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折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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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驥騎著馬帶著孩子們回了家,看著身後空著的馬車,林驥心裏不是滋味。
    比他心裏更不是滋味的,還有孩子們。
    因為清桐馬上要跟著威武將軍出發去邊疆,幹脆被陳母給留了下來,怕陳玉壺惦記孩子。
    平常最不得陳玉壺偏心的一個,居然最後是陳玉壺留下來的那個。
    莫名有了一種離婚,分孩子的感覺。
    另一邊陳玉壺好像耗子掉進了油罐裏,開心的不得了。
    陳母直接說:“踏實在家住,和離了娘給你找更好的。”
    陳玉壺笑了一下。
    林驥帶著孩子們到了家,孩子們沉默的朝他行禮,然後四散而去。
    清柏和清濁作伴,一起回了外院,剩下的孩子各找各媽。
    清皎獨自回了關雎閣。
    晚上安之和隅之一起去找了清皎,說晚上陪著清皎一起睡。
    其實就是擔心她心情不好。
    陳玉壺不在,孩子們不能一起吃飯。
    清柏和清濁就每天托人問候一句,妹妹們好不好。
    讓她們有事就往前院來遞話。
    不過一般顛顛來回遞話的,都是清洛那家夥。
    這幾天清洛可忙壞了,擔心完哥哥,擔心姐姐。
    府裏少了個人,老太太是過了兩天之後才知道的。
    怎麽府裏孩子們剛剛得了童生,那時候還來給她請安報喜,這幾天不見喜色,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兒。
    老太太一打聽,“你說陳玉壺回家去了?因為一個妾室?還把君實給打了?”
    老太太聽完,板起了臉,“給我端盞茶。”
    身邊慣常服侍的老嬤嬤問了一句:“老夫人不生氣?”
    老太太斜睨了對方一眼,“我生什麽氣?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嗎?他皮糙肉厚的。”
    “倒是那個妾室,陳玉壺不在,明兒讓她來服侍我吧!”
    老嬤嬤有些遲疑:“老太太,蔣姨娘還沒出月子呢!”
    “一個賤妾,能服侍我是她的福氣,既然夫人是因為她而棄家奔走,總得有個人來照顧我。”
    老太太罕見的對著老嬤嬤說了個心裏話。
    “陳玉壺再不好,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宗婦,傳宗接代,孝順長輩,說是三從四德,但是人是活的。”
    “哪能活的像個木頭樁子,這麽多年,那麽多委屈,她都咽下去了,這次能被個妾室給氣成這樣,因為什麽啊?”
    “你再去給我問問。”
    具體原因,林驥已經下令封口,不準外傳。
    但是老太太很快就知道了,聽完了,皺起了眉頭,“侯爺晚上下值,給我叫回來。”
    “去把那個勞什子姨娘,也給我叫過來。”
    “我倒是要問問林驥,他再娶,是不是還能娶一個品貌皆佳,家世得力的佳婦回來。”
    言下之意,要是能,她就不管。
    老太爺曾經納了表妹,雖然隻有一房妾室,但是老太太還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最煩這些鶯鶯燕燕。
    現在居然還舞到她麵前來了。
    月子沒出的蔣姨娘跪在佛前,撿了一天佛豆。
    連午飯和晚飯都沒供。
    晚上老太太正在用飯,林驥下值就往鬆鶴堂趕,正好看見蔣姨娘臉色慘白,馬上要暈過去的樣子,跪在正堂給老太太回話。
    “老夫人,佛豆已經撿完了。”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不陰不陽的嗯了一聲,“明兒接著,不是好人家的閨女嗎?應該識字,明天幫我抄佛經,今天好好的回去休息吧!”
    “別明兒就病了,起不來床。”
    好人家的女孩兒?老太太最討厭這句話,好人家的女孩兒怎麽不好好的給人家做正妻?
    偏偏做妾?
    是個不安分的。
    老太太的眼睛斜著看人,平常都是陳玉壺被這麽看著。
    正好林驥進來,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但是不管他聽見多少,老太太都不在乎。
    正好說了句:“我看她是個不安分的,孩子也生了,玉壺不要,幹脆隨便養著,至於這個賤妾,打發出去,或者送人算了。”
    老太太說的輕飄飄的。
    卻讓蔣姨娘汗毛都豎起來了。
    蔣姨娘害怕之餘,悲戚的轉過身,拽住了林驥的衣角,一臉的懇求。
    老太太更看不過眼了,翻了個白眼。
    陳玉壺被她為難了那麽多次,當著她的麵,也不敢跟爺們拉拉扯扯的。
    絲毫不考慮,陳玉壺和蔣姨娘的境地根本不一樣。
    林驥沒阻止蔣姨娘的動作,隻是說了一句:“來人,把蔣姨娘送回去。”
    具體鬆鶴堂裏,老太太和侯爺說了什麽,其他人不得而知。
    倒是另外兩個姨娘,知道蔣姨娘遭遇的事情,在府裏小心了許多,小心再小心。
    生怕被老太太也叫過去撿佛豆。
    再沒有了陳玉壺在時的輕快。
    花姨娘私下裏和胡姨娘說:“還不如給夫人做妾,問問侯爺什麽時候去監察史府上,夫人再嫁能不能把我們倆帶上?”
    胡姨娘笑的不行。
    但是她們倆都知道,她們哪裏也去不了。
    林驥聽了家裏老太太的話,第二天去了陳府,剛好崔氏那邊給了回信。
    對方的老太太,對著陳家的教養極盡溢美之詞。
    陳母心裏有譜,幹脆對林驥說:“賢婿,我沒教好玉壺,她不肯認錯,不如和離吧!省的放她回了林家,更加的囂張跋扈。”
    “都是我沒教好她,你與她和離吧!以免林家家宅不寧。”
    “她的嫁妝留一半在林府,算作賠償。”
    陳老太太的話說的動人極了、
    林驥一愣,果斷的拱手說道:“嶽母,我不和離,是我不對,不該為了庶子和妾室跟她鬧。”
    陳母唱念做打一番,就得了這麽一句話。
    變臉如翻書。
    她都打聽好了,對方一個獨子,幼女還小,家中重禮教,跟這種泥腿子不一樣,萬萬不會出現如夫人。
    如夫人就是妥妥的對正房夫人不滿意的信號,甚至是羞辱。
    陳母懶得跟林驥廢話,“早點和離,對玉壺和你都好,我們陳家不能接受第二次的如夫人了。”
    “家中爺們還要做官,女孩兒還要嫁人,陳家有陳家的臉麵要顧。”
    “上次不吭聲,是因為玉壺說沒事兒,她嫁給你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頭,你不知道嗎?”
    “你母親不好相處,我玉壺千萬般孝順,為了你忍耐,她沒過門,你的妾室就有孕,婚期在前,她忍了。”
    “如今你什麽都有了,居然出了個如夫人折煞我女,林侯,我們陳家仁至義盡了。”
    “請回吧!和離書會送到的。”
    林驥當即就跪下了。
    陳母終於露出了真麵目,那是一點都不想忍。
    說的太多了,坐下喝了口茶。
    “孩子你要是不想管,都給玉壺帶著,她愛極了府中的女孩兒。”
    “我們陳家會管孩子出嫁,男孩兒也送到我家族學來。”
    林驥更是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