突然想起昨晚紀景軒的反常。
    明明都要累死了,還一次接著一次的要,無論怎麽勸說,他都充耳不聞。
    就像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了似的。
    明明都已經吃吐了,還要吃。
    估計是太長時間沒有,餓極了罷。
    她坐起身來,將紀景軒給她折好放在枕頭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來套上。
    晃眼看到床頭邊上放著的避孕藥瓶子不見了。
    便彎腰在床邊找,看看是不是掉地上了。
    果然在炕邊的角落裏,看到了那小青花瓶。
    她將瓶子撿起來,習慣性的順手倒了兩顆藥丸出來,丟進嘴裏。
    收拾妥當出門,正好見紀景軒提著個食盒回來。
    “媳婦兒,你醒了?
    正好,我在酒樓帶了吃食回來,吃飯吧。”
    兩人手挽手的往正廳走。
    初小七總是隱約聞到紀景軒身上,好似有香火味。
    “景軒,你……”
    “哈哈哈……
    紀兄,我聽同窗說,你跑去華林寺拜送子觀音了?
    這個節骨眼,你小子不拜文殊菩薩,卻跑去求子。
    咋的?
    年紀輕輕就已經力不從心了?”
    初小七這邊話還沒有說完,方思賢就領著田凡鬆進了正廳。
    “田兄來得正是時候,我剛從酒樓那邊取了吃食回來,坐下一起吃個便飯。
    思賢,去將碗筷拿過來。”
    紀景軒沒有正麵回答田凡鬆的話,隻是熱情的招呼他坐下。
    等人坐下後,他主動講起這次會試的答題情況,轉移了田凡鬆的注意力。
    初小七聽說紀景軒大早上就去拜求子觀音,心中內疚不已,吃飯時有些心不在焉。
    紀景軒雖在與田凡鬆講話,但餘光一直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見她興致不是太高,在桌下伸手握住她的左手,轉頭輕聲細語的問:
    “七七,是哪裏不舒服嗎?還是飯菜不合胃口?
    要不我讓廚房給你重新炒兩個菜?”
    初小七有些勉強的咧著嘴搖頭,“沒有,嗓子有些幹。”
    “思賢,去倒杯茶給你嫂子。”
    紀景軒招呼邊上正拿著本書,邊看邊吃飯的方思賢。
    方思賢將書和筷子放下,麻溜的起身跑去茶水間泡茶。
    田凡鬆看著蹦蹦跳跳跑出去的方思賢,打趣道:
    “你們夫妻倆,對這小子倒是好得很。
    誰家的奴仆能與主子同桌吃飯?”
    “他們來紀家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將他們兄妹當弟弟妹妹養。
    沒將他們當做什麽奴仆,半大的小子和丫頭能幹什麽?
    既然喜歡讀書,家裏有這條件,便供他讀就是。”
    紀景軒滿臉不在意的道。
    田凡鬆挑了挑眉,心裏有些羨慕方思賢那家夥,能遇上紀景軒夫妻這樣的好人。
    方思賢端著茶盤站在門口,眼眶突然就紅了。
    他也覺得,自己兄妹遇上紀景軒夫妻,是幸運的。
    他進屋去,給每個人倒了水,才再次坐下吃飯。
    “思賢的秀才已經考過了,後麵準備接著考嗎?”
    方思賢沒有講話,紀景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
    “隻要他想繼續考,我們就一直供他學。
    等放榜後,我若沒有中榜,就看我娘子的打算。
    若是娘子想留在皇城發展,開春後就找個書院送他去讀書。
    若是娘子要回北河縣,就將他送去四方書院。”
    方思賢猛的抬頭,震驚的看向紀景軒。
    他這輩子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能進書院去讀書。
    突然眼淚猛的掉了下來,趴在桌子上“嗚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就是他死去的爹娘,對他都沒那麽好過。
    大家心裏也都明白他在哭什麽,在邊上勸說了幾句,讓他好好讀書,將來努力考取功名什麽的。
    過後也就該吃吃該喝喝。
    初小七心裏則是惆悵不已,感覺自己愧對紀景軒的很。
    她想著,要是將來真的鬧崩了,這院子就給他當做補償罷了。
    在船上搖搖晃晃七八天,鳳語寒一行人總算是到了皇城。
    鳳家沒有人來接船不說,下船後鳳語寒招呼也不打,帶著幾個副將直接離開了。
    隻留下一小隊人,將安祿主仆還有幾個嬤嬤,送去郊外的一處別院。
    馬車也沒有,硬生生的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
    姚嬤嬤要回去看初小七,跟著鳳語寒走了。
    其他嬤嬤陪著安祿一起走回的別院。
    到了別院,安祿主仆傻眼了。
    這莊子常年無人打理,那草長得比人還要高。
    碩大的池塘別說有魚了,連水都沒有。
    本就不算太多的房間破爛不堪,就連北境那邊將軍府的廚房都比不上,這要怎麽住人?
    皇後這不是擺明了在整她嗎?
    安祿心中惱火不已,理智全無,轉身就往外衝,準備進城去找鳳家理論。
    憑什麽他們一家子在城裏住亭台樓閣,吃香的喝辣的。
    自己卻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
    以前明明說好的從皇城別院出嫁,就為了一件嫁衣的事情,至於將自己打壓至此嗎?
    剛跑到大門口,兩把刀直接交叉在她的脖子上。
    “皇後有令,安祿小姐出嫁前,不得踏出莊子一步。
    否則,就不是換南陽王正妃那麽簡單了。
    殺無赦……”
    安祿想起她在將軍府要硬闖出門,被侍衛劃傷,嚇得連連後退。
    先前冒著的八丈高氣焰,頓時被熄滅,連一縷青煙都沒敢冒出來。
    她回到院子,看著眼前破爛不堪的房子,隻能悄悄的掉眼淚,心中也越發的記恨鳳家。
    待她有朝一日登上皇後的位子,定要報今日之恥。
    “喲,看你這表情,是把我鳳家給恨上了?
    養了你十幾年,吃我鳳家的,用我鳳家的,讓你從莊子出門,委屈你了?”
    身後突然傳來鳳語霜嗤笑的聲音,把她嚇得魂都飛了一半。
    她趕緊收起臉上憎恨的表情,一臉嬌弱的給鳳語霜打招呼。
    “大姐,你誤會了。
    安祿剛才隻是被沙子不小心迷了眼。”
    “看來你在北境這規矩,沒能學得好呀。
    嬤嬤,教教她規矩。”
    鳳語霜帶來的嬤嬤立刻上前兩步,一腳踢向安祿的膝蓋窩。
    緊接著另外兩個嬤嬤,立刻上前將人死死的按在地上跪著。
    安祿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一隻肥碩的大手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啪……
    兩個大巴掌下去,差點把牙給她給扇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