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別逼我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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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蓉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那女人間接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怎麽能像沒事人一樣躲著不出現?”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
    貴賓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
    這時,門被人從外往裏推開。
    宋樂韻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她的助理。
    平日裏明豔得不可方物的她,今天格外素淨,臉上未施粉黛。
    而且看起來還有些憔悴,顯然沒睡好。
    “裴叔叔,沈姨,你們好,我是宋樂韻。”說完,她微微躬了下身子。
    沈秋蓉滿腔的怒火和質問在看到宋樂韻的瞬間,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將頭別開,重重地冷哼了聲,以此來表達她的不滿和怨恨。
    裴誌遠沉聲開口,眼神裏帶著審視。
    “宋小姐,聽說昨天你也在馬場,還跟逸年有交集,這到底怎麽回事?”
    宋樂韻挺直腰背,往前走了幾步,語氣誠懇:“是的,昨天我也在馬場。”
    “這段時間,沈逸年在追求我,經常會以各種方式“偶遇”我,這次也不例外。”
    沈秋蓉以為她想推卸‘責任’,登時瞪大了眼睛:“你這是在推......”
    然而,完整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裴誌遠一個冷眼嚇了回去。
    沈秋蓉無奈閉嘴。
    宋樂韻將他們的互動盡收眼底,眼神暗了暗,繼續說道。
    “我不想與他過多糾纏,想讓他知難而退,於是提議與他切磋一下騎術。”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雖然這件事並非我的本意,但確實是因我而起,我感到很抱歉。”
    她朝著兩人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沈秋蓉憤怒至極。
    “宋小姐,你不喜歡他,可以直說,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戲弄他?”
    宋樂韻平靜地回應:“我拒絕過他很多次,但他始終沒有放棄。”
    沈秋蓉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這是說我兒子對你死纏爛打?”
    宋樂韻點頭:“嗯。”
    沈秋蓉更氣了,“如今我兒子還躺在ICU裏生死未卜,你卻這樣貶低他的真心和付出,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宋樂韻微微蹙眉:“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不等沈秋蓉開口,轉而看向裴誌遠。
    “你們放心,這件事既然與我有關,我會負責到底。”
    “我已經聯係了德國最頂尖的骨科及神經外科專家團隊,參與後續治療。”
    “我保證,所有醫療費用,以及後續最好的康複資源,都由我來承擔。”
    “宋樂韻,誰稀罕你這點補償?”沈秋蓉尖聲質問,情緒再次失控。
    “我兒子現在躺在ICU裏,就因為你一句輕飄飄的‘想讓他知難而退’。”
    “阿年他是個執著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努力去做到。”
    “你如果不願意被追求,就應該更嚴厲地拒絕他,而不是欲拒還迎。”
    宋樂韻皺眉:“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我拒絕怎麽就欲拒還迎了?”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嗎?”
    說完,還不忘用意味不明地眼神打量了沈秋蓉和裴誌遠一眼。
    雖然她對沈逸年有些愧疚,但不代表她要被一個老三當麵訓斥。
    沈秋蓉被她氣得表情微微扭曲,“難道這就是你們宋家的家教?”
    “夠了!”裴誌遠厲聲嗬斥。
    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向宋樂韻:“宋小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但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能‘負責’得了的,你還是先請回吧。”
    宋樂韻看了兩人一眼,沒再多言,轉身帶著助理離開了貴賓室。
    看到宋樂韻離開,沈秋蓉還想開口喊住她,卻被裴誌遠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
    “我知道你難過。”裴誌遠語氣不耐,“但你這樣哭鬧、胡亂指責,除了讓自己更難堪,讓事情更亂,有什麽用?”
    “那你要我怎麽辦?”沈秋蓉淚水蜿蜒而下。
    “我的兒子被害成這樣,我這個做母親的,連凶手都沒辦法追究,你讓我如何冷靜?”
    她癱坐在沙發上,失聲痛哭。
    ***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
    周芙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側著頭,目光掠過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那些熟悉的建築、商鋪,恍惚間將她帶回了大半年前。
    兩人第一次前往民政局登記結婚那天。
    【裴太太,放輕鬆,我跑不了。】
    裴延徹在登記處的調侃仿佛在耳邊。
    在拍結婚證件照的那個紅色背景前,裴延徹拿出一枚大鑽戒。
    沒有浪漫的求婚,沒有單膝跪地,隻是將鑽戒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
    在她層層套路下,他們成為了法律上的夫妻。
    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潔白的婚紗照,甚至連一場像樣的慶祝都沒有。
    可那時候,光是看著手裏紅燦燦的結婚證,她心裏漲滿了激動。
    她終於成為裴太太了!
    可如今......
    周芙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將那些紛亂的回憶壓下。
    再睜眼時,她眼底已是一片平靜。
    裴延徹開著車,目光時不時瞥向她,見她悶悶不樂,柔聲問。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開慢一點?”
    周芙萱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沒有不舒服,隻是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像一根細針,輕輕紮在裴延徹的心上。
    他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民政局大樓輪廓,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逐漸收緊。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
    “芙萱,你對我們的婚姻是不是還存有一點留念?”
    周芙萱側過頭來看他,沒有任何猶疑。
    “沒有。”
    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再看向那近在咫尺的民政局,裴延徹胸口有些悶。
    他將車在路邊臨時停靠點停下,轉過頭,深情地凝視著周芙萱。
    “芙萱,我不想離婚。”他幾乎是哀求出聲。
    “你要我變成什麽樣子都可以,我會改,我會努力變成你期待的樣子。”
    “我們能不能不離婚?”
    周芙萱臉上沒有任何動容,冷聲道:“裴延徹,別逼我扇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