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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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豪宅裏。
家庭醫生剛為裴延徹處理完臉上的傷口。
裴延徹沉聲問:“我臉上的傷什麽時候恢複?”
醫生語氣恭敬:“顴骨上的淤青,敷藥後,兩天左右,就能完全消除。”
“隻是臉上的一些傷口,外用藥,也需要再多一兩天結痂痊愈。”
裴延徹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這麽一來,他將有四五天不在家。
周芙萱那樣記仇,怕不是已經在小本本上記下了他今日的罪行。
轉念一想,也不知道今晚,她習不習慣新來的月嫂。
那個月嫂,他找人做過背調,確認各方麵都沒有問題才聘用。
但不知為什麽,沒親自在周芙萱身邊照顧,心裏總有種不踏實感。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作響。
裴延徹瞥了一眼屏幕,來電顯示是“母親”。
大晚上,母親打電話過來幹什麽?
他眸色微沉,凝思了片刻,還是拿起手機,點了接聽:“媽......”
“阿徹,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徐宗蘭省去了寒暄,直入主題,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裴延徹靠向沙發背,語氣毫不波瀾,聽不出情緒:“怎麽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問你現在在哪,別答非所問。”徐宗蘭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十分強勢。
然而,裴延徹不是個會被人輕易施壓的人,尤其是用這種語氣。
他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媽,你有話直說。”
徐宗蘭深知兒子的倔脾氣,知道強硬對他沒用。
她隻能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急躁。
“我聽說,你把蕭霆嶼揍成了重傷,他現在人還在醫院裏躺著。”
“這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跟蕭霆嶼發生衝突?”
裴彥徹眸色驟然一冷。
“重傷?”他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離開俱樂部包廂的時候,蕭霆嶼雖然狼狽,但絕對稱不上重傷。
至少絕不到需要住院躺著的程度。
這擺明了是誇大其詞,惡人先告狀。
“你從哪聽說的?”他的聲音沉了下去。
徐宗蘭又氣又急:“宋芸珊剛給我打電話,告知了我這件事,言辭激烈。”
“那語氣就像我欠了她似的......”
說著說著,她的重點就偏了。
宋芸珊上來連聲招呼都沒打,直入主題,斥責她沒教好兒子。
嗬,要不是教養在,她早就對著電話裏的人破口大罵了。
宋家那樣的人家,要不是靠上了蕭家這座大山,哪來如今的風光?
想當初未嫁時,宋芸珊這種身份連進她好友圈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倒好,宋芸珊不僅身份趕上她,連輩分還上了一大截,生的兒子成了她的平輩,越想越不爽。
徐宗蘭此刻的心情很糟糕,語氣愈發不耐。
“你現在到底在哪?必須立刻給我說清楚。”
裴延徹聽完,眼底閃過一絲厭煩。
果然,卑鄙的人手段也一樣卑劣。
三十好幾的人了,打架輸了就回去哭爹告娘,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這事你不用管。”裴延徹語氣冷漠,不容置喙道:“我自會處理。”
“我不用管?”徐宗蘭的氣急:“對方電話都打到我這了,你讓我怎麽不管?”
裴延徹不語。
徐宗蘭眉心緊緊蹙起:“難道她說的是真的,你主動打了蕭霆嶼?”
“......”
聽著母親的碎碎念,裴延徹眼神越來越暗。
徐宗蘭說了半天,始終得不到回應,也有些惱了,再次命令道。
“阿徹,你怎麽不說話了?我讓你立刻.......”
“嘟嘟嘟......”
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已經被電話那頭的人幹脆利落地掛斷了。
“掛電話了?這孩子居然掛我電話!”
徐宗蘭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氣得直接跺腳。
她站在裴家富麗堂皇的客廳裏,思來想去,表情變得愈發難看。
自從兒子三年前失蹤後歸來後,整個性子都變得讓人越來越看不懂。
就算後來恢複了記憶,也回不到從前那樣冷靜自持、運籌帷幄。
現在居然像個小混混一樣跑去跟人約架,還把對方打進了醫院。
衝動魯莽,這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忽然一個荒謬的想法從她腦海中閃過。
她兒子的靈魂是不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奪舍了?
不能吧。
畢竟兒子那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如果不是被奪舍了靈魂,難道是那三年裏被島上的不良風氣帶歪了?
當初她派人打聽過,那苗家父女,在村裏地位不高,時常被欺負。
還她兒子把那些欺負他們的人給打跑的。
自從有了延徹這個保護傘,這父女倆的日子才好起來,但延徹在島上名聲不太好,經常跟人鬥毆。
一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兒子,在那三年裏沾染了一身村野莽氣,還學會了用這種野蠻粗鄙的方式解決問題。
徐宗蘭就氣得牙癢癢,心口一陣陣發堵。
她壓下心中的煩躁和怒火,立刻動用自己的人脈和裴家的資源。
不過二十幾分鍾,她的人就精準地查到了裴延徹此刻的位置。
徐宗蘭沒有耽擱,立刻讓司機備車,直奔那處位於市中心的豪宅。
車子抵達時,豪宅裏的傭人看到滿臉怒容,來勢洶洶的董事長夫人,一個個噤若寒蟬,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因為裴延徹鮮少來個住處,所以這裏隻留了幾個負責日常打掃和看護的傭人。
這些人憊懶慣了,一時間忘了通傳。
裴延徹臉上的傷已經處理好,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襯衫,出了房門。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母親怒氣衝衝地從旋轉樓梯上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徐宗蘭猛地抬頭。
母子倆四目相對。
徐宗蘭看到了兒子臉上淤青和傷口,滿腔的怒火瞬間被心疼取代了一半。
她不解地問:“剛剛在電話裏,你怎麽不告訴我你也受傷了?”
若是知道她兒子也受傷了,當時在電話裏,她就能反將宋芸珊一軍。
裴延徹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母親,神色淡然:“進來再說。”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書房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