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南陽王自以為是的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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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異域女子被鳳語霜一腳給踢飛,撞到旁邊的柱子上。
    一聲慘叫落下,原本正在宴會廳中間表演的雜耍,立刻抽出事先藏在道具裏麵的刀。
    猛的全部衝向皇帝。
    一刻鍾後,南陽王帶著兩隊人衝進宴會廳。
    前腳進去,後腳就後悔了。
    此時雜耍團的人全部被禦林軍用刀架在脖子上,押在地上跪著。
    很明顯,刺殺行動失敗了。
    但不怕,他帶了一萬人,已經將皇宮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今天勢必要坐上那張龍椅……
    “南陽王,你這是要造反逼宮嗎?”皇帝倚靠在高台的龍椅上,神情淡漠的問道。
    “你早些立我為太子,我何至於此?”
    “太子?你是誰?我憑什麽立你為太子?你有什麽資格坐上我宿家的龍椅?”
    “明明都是你的兒子,為什隻有宿成睿能繼位,而我們其他的皇子就都不配?”
    啪啪啪……
    皇帝坐直身子,雙手鼓掌,給南陽王豎起一個大拇指。
    “問得好!
    但你似乎問錯了人,你該問您的母親,為什麽你不能坐上我宿家的這把龍椅。”
    接著轉頭看向臉色煞白的賢妃,冰冷的問道:
    “許倩,不跟你兒子說說,他是誰嗎?”
    “皇上,臣妾,臣妾……”賢妃舌頭都已經捋不直了,聲音直打顫。
    “說不出來嗎?
    那我來幫你說……”
    皇帝轉頭看向滿臉懵的南陽王,平緩的道:
    “因為……
    你不是朕的兒子!
    你的親生父親,正是被你偷梁換柱送走的魏丞相。
    二十年前藩王起義,內憂外患,先皇被害。
    你的外祖許太尉仗著自己年輕的時候,對太上皇有救命之恩,硬要將你母親塞給朕做皇後。
    還慫恿眾臣擁護你表舅,坐上丞相的位置想要製衡朕。
    在南北將軍的打壓下,他才退其次,將人塞給我做妃。
    但你母親在進宮前,早已與你表舅偷嚐禁果,悄悄的生下了你,將你藏在魏丞相的老家。
    她與魏丞相的事情,在她進宮之前,龍兒就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
    朕便在她進宮後,給了她點兒南疆的勾魂散。
    她一個人在寢殿,自娛自樂了一個晚上。
    第二個月,就買通了太醫,說自己有喜了。
    然後裹了十個月的枕頭,讓她的貼身嬤嬤從宮外弄了一個男嬰回來。
    還沒三天,她就說這個男嬰瘦弱,要送到道觀去養。
    三年後,說孩子身體大好,將人接回了回宮中。
    五歲的你,硬是被她說成是由於道觀夥食好,將人養得很強壯,所以看著比同齡的孩子要壯實。
    許倩和魏丞相自以為一套說辭,便能瞞天過海,讓我宿家的江山改名換姓。
    卻不知道,朕這二十年,就從未踏進過許倩的寢宮。
    還處處對這兩人挖坑設防。
    我還以為他們有多聰明呢。
    結果我挖一個坑,他們就跳一個坑……
    現在,你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坐這把龍椅了?
    因為它本就不屬於你……”
    南陽王跌跌撞撞,衝到臉色煞白的賢妃麵前,伸出雙手緊緊的捏住她肩膀,用力的搖晃。
    “母妃,你告訴我,父皇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賢妃滿臉的眼淚鼻涕,口齒不清的道:“兒子,皇上說的都是真的。
    當年我本與表哥是有婚約的。
    但你外祖貪圖權勢,便挾恩圖報,硬是將已經生育的我塞給了皇上。
    為了不被誅九族,我隻有將這個秘密吞進肚子裏。
    從我入宮的那天起,就從未睡過一個踏實覺。
    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已經人頭落地。”
    “怎麽會這樣?你們為什麽要那麽對我?”南陽王有些瘋癲了。
    沒什麽比得知自己原來是個野種更加刺激。
    皇帝嘴角微微提起,看向南陽王,薄唇輕啟。
    “即便朕知道許太尉和許倩做下的這些事情,朕也沒有揭穿,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南陽王抽泣著,抬頭看向高台上的皇帝。
    “因為,我在等……
    等當年的太尉黨老去,慢慢將他們的內部蛀空瓦解。
    他們不老,我怎麽能誅殺他們更多的族人,為我死去的父母,報那血海深仇?
    當然,這些年我也沒有閑著。
    看看在場的太尉黨,現在還剩下幾個?
    你們以為當初的太尉黨們,都是突發惡疾去世的嗎?
    不!
    他們都是慢性中毒而亡……”
    宴會廳中的某些大臣和妃子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哈哈哈……
    就算我不是宿家人又如何?
    現在整個皇宮都被我的人包圍了。
    而且,我已經關閉了城門,在城牆上麵布滿了弓兵。
    你的兵,根本就進不了城。
    這龍椅仍然是我的……”
    南陽王滿臉張狂的看向皇帝,即便自己是野種又如何,今天這把龍椅他坐定了。
    皇帝卻一臉的無所謂的反駁道:“龍椅隻能是我宿家人的。
    若是我兒宿成睿不願坐這把龍椅,那這位置就是他皇叔宿毅軒的。
    要是他皇叔不願坐,那就傳給他兒子坐。
    怎麽也輪不到你一個野種來坐。”
    皇帝的一番話,說得整個宴會場的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宿成睿不是已故的太子嗎?
    這死人怎麽坐龍椅?
    還有那宿毅軒又是什麽人?
    皇帝將紀子墨從鳳語霜的懷裏抱過來,將他的兩個發包散開,給他抓了個男娃娃的發髻,將人放在中間。
    “眾愛卿是否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
    他這話一出,不用猜,大家都知道那個娃娃是誰了。
    “宿成睿……
    他,他,他不是被燒死了嗎?”
    南陽王伸手指著龍椅上的小娃娃,滿臉震驚的問道。
    皇帝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接著道:
    “走水這種老戲碼,太尉黨有沒有覺得很熟悉呀?”
    “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場大火是個障眼法,太子沒有死,被我送出了宮。
    隻是這小家夥的運氣不太好,不知道怎的,就落到了乞丐窩去。
    誤打誤撞的被她小姨給救了回家。”
    下首坐著的紀景軒,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孩子,滿臉的震驚。
    紀子墨是太子?自己的親侄兒?
    好呀,媳婦兒和老丈人還有自己的親哥哥,居然一起瞞著自己。
    哼……
    這三司使他不幹了,明個兒就帶著媳婦兒回北河縣去,以後再也不理他們了。
    “哦,對了,說起走水這事兒。
    大家沒有忘記我母後臨死之前,肚子裏還懷著的那個孩子吧?”
    “你們又猜對了。
    那孩子也沒有死,被我偷偷帶出宮,粘在盆子裏麵放進了河裏。
    隻是這家夥運氣也不好。
    被北河縣一姓紀的貧困戶給撿了回去,取名叫紀景軒。
    吃了將近二十年的苦,誤打誤撞娶了我失憶的小姨子,這才脫貧吃上一口熱飯。
    你們說,當年是誰放的那把火?
    誰害得我母後慘死,害得我弟弟吃了那麽多的苦?
    這人——該不該被誅九族?”
    坐在席間的將軍夫人聞言,滿臉的震驚言於表,張著大嘴,半天都合不上。
    大爺的,自己的閨女又被宿家狗給騙走一個……
    這若是被自己男人知道了,非削了這兩個死小子的腦袋不可。
    高台上的皇帝抱著兒子,伸手死死的按住鳳語霜準備抬起來的腿,小聲的在她耳邊道:
    “媳婦兒,那麽多人給我留點兒麵子。
    一會兒回去了,我再跟你解釋行嗎?”
    “好好好……,一家人都團聚了是吧?
    那我就將你們一起送到陰曹地府,與你們宿家的列祖列宗們團聚……”
    南陽王雙手撐在劍柄上,仰頭大笑,滿臉桀驁的道。
    皇帝抬頭看了眼門外,嘟囔道:“這老丈人今個兒怎麽那麽磨嘰,這都一個時辰了,還沒有搞定?”
    “你行,你去……”鳳語霜坐在邊上不滿的懟道。
    “我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囂張的樣子,想讓他早些去與他外祖團聚。”
    “再看不慣,你也看了二十年了,還在乎多等這一時半會兒?”
    南陽王看到皇帝抱著宿成睿,滿臉不在乎的與鳳語霜說著悄悄話。
    讓他心裏嫉妒得要死。
    從小到大,他雖然沒有得到過父愛,但皇帝在他的心裏仍然是最優秀的父親。
    此刻相對而言,他更加怨恨賢妃和魏丞相這一對狗男女——是他們讓自己成了野種。
    反觀皇帝,卻給他冠了宿姓,養了他二十年。
    自己為什麽要投胎到賢妃的肚子裏,而不是投胎到鳳語霜的肚子?
    他恨……
    沒一小會兒的時間,門外便響起兵器碰撞的響聲和叫喊聲。
    南陽王得意洋洋的看向皇帝,像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似的。
    可惜皇帝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這讓他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他娘的,啥玩意兒呀,又弱又愛打,真是難纏……”
    鳳大將軍提著刀,和陸將軍罵罵咧咧的衝了進來。
    “你,你,你們不是回北境去了嗎?”
    南陽王看到兩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結結巴巴的問道。
    “切……
    毛都還沒有長齊,就學著人家造反。
    我們說回北境,就真的回北境了?
    傻不傻呀?”
    大將軍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滿臉不屑的道,接著轉頭對紀景軒道:
    “景軒,你媳婦兒不放心你,在宮門口等著呢,沒啥事兒你就先回去。”
    這兵戎相見的時刻,大將軍卻跟嘮家常似的。
    紀景軒更是隨意的道:“那行,我先回去了。”
    話落,轉身就準備往外跑。
    “爹……”
    他剛走兩步,紀子墨就從皇帝的身上跳下去追他,奶聲奶氣的道:
    “回家咋不叫我?
    外麵壞人那麽多,把我弄丟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