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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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霆嶼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唇角勾著譏誚的弧度,發出一聲聲冷笑。
    “我貶低她?我下作?”他慢悠悠地開口,嗓音低沉,“裴延徹,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
    “司瑾......”他頓了下,“哦不對,是周瑾,也是林萱,甚至是處心積慮接近你的周芙萱。”
    “她中間用過多少個假名,對多少個男人費盡心思,你我都不知道。”
    “因為她那張嘴完全沒有一句實話。”
    他眉毛微挑,眼底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而卻你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是被選擇的那個,覺得自己是司瑾的心頭愛,是眾多男人裏的贏家。”
    說著說著,他突然大笑出聲。
    “其實你並非贏了,而是司瑾隻在你這裏成功了。”
    “你知道她為什麽離開我嗎?”
    他根本沒給裴延徹說話的機會,又接著說,“因為她在我這裏看不到希望。”
    “我隻是把她當小寵物養著,不可能給她當跳板,更不可能娶她。”
    “她自知征服不了我,最終選擇落荒而逃。”
    “當然。”他揚了揚唇,“你也不可能娶她,因為你比我還要薄情。”
    “當初她是在你墜機後,才敢挺著孕肚出現。”
    “你活著的時候,她不敢出來,直到你“死”了,她才敢去裴家。”
    他低聲笑了笑,“這足以見得,你並非表現出來的那麽愛她。”
    “不過這很正常,畢竟我們這種家世的人,根本不可能娶那樣一個隻有美貌和心機,其餘一無所有的女人。”
    他話裏話外都在暗諷裴延徹虛偽。
    表現得那麽深情又如何?真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裏的算盤?
    裴延徹眸色沉得駭人,但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蕭霆嶼卻越說越興奮,“要我說呀,我這小侄女真有點“運氣”在身上。”
    “就這麽巧,你又是墜機,又是失憶,整個人生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所以你看似贏了,其實輸了個底朝天。”
    “說完了嗎?”裴延徹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蕭霆嶼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這家夥怎麽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裴延徹冷笑,語調不明,“蕭總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把臆想當事實。”
    “什麽眾多男人?”
    “你要是沒有確實證據,那便是造謠。”
    “我勸你做人還是體麵點,好歹也是個長輩,別一個勁地往小輩身上潑髒水。”
    蕭霆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清冷的男人。
    “你......你真是一點都不介意她騙你嗎?”
    裴延徹姿態從容,“我了解我太太所有過去,不勞煩你再給我添油加醋地補充。”
    “所以你說的有關小瑾的所有過去,”蕭霆嶼追問:“也包括我嗎?”
    “她跟你說,在她十八歲那年,她如何偽造悲慘身世,恰如其分地‘碰瓷’我的車,纏著我喊大哥哥。”
    “還提前安排了高利貸收債的戲碼,讓我英雄救美,然後順水推舟讓我帶她回家。”
    “最後她眼淚汪汪地跟我說,她隻想要一個家,還有讓她依靠的大哥哥......”
    “這些她都跟你說了?”他的表情越來越幸災樂禍,“嗯?說了嗎?”
    裴延徹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壓迫感。
    “蕭霆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像一個怨婦。”
    “五年前那點破事,你嘰嘰歪歪,反反複複念叨個沒完是嗎?”
    “我太太是什麽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她的感情如何跟你沒關係。”
    “我來這隻是想告訴你,司瑾現在是我的妻子。”
    “收好你那些齷蹉的心思,否則我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蕭霆嶼眼睛燃著怒火,咬著牙,“裴延徹!我看你是冤大頭當上癮了。”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偉大,是我那小侄女的蓋世英雄。”
    “可她領情嗎?她在乎嗎?!嗯?”
    “我說了,這些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裴延徹神色淡漠,抬手看了眼腕表。
    “時間不早了,蕭總自便。”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
    蕭霆嶼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冷笑:“裴總別忘了,她骨子裏是什麽樣的人。”
    “你以為的溫柔賢淑,不過是她的偽裝。”
    裴延徹腳步未停,聲音平靜地傳來。
    “那又如何?”
    “我要的,從來就是全部的她。”
    蕭霆嶼眼底翻湧著複雜情緒:“你真的相信這世上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嗎?”
    “在你墜機後,她就出現了。”
    裴延徹的腳步頓了下,“你這是暗示我,我太太是墜機事件始作俑者?”
    蕭霆嶼攤了攤手,“我可沒說。”
    裴延徹:“起初我確實有過懷疑,但看到你之後,我的所有顧慮就都沒了。”
    蕭霆嶼愣住。
    裴延徹:“她要有那本事,估計會第一個幹掉你。”
    而不是在裴家當透明人,衣食住行都在母親的控製下,但這些話他不打算對外說。
    “對了,蕭總最近在競標城西那塊地?”
    他輕笑了聲,“真巧,裴氏也勢在必得。”
    蕭霆嶼握了握拳頭,臉上卻依舊帶笑:“裴總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裴延徹淡淡道,“是提醒。”
    “洗手間的事,以及你今天的胡言亂語,我可以不計較,但若再有下次......”
    他抬眸,眼底一片寒意,“蕭氏在東南亞的貨,就別想順利通關了。”
    蕭霆嶼猛地攥緊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裴家掌控著海運命脈,而蕭氏最近的確有一批重要貨物要走水路。
    此話一出,包廂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蕭霆嶼站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敬他,“裴總好手段。”
    裴延徹冷冷地看著他,並未回應。
    蕭霆嶼也不在意,自顧自地飲盡杯中酒。
    裴延徹見他如此能屈能伸,輕嗤了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廂。
    包廂內,一片寂靜。
    蕭霆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握著酒杯的手指逐漸收緊。
    下一秒,他猛地將酒杯摔向地麵。
    “砰!”
    玻璃碎了一地,紅色酒液潑灑在昂貴的地毯上,像一灘的血跡。
    “好,很好。”他盯著滿地狼藉陰惻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