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為什麽要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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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你就先走吧。”周恪辭嫌惡的錯開視線。
    包廂門一開一合。
    裴燕被抬走。
    沈芮潼半跪坐在原先位置,唇瓣輕抿,眨巴著無辜的小鹿眼看過來,好似在問“為什麽要留下我”。
    周恪辭一時間無從說起,隻覺喉嚨幹燥。
    稍一偏頭,和旁邊久未出聲的宋鶴休目光交匯。
    宋鶴休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看看他,再看看沈芮潼,瞬間一副揶揄的表情。
    早在周恪辭教訓裴燕時他就在一旁默默吃瓜。
    周恪辭那小子他多了解啊,雖然有時下定論確實隨心情而定,但還從未有過別人誤闖包廂就要將人按在冰水裏一頓折騰的行徑。
    他都想吐槽一句“荒唐”。
    很顯然,周恪辭不是因為那位女士誤闖包廂而動手教訓人,而是親眼目睹坐在地上的柔弱女人被那位女士打罵,純屬替她出氣罷了。
    咦惹,長出戀愛腦的兄弟,真**惡心!
    他打了個寒顫,摸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
    “你藏得還挺深,我說怎麽這回突然搞憐香惜玉那套,你小子,原來打的這個主意。”他模棱兩可的戲謔。
    周恪辭:“……”
    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搭腔。
    轉而看向沈芮潼,朝她招招手:“坐地板多硬,過來椅子上坐。”
    沈芮潼不動,將小背包垂落至手臂的背帶往肩上提了提,隨即雙手下垂,藏在身前,幹坐著和周恪辭眼神對峙。
    眼神表達從“為什麽要留下我”轉變成為“我要離開”。
    周恪辭假裝沒看懂:“是要我親自過去請你嗎?”
    沈芮潼努努嘴,眼珠子一轉,想到什麽,輕聲求證:“剛剛裴燕……裴阿姨是答應要承擔今天包廂裏的所有開銷嗎?”
    她的注意力放在截然不同的方向。
    周恪辭換了個坐姿,一股子慵懶勁兒。
    “是。”
    “你把我留下,我能在這蹭頓飯嗎?我還沒吃晚飯。”
    “……”周恪辭緘默數秒,“可以,過來。”
    得到準許,沈芮潼這才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塵,撿起推開包廂門時掉落在門口的新鮮花材,不免怔住。
    花材都被損壞,不能再用。
    原先預計今晚完成明天送出的道歉花束也沒有材料做了。
    她不露痕跡的歎息。
    細微的情緒轉變還是被周恪辭收入眼底,他暗暗在手機屏幕點擊幾下。
    沈芮潼慢悠悠趿到桌旁,沒敢第一時間坐下。
    周恪辭調侃:“不坐,是椅子燙屁股嗎?”
    沈芮潼:“……”
    好冷的玩笑話。
    她坐下,像學生認真聽課時一樣,雙手交疊在桌麵,繼而看向宋鶴休,溫聲細語問:“先生,我應該怎麽稱呼你?”
    宋鶴休沒料到她會倏然同自己說話,稍顯遲鈍:“我姓宋。”
    一瞬間,他自戀症發作,懷疑這個女人釣著兄弟的同時,還想釣他。
    畢竟以他俊俏的長相,哪個女人會不心動。
    誰料下一秒——
    “好的宋先生,可以麻煩你將你胳膊下壓著的菜單給我一下嗎?我想點菜。”
    宋鶴休:“……”
    他呼吸微收,自覺尷尬,刻意避開她的視線,隨手將菜單遞出去。
    這邊,周恪辭給她倒好茶,拿起右手邊的電子平板。
    沈芮潼在菜單每勾一下,他就在平板上點好相應的菜。
    點完一看,懷疑自己看錯。
    他略有遲疑:“你是不是勾錯了?”
    “沒有呀。”沈芮潼放下菜單。
    “那這幾瓶酒是?”
    “我點的,怎麽了?”
    “你要喝酒?”
    沈芮潼搖搖頭:“我點它,是因為它足夠貴。”
    周恪辭不解之際,她補充:“反正是裴燕……裴阿姨買單,不點白不點,我總共點了4瓶,一會餐後我一瓶,你一瓶,宋先生一瓶,還有一瓶我拿回去給我閨蜜。”
    周恪辭:“……”
    意外被她算在內的宋鶴休:“……”
    包間靜默須臾。
    宋鶴休咳了咳:“沈小姐還挺公平哈。”
    “是呢。”沈芮潼點頭。
    宋鶴休:“……”
    好有趣的女人,難怪周恪辭那貨會對她感興趣。
    確認好菜係,周恪辭將侍應生喚進,平板遞出去。
    等待菜被呈上的時間,三人坐著,誰也沒說話。
    沈芮潼盯著自己的手指看,周恪辭看她,宋鶴休則看他們。
    尷尬蔓延至包廂每寸角落。
    宋鶴休那叫一個急躁,平日和周恪辭兩人單獨聚時,就算沒話說他也會找點話說,現在沈芮潼坐在這,有些男人之間的話題不是特別方便當她麵說。
    如此一來,煎熬倍增。
    他時不時咳一聲,以緩解無言帶來的尷尬。
    沈芮潼困惑的瞟他數次。
    這樣咳,莫不是有肺炎?
    嚴不嚴重?一起吃飯會不會傳染?
    她思緒越飄越遠。
    很快,酒被呈上。
    沈芮潼閑著沒事做,給在場人分酒。
    周恪辭一瓶,自己一瓶,再將送給閨蜜那瓶放到自己跟前,最後才向宋鶴休伸手遞去。
    宋鶴休抬手剛欲接過。
    她又收回了。
    宋鶴休:“?”
    沈芮潼一本正經:“宋先生,我剛才聽你一直在咳,可能你的嗓子有一點點問題,不太適合飲酒,所以這瓶酒不能給你,還是我自己兩瓶吧。”
    宋鶴休:“我……”
    他語塞,想辯解,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之後,菜上齊。
    沈芮潼廢話不多說,也不顧兩個男人如何看待自己,埋頭就吃。
    她點的多數是肉類,是為了彌補近段時間在裴家吃得太素的自己。
    吃到一半,她想起閨蜜來,發信息去:【蕭蕭,吃夜宵嗎?】
    蕭意棠秒回:【吃,什麽時候出發?】
    沈芮潼:【你在家等著,我給你送過去】
    蕭意棠:【啊?】
    沈芮潼放下手機,扭頭找侍應生。
    待侍應生走近,她道:“麻煩按我剛才點的那些再準備一份打包。”
    侍應生:“是。”
    目瞪口呆的周恪辭和宋鶴休:“……”
    好半響,周恪辭斟酌了下用詞:“你吃這些還沒吃飽?”
    沈芮潼也不騙他們:“那份是打包給我閨蜜的。”
    周恪辭懂她,笑道:“你是在報複你繼母,故意製造出這麽多花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