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高高在上的母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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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徹仿佛沒聽見母親的怒喝一般,直接啟動引擎,猛地一踩油門。
商務車瞬間開出了超跑的架勢,強大的推背感將徐宗蘭死死按在座椅上。
“啊!”
她嚇得失聲尖叫,臉色瞬間煞白。
“裴延徹,你瘋了?”
“快停車!停車!”
裴延徹緊握著方向盤,眼神陰鷙地盯著前方,車速絲毫不減。
安靜的別墅區車道上,車窗外的景物瘋狂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
“對啊,我瘋了,被你逼瘋了。”他語氣詭異的平靜,聽得人膽寒。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超車,變道,動作流暢卻帶著不顧一切的狠勁。
“所以我現在需要醒醒腦。”他頓了頓:“順便,也給你醒一醒腦。”
“停下!我叫你停下!你聽到沒有?”
徐宗蘭死死抓住扶手,心髒狂跳,恐懼席卷了她。
裴延徹透過後視鏡,看到母親驚恐蒼白的臉,終究還是不忍。
他緩緩鬆了油門,車速逐漸平穩下來,最終維持在正常的限速內。
最後找了個地方停車。
徐宗蘭驚魂未定,捂著胸口低喘,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裴延徹,咬著牙:“你這是在給司瑾出氣嗎?”
裴延徹不語。
徐宗蘭聲音尖利了起來:“你太過分了。”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孩子這樣恐嚇,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你知道我現在有心寒嗎?我真的......”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裴延徹猛地打斷她,聲音裏壓抑著無力感。
“麵對你的肆意妄為,以及你對芙萱的傷害,我他媽的,居然隻能像個廢物一樣,用這種方式來發泄。”
“我狂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沒用。”
他將拳頭狠狠砸在方向盤上。
“就因為你是我的母親,我不能打你,不能罵你,不能真拿你怎麽樣。”
“而你,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可著勁地折騰。”
“現在芙萱要跟我離婚了,你是不是高興?”
徐宗蘭被他眼中那深切的痛苦和失望震住,語氣不由得弱了幾分。
“我......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一開始是想避開她,私下解決的,誰想到你們會突然過來。”
“而且,你既然那麽心疼她,當時怎麽不攔著她,別讓她過來?”
說著說著,她又怨上了兒子。
“嗬!”裴延徹發出一聲充滿譏諷的嗤笑。
“對,除了你,所有人都是錯的,隻有你沒錯,因為你永遠不會錯。”
徐宗蘭被他這樣夾槍帶棒的態度激怒,強辯道:“我到底錯哪了?”
“換作任何一位母親,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戴綠帽而無動於衷。”
“綠帽?”裴延徹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偷偷摸摸去做親子鑒定,已經夠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不管親兒子怎麽解釋,你都不信,反而對一份程序可疑的鑒定報告深信不疑。”
“還一個勁說我鬼迷心竅,失了智。”
他說完都笑了,笑容森冷至極。
“如果我不是個強勢的人,這會是不是已經在屋裏接受驅魔儀式了?”
徐宗蘭急忙辯解:“我不是不信你,而是那種情況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是當局者,我怕你看不清真相,所以才想要親自幫你驗證。”
“而且我正因為沒有對一份鑒定報告深信不疑,才暗地裏找司家。”
“我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幫個忙,說服小瑾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這樣好解除大家心裏的疑惑,哪知他們這麽抗拒,所以這話趕話,場麵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而且我試探他們的時候,他們表情都很不對勁,這很難不讓人起疑。”
“你質疑人家的女兒,還指望人家心平氣和地配合你?”裴延徹覺得無比荒謬。
“媽,你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些人情世故,利害關係,你會不懂嗎?”
徐宗蘭瞬間慌了神:“我......”
她當時確實一根筋地覺得司瑾是過錯方,司家肯定會跟著夾緊尾巴。
可被兒子這麽一說,她又覺得自己確實思慮不周。
裴延徹疲憊地閉上眼,歎了口氣,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一片冷然。
“或許你真的不懂。”
“因為你覺得全世界都應該圍著你轉,你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就如我八歲那年,父親選擇陪生病的沈逸年,缺席我的生日宴,你氣得當著我的麵將生日蛋糕砸爛。”
“你和父親爭吵從不避著我,你隨時會將我拉過去,要求我選邊站。”
“這樣的事情,在我還沒辦法反抗的年紀,多到我都快記不得了。”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直都沒變過。”
“你的心捂不熱,也共情不了除了別人。”
“芙萱在做兒媳上,你捫心自問,除了偽造身份,你能挑得出她其他錯處嗎?”
徐宗蘭張了張嘴,腦海裏閃過的全是司瑾乖順聽話,嘴甜,多次幫她化解跟季老太太矛盾的畫麵。
她蹙了蹙眉,心有些亂,慌忙地說。
“可我現在不是挑她的錯,而是想搞清楚親子鑒定,而她不肯配合。”
“我都說我不計較她過去的錯,就隻要她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隻要證明孩子是我們裴家的,我保證不再提起過去的事,還會加倍對她好,把她女兒一樣。”
裴延徹眼神越來越暗:“我剛剛說了那麽多,你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你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自己說完都呆住了。
猛地反應過來,難道周芙萱一直跟他強調的高高在上指的是母親這種?
【裴延徹,你身上那種刻在骨子裏的高高在上,真是從未變過。】
周芙萱的控訴猶在耳邊。
裴延徹心頭一緊,疑惑自己在周芙萱心裏是不是跟母親一樣惡劣。
應該不至於......
他會心疼芙萱,能夠感知她的痛苦,也會反思自己的過錯,會妥協。
或許他在芙萱心目中,比母親好一點。
裴延徹在心裏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