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徹底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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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誌遠瞳孔驟縮,求生本能讓他反應極快,抬起手臂格擋。
    “噗嗤!”
    刀尖刺入他的小臂,一陣劇痛襲來,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灰色襯衫。
    裴誌遠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紮入自己手臂的利刃,另一隻手猛地將徐宗蘭推開。
    “你這個瘋女人!”
    他踉蹌後退,緊緊捂住流血的傷口,額角因疼痛滲出陣陣冷汗。
    他低喘著,伸手就要去按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呼叫保安和醫生。
    徐宗蘭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卻跟感覺不到疼似的,雙眼猩紅,神色癲狂。
    “我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她嘶喊著,聲音尖利。
    “生下阿徹那天,我就說過,你要是敢傷害我和孩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說到做到。”
    裴誌遠聞言,按呼叫鍵動作一頓,記憶裏似乎有過這句話。
    徐宗蘭見他要叫人,想也沒想,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再次舉起沾血的小刀,衝向裴誌遠。
    “畜生,連親兒子都殺,你去死吧!”
    裴誌遠剛按下呼叫鍵,還來不及說話,便被這一幕嚇得狼狽地向旁邊躲閃,又驚又怒地低吼。
    “你腦子有病,我什麽時候殺兒子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那就下地獄吧......”她抬起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辦公室門被推開,裴延徹一個箭步,衝了進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
    父親手臂鮮血淋漓,臉色煞白,母親狀若瘋癲持刀行凶。
    他快步上前,從背後抱住情緒失控的母親,大手穩穩握住她攥著小刀的手,溫聲在她耳邊安撫。
    “媽,冷靜點,為了這種人渣搭上自己,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聽我的話,把刀放下......”
    聽到兒子的聲音,徐宗蘭果然稍微冷靜了些,身體卻還在發顫。
    裴延徹小心翼翼地掰開她緊握的手指,將那把沾血的小刀取下,然後扔到遠處的角落。
    刀子離手,徐宗蘭渾身都力氣就像瞬間被抽空,癲狂的情緒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委屈和後怕。
    “嗚嗚嗚~”
    她癱軟在兒子懷中,恢複了理智,開始崩潰地失聲痛哭。
    裴延徹看了眼臉色蒼白的父親,側眸冷冷吩咐身旁的助理。
    “叫醫生來給董事長處理傷口。”
    “是。”陳助理立刻轉身安排。
    在等待醫生的間隙,裴延徹將母親扶到沙發坐下,溫聲安撫著她的情緒。
    裴誌遠背倚著牆,手臂上鮮血淋漓,痛得臉色煞白,冷汗涔涔。
    他閉著眼,咬緊牙關沉默不語。
    醫生很快提著藥箱趕來,專業而迅速地為他清洗傷口、止血、縫針、包紮。
    整個過程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進行。
    處理完畢後,醫生識趣地快步離開,期間都不敢多看一眼。
    辦公室內再次隻剩下三人。
    裴誌遠因失血和疼痛顯得有些虛弱,靠坐在辦公椅上,聲音低沉嘶啞。
    “看來你們母子,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
    裴延徹聞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宗蘭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瞪著他,尖聲怒罵道:“你這個老畜生,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四年前,是你設計了那場墜機事故,差點害死了阿徹。”
    “要不是我兒子命大,現在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胡說八道!”裴誌遠情緒激動地反駁:“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你們為了奪權,不僅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現在更是想要我的命。”
    “一個是我的結發妻子,一個是我的親兒子,你們真是好樣的。”
    他抬手顫巍地指著他們,因動作牽扯到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徐宗蘭氣得渾身發顫,從手包裏掏出一疊文件,用力甩在他麵前。
    紙張散落開來。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她指著最上麵一張照片,“這家夥叫薛城,是跟了你十幾年的心腹。”
    “他買通了機場地勤,汙染了發動機燃料,害阿徹的飛機墜毀。”
    “還有,”她又指向另一份文件,“這家夥還讓人調換了小瑾的血樣,偽造親子鑒定。”
    她吞咽了下,麵色難堪:“害我誤會了小瑾,致使他們夫妻離婚,還因此跟司家結仇。”
    她指著裴誌遠的鼻子罵:“你就是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為了外麵的賤人和野種,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趕盡殺絕。”
    相較於母親的激動,裴延徹平靜得可怕。
    裴誌遠臉色變了幾變,強作鎮定:“荒唐!這些事我完全不知情。”
    “你說的這個薛城,算我哪門子的心腹?這人不過是在國外給我當過幾個月的司機。”
    “早就因為手腳不幹淨被開除了,跟我完全沒有瓜葛。”
    “如果他真做了這些,你們大可以告訴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徐宗蘭被他這無恥的抵賴震驚得一時語塞,張著嘴:“你......”
    這時,裴延徹終於開口:“董事長,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擔當。”
    那口吻像極了裴誌遠記憶中的威嚴父親。
    這個認知瞬間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他突然暴起,嘶吼道:“簡直倒反天罡。”
    “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父親,你的所作所為就是大逆不道。”
    裴延徹抬眸,平靜無波地迎上他的暴怒,慢條斯理地說。
    “我就大逆不道了,然後呢?你又能奈我何?”
    他微微前傾:“是打算繼續耍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陰招嗎?”
    裴誌遠被他這副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裏的姿態氣得目眥欲裂。
    裴延徹沒管他變幻莫測、忽明忽暗的表情。
    “父不像父,就別怪子不像子,今日種種,不過是你曾種下的因果。”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心裏都很清楚,你對我,對我的妻兒做過什麽。”
    “從今天起,無論你想耍什麽陰招,我都將百倍奉陪到底。”
    裴誌遠表情劇變,聲音驚懼:“怎麽?你還真想弑父不成?”
    裴延徹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輕笑了聲。
    “董事長,您何必如此激動地給我扣帽子?”
    “莫非你這是承認自己先有弑子的行為,所以害怕我的報複?”
    裴誌遠被噎住,臉色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行了,”裴延徹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
    “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你想報警,或者想找奶奶告狀,都隨你的便。”
    他扶起母親:“媽,我們走吧。”
    裴誌遠臉色灰敗、僵立原地,看著兩人決絕地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