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算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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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宴捏著紙張的手逐漸收緊。
    事實上,那是他熬了無數個夜才完成的競賽作品。
    司凝不經他同意,溜入他房間,借口欣賞,最後“失手”摔在地上。
    氣得他,當場揍得她喜提熊貓眼。
    爸媽聞聲趕來,她立刻匍匐在地上,艱難爬行,哭著說。
    【爸,媽,救我......】
    毫無懸念,他又被父親怒斥一頓後,關禁閉了。
    這樣的事不止一件。
    每次陷害,他都會狠狠反擊。
    他當然知道這女人設陷阱害他,打擊他,想要他跟家人離心。
    但他做不到像姐姐那樣冷靜反擊,他就是要狠狠打回去。
    哪怕失去爸媽的支持。
    司宴根本看不到最後。
    因為這些文字,隻陳述了冰冷的結果,卻將她最初精心包裹的惡意、那些看似“好心”下的陷阱完全隱匿,將她塑造成一個總是“好心辦壞事”、不斷被弟弟誤解的可憐形象。
    “死!綠!茶!”
    司宴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幾頁紙揉成一團,用力砸向司凝的臉。
    紙團擦過司凝的臉頰,落在地上。
    她嚇得渾身一哆嗦。
    “劣質就是劣質基因!”司宴指著她,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
    “你跟你那個人販子媽就是一個德性,就算被精心培養,也改不了你骨子裏的劣根性。”
    這句話精準地捅進了司凝的心髒。
    她最恨和那女人扯上關係。
    她眼淚說來就來,委屈地喊道。
    “我又哪裏做錯了?你要這樣罵我?”
    “我寫的這些,沒有一句是假的。”
    “難道隻有把我寫成十惡不赦的壞人,才能滿足你們的期待嗎?”
    她激動地說,語速極快。
    “如果你們想要的是那樣的陳述,我可以按你們的想法再添一些,把自己寫得壞透了。”
    周芙萱輕輕笑出了聲,那笑聲裏充滿了看跳梁小醜般的意味。
    “餘小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處境嗎?”
    司凝轉向周芙萱:“你讓我如實寫,所以我就如實寫了。”
    “要是不滿意,我可以改的。”
    “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
    “我隻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
    周芙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打斷她的話。
    司凝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原本激動的情緒,逐漸緩和了下來。
    “我可以去找爸媽,不,去找司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說清楚。”
    “我這個人壞透了,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幹的,阿宴是無辜的。”
    “都是我喪心病狂,都是我不得好死......”
    司宴怒視著她,呼吸粗重。
    他可算明白自己小時候為什麽總輸給她了。
    原來她不僅能騙別人,甚至能把她自己也騙進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受害者劇本裏。
    周芙萱看完表演,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接,反倒將我說成逼迫你的惡人。”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冒險幫你隱瞞了。”
    “我要當個好公民,把你和你母親商議如何轉移、洗白資產的完整視頻,交給警方處理。”
    “不!”司凝徹底慌了,尖叫起來。
    “我沒有不接受,我說了,願意按你們的要求寫,怎麽都行。”
    周芙萱仍無動於衷:“阿宴,走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司宴瞪了司凝一眼,轉身跟上姐姐離開。
    司凝見他們真的要走,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猛地從椅子上掙紮起來,想要撲過去跪地哀求。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司大小姐......”
    旁邊的保鏢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死死按回椅子上,動彈不得。
    直到房門被關上,房間裏才傳出一聲司凝絕望而怨毒的嘶吼。
    “你們兩姐弟,不得好死......”
    聲音戛然而止。
    司宴聽到這句詛咒,怒火再次上湧,轉身就要衝回去教訓她。
    周芙萱卻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算了,別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傷口,到時候在警局,不好交代。”
    “哼,算她走運。”司宴憤憤不平,隨後心裏升起一抹疑惑。
    “姐,單靠那段視頻,真的能給她定重罪嗎?"
    “畢竟她們才相認沒多久,到時候她完全可以狡辯,說是被脅迫,或者隻是在演戲。”
    “順其自然吧,我不打算幹預司法過程。”
    她語氣淡然,邊走邊說。
    “就算她最後僥幸逃脫法律製裁,在外麵,也是個身無分文、聲名狼藉的窮光蛋,還要時刻提防她母親那些同夥的報複。”
    “你覺得,她的日子會好過嗎?”
    司宴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那幾張紙還要交給爸媽嗎?”他想起被自己揉成團的紙張。
    周芙萱停下腳步,看向他:“不交了。”
    司宴皺眉:“那我們不就白忙活了嗎?”
    他還想在爸媽麵前狠狠揭那女人的短,好讓爸媽徹底死心。
    周芙萱:“沒白忙活呀,起碼我知道了你們之間的糾葛。”
    “我也知道了那些年,你都是有仇當場報,沒讓自己吃虧。”
    司宴有些不敢相信:“姐,你不會覺得,我很魯莽嗎?”
    周芙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魯莽,每次都中她的圈套。”
    司宴聽到這裏,微微垂下眼眸,結果她話鋒一轉:“但解氣呀。”
    “我看到文字裏,每次她給你設套,你都會跳進去給她揍一頓。”
    她噗呲地笑了。
    “我突然覺得,這樣不管不顧地以暴製暴,好像也挺爽的。”
    司宴看著姐姐燦若繁花的笑容,心底忽然湧起一股暖流。
    周芙萱繼續往前,“走吧。”
    司宴跟上,緊貼著姐姐的步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姐,昨晚我跟姐夫,哦不對,跟裴延徹聊了幾個小時。”
    周芙萱再次停下腳步:“你們聊了什麽?”
    司宴想了想:“他跟我說,他是因為愛你,才答應離婚。”
    “分開隻是暫時的,他會追求你,把之前沒走的流程都走一遍。”
    周芙萱的笑意凝在臉上,看不出喜怒。
    司宴連忙解釋:“姐,你別誤會,我百分之百站你這邊的,絕對沒有反水,更沒有支持他。”
    周芙萱輕笑:“我知道。”
    司宴繼續問:“那你們會複婚嗎?”
    “不知道。”她輕輕搖了搖頭。
    司宴不太理解,但還是堅定地說:“姐,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