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我在一年級a1班！司衡哥哥呢？”
    “a2。”齊司衡低聲回答，頓了頓，又補充道，“二年級……要按成績重新分班。”
    他的成績和墨小染相差很大。
    這並非他愚笨，相反他很聰明，但主要原因是他經常被迫缺課、缺考。
    因為齊司晴的命令。
    心底毫無預兆地湧起一股清晰而陌生的情緒——是對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齊司晴的厭惡。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明確地感受到這種負麵情緒。
    每次聽到齊司晴用那種嬌滴滴又帶著命令口吻的聲音喊他“弟弟”，他就本能地感到一陣驚懼和窒息，胃裏不舒服。
    但他不得不揚起笑臉，小心翼翼地回應，安慰她偶爾的“小情緒”，滿足她各種無理的要求，扮演好一個齊家男人“該有”的、順從且以家族女性為尊的責任。
    離開齊家以後，他雖然懵懂地明白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是因為離開了那個地方，但小小的他並不完全懂——那是他的“家”啊，為什麽離開“家”，會讓他感到開心和輕鬆呢？
    在墨家這段時間，他漸漸明白了。
    他原先待的地方，那個冰冷、華麗、充滿規矩和壓抑的齊家大宅，隻能稱之為一個居所，一個困住他的籠子。
    並不能稱之為“家”。
    家的溫暖……齊家，從來沒有給過他。
    想明白“家”的真正含義後，齊司衡再看向身旁笑容明媚、毫無陰霾的墨小染時，眼神裏不自覺地多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與依賴。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墨家是他唯一觸摸到的溫暖。
    他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內心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遵從了心底最真實的渴望，第一次主動向墨小染發出了請求，聲音依舊有些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晰
    “墨小染……你……你可以……幫我補習功課嗎？”
    我想和你一個班。
    不想再被孤立。
    不想再回到那個隻有一個人的、冰冷的角落。
    墨小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一向沉默的齊司衡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立刻綻放出大大的、毫無保留的笑容，用力點頭“當然可以呀！司衡哥哥！我的功課可好了！”
    小丫頭挺起小胸脯，帶著點小驕傲。
    她可不是吹牛，在簡寂和墨洐釋的潛移默化下，她的知識儲備早就遠超同齡人，已經自學到了五年級的內容，甚至還動了跳級到三年級的心思，簡寂考察過後也同意了。
    齊司衡不知道這些，他隻聽到墨小染爽快的答應，心底那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仿佛瞬間落了地，一股難以言喻的竊喜和激動悄悄蔓延開，蒼白的臉頰甚至都泛起了一絲極淡的紅暈。
    眼前這片刻的、獨屬於他的關注和善意，讓他如獲至寶。
    下午，補習就在陽光房裏正式開始。
    墨小染像個小老師一樣，拿出自己的課本和習題，一本正經地給齊司衡講題。
    齊司衡聽得異常專注，那雙總是空洞的眼睛裏，終於燃起了求知的亮光。
    墨小染抽空跑去跟簡寂報備了“補習”這件事。
    簡寂聽了，隻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兒的頭“好，那你就好好幫幫司衡哥哥。”
    她自然明白齊司衡突然要求補習是為了什麽，心裏不免為這孩子的小心思感到一絲酸軟和歎息。
    她吩咐福伯準備好點心和牛奶送過去，照顧好兩個孩子。
    看著陽光房裏那兩個湊在一起的小腦袋，簡寂心底由衷地感到一陣輕鬆和喜悅。
    齊司衡這塊小冰塊總算開始融化了，她心頭懸著的另一塊大石也終於可以放下。
    這下，她總算能稍微放開手腳，去專注攻克係統那些坑爹的任務了。
    到目前為止，她隻完成了“女總裁”一個支線。
    在這個世界的財富排行榜上，她的已知資產距離入圍全球前100還差著十萬八千裏。
    “古董商人”的支線進度倒是快滿了，已經達到了97，隻差臨門一腳——通常需要一次成功的、具有影響力的古董或珍貴珠寶交易或鑒定。
    說曹操曹操就到。
    晚上，墨洐釋處理完與國家的那個重大合作項目後續事宜，帶著一身疲憊卻也難掩鬆快回到家。
    他將西裝外套遞給傭人，鬆了鬆領帶，走到客廳，很自然地將正在看文件的簡寂攬進懷裏，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累了？”簡寂放下文件，抬手幫他按了按太陽穴。
    “嗯。”
    墨洐釋享受地閉上眼，隨即想起什麽，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燙金的邀請函。
    “這個，是國家級別的古董慈善拍賣會，規格很高，受邀的都是各界頂尖人物和重點觀察企業。這是入場函。”
    簡寂接過邀請函，打開一看，心中頓時一動。
    這簡直是打瞌睡送枕頭！
    拍賣會，古董，慈善！
    完美契合她“古董商人”支線的要求！
    而且看這規格，拍品定然不凡！
    墨洐釋繼續解釋道“這次拍賣不同以往。所有拍品拍下後，需要當場由國家級專家團隊和拍賣者共同進行真偽複審和價值評估。這一環節，既是展示個人眼力和底蘊，也是……變相的財力公示和實力檢驗。”
    他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暗示，“國家層麵，需要通過這種場合，更直觀地觀察各大企業的底蘊、現金流和……資金的‘清晰度’。這對寂墨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表現出色，或許能進入國家合作方候選名單的視野。”
    簡寂聽完，心中那點驚喜瞬間被一絲凝重取代。
    國家觀察……財力公示……資金清晰度……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讓她背後不知不覺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的錢，絕大部分來源……都依靠完成係統任務獲得！
    雖然她自己知道這錢幹幹淨淨，但在外人眼裏，尤其是在國家機器眼裏，寂墨集團如此恐怖的崛起速度和龐大的現金流，簡直就是“來源不明”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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