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小雪,我是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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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裏。
司凝悠悠轉醒,後頸傳來陣陣酸痛,入眼是全然陌生的奢華裝潢。
繁複的水晶吊燈,暗紅色的窗簾,空氣裏彌漫著一種濃重的香薰氣味。
這是哪?
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後,司凝心底生出一股恐慌。
“醒了?”一個溫柔到近乎小心翼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司凝猛地轉頭,看到坐在床尾的“宋姨”,心頭的慌亂瞬間被憤怒取代。
“宋姨?你怎麽......我怎麽會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頌莎連忙上前,想扶她,卻被司她一把甩開:“別碰我!”
頌莎抿了抿唇,柔聲安撫道:“安娜,別害怕,這裏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家,很安全。”
“很安全?”司凝聲音瞬間尖銳起來,“我為什麽需要這份安全?”
“我明明離開了工作室,在停車場......”
她回憶起地下停車場那記猛然砸下的手刀,瞬間明白了過來。
她唰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之人,身體因憤怒而微微發抖。
“是你,是你讓人打暈我,將我抓來這裏。你這想幹什麽?”
她很快想起這人是東南亞富商,某個念頭一閃而過,嚇得寒毛豎起。
“你、你不會是要賣了我吧?”
頌莎知道自己嚇到女兒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連連擺手。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怎麽可能賣你?我疼你還來不及。”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安撫渾身顫抖的女兒。
“我不要!別碰我!”司凝嚇得尖叫。
她幾乎是彈跳下床,赤著腳衝向房門,用力擰動門把手。
然而,門把手紋絲不動,被反鎖了。
“開門!放我出去!”她絕望地拍打著厚重的木門,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
“嗚嗚嗚~”
“我不要在這裏.......”
頌莎看著女兒受驚的模樣,心疼得無以複加,聲音更加輕柔。
“安娜,我不會傷害你的。”
司凝猛地轉過身,死死地瞪著她,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
“你將我打暈,綁架我,關在這裏,卻說你不會傷害我?”
“你覺得我會信嗎?”
頌莎哭著搖頭,緩緩舉起三指。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傷害你的心,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司凝看著她,發現她的眼淚不像假的,心裏快速做出權衡。
眼前這個女人看著確實不像要傷害她。
畢竟她現在處於劣勢,按理說對方完全沒必要演戲給她看。
她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試圖談判。
“好,我信你。”
“你現在放我走,我保證不報警,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頌莎猶猶豫豫地說:“我不能放你走。”
“你憑什麽不讓我走?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叫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司凝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
“你要錢是不是?我可以給你,隻要你放了我,要多少我都想辦法給你。”
“我不要錢。”頌莎心如刀割:“小雪,其實我是你媽媽。”
“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
‘小雪’二字在司凝腦子裏炸開。
她僵在原地,瞳孔驟縮,大腦一片空白。
頌莎眼淚瞬間決堤:“小雪,“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媽媽該盡的責任,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但你放心,媽媽不會再讓你受傷,受委屈,媽媽會保護你.......”
“啊!”司凝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強行打斷她,眼裏充滿了厭惡和抗拒。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叫司凝!叫安娜!不叫小雪!”
“好,好,我不叫你小雪,我叫你安娜,媽媽都聽你的。”
頌莎慌忙改口,姿態卑微。
“什麽媽媽?”司凝厲喝:“我的爸媽隻有司明津和溫姝顏,就算他們不要我了,也輪不到你。”
“你別來惡心我!”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進了頌莎的心髒,她臉色慘白。
“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你不認我很正常。”
“但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左胸上方,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
司凝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徹底怔住。
那個極其私密的胎記,她怎麽會知道?
莫非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她的生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臥室裏隻剩一片死寂,和頌莎的抽泣聲。
“你真的是生下我的人?”司凝突然開口,聲音微微發顫。
“對,我是你媽媽,千真萬確。”頌莎淚眼漣漣,急於確認。
短暫的震驚過後,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拋棄的怨恨再次湧上她的心頭。
她冷笑了聲:“當年你把我扔在福利院門口,不就是不要我了嗎?”
“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麽?演母女情深的戲碼嗎?”
“我沒有不要你!”頌莎哭著搖頭,被迫撕開血淋淋的過往。
“安娜,你願意聽聽媽媽的過去嗎?”
司凝抬眸,隻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頌莎吸了吸鼻子。
“二十多年前,我那時還叫餘流芳,在父母包辦婚姻下,嫁給鄰村大哥楊先,也就是你父親。”
“剛嫁過去那會還好,等我懷上了,他們就開始暴露本性,各種苛待我,甚至動手打我。”
婆婆刁難辱罵,公公冷眼旁觀,丈夫酗酒後對她拳腳相向。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咬緊後牙槽。
“那時我還天真地想,或許生下你,日子就會好過些。”
“然而,當你出生後,他們見你是個丫頭,氣得要當場摔死。”
“我死死護住了你,哭著求他們放過你,這才留住了你的命......”
司凝聽到這裏,眉頭緊緊蹙起。
她心裏沒有對這個母親的心疼,隻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惡心。
在被司家趕出來後,她曾幻想過自己是某豪門千金,流落福利院。
親生父母也在苦苦尋她。
沒成想,自己居然出生在這樣不堪的家庭,這讓她難以接受。
頌莎抽噎著繼續道:“然而這些天殺的,根本沒想過給我們母女活路。”
“我還在做月子,身體正虛弱,他們對我非打即罵,還想將你賣掉。”
“我不答應,他們往死裏打我。”
說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凶光。
“我沒辦法,便失手殺了他們。”
其實不是失手,而是她有預謀的反殺,但這一切她不能告訴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