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敬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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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林家毫發無損,還多了一個兒媳婦,還是聖旨賜婚。
    這下陳玉壺也放心了。
    她不用在邊關守著了,反正孩子也得跟著她回京城過禮,還得給王爺和王妃見一見。
    陳玉壺被侯儀征和幾個孩子陪著,在邊關轉了轉,發現邊關的風氣確實是開放。
    比現代還要開放一點。
    陳玉壺看的大為驚奇,幸好林清桐就要訂親了,否則她應該也不會放心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
    陳玉壺收拾好行李,再也沒看見夏將軍家的人。
    幾個孩子都跟著陳玉壺回京,隻是清柏和清濁他們要中途改道去江南。
    林清桐騎不了馬,則穿了一身粗衣,戴著一個大大的草帽,美其名曰給她娘趕車。
    實際上就是不喜歡待在狹小的車廂裏。
    後來陳玉壺就真的讓他趕車了,因為她去騎馬了。
    有孩子們跟著,陳玉壺的心情好多了,也有心情看看風景了,而不是悶頭趕路。
    和其他地區的人比起來,京城的人確實是還算富庶。
    尤其是有的地方水利不通,種田十分的辛苦,陳玉壺忍不住移開眼睛。
    “要是你表兄在,也許能想到辦法。”
    “母親說的是結章表兄嗎?”
    “是啊!”
    “我盼著他高中,將來進工部做事,我不覺得不好,能利國利民,有自己的本事總是好的。”
    “而且這是他喜歡的。”
    陳玉壺自己嗬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
    清柏和清濁看了陳玉壺一眼,並沒有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來讚同的意思,反而是有點嘲諷。
    事實上,她確實沒有讚同的意思。
    一路走一路看,每到一個地方,看見當地居民的生活,陳玉壺就想皺眉。
    一個地方的民生,能看出來官員的能力。
    隻是她是個女的,管也管不了太多,她不能做官。
    怎麽沒把她送女尊去呢?
    到了跟清柏和清濁分開的時候,陳玉壺又開始不放心了。
    兩個半大的孩子,陳玉壺要把自己身後的侍衛分給他們一半。
    兩個人不同意,說是跟著他們的人已經夠多了,還說每到一個地方,會給母親書信,寫當地的見聞的。
    因為要和孩子分開,陳玉壺有點不舍,就在就近的城池和孩子多待了幾天。
    帶著孩子在城裏遊逛,貴人們去看的地方,看看就行了,沒有比京城更加繁華的。
    但是平民的地方,卻要好好看看。
    在天子腳下,哪怕是平民的地方也還算齊整,離了京城可就是兩回事兒了。
    陳玉壺帶著孩子們,到處看。
    他們將來也要做官,陳玉壺不想養出來死板不知道變通的孩子。
    但是也不想養出食百姓膏腴的大貪官。
    所以她看的很細。
    終於走到了最亂的地方,遠遠的傳來了一股惡臭。
    孩子們都擋在陳玉壺的前麵,不讓她再往前走了。
    陳玉壺卻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執意要往前走。
    一處化糞池,邊邊上有一個破布包裹,真的是破布,約等於無的破布。
    是兩個孩子,臍帶還沒落,一個女孩兒,還有一個好像已經沒氣了的男孩兒。
    男孩兒的臉上,就在眼睛處,有一大塊紅斑。
    有人注意到他們,立馬有管事的來說:“這兩個孩子,是人家不要了,不知道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直接丟進池子裏,而是放在邊上。
    想必是年輕的母親,有所不舍。
    兩個孩子就挨在了一起,等到沒氣了,有人路過,順手就丟進去了。
    不會比上了個廁所更困難。
    陳玉壺讓下人把兩個孩子都抱了起來。
    那人立馬惶恐的說:“貴人,這兩個孩子不吉啊!他們出生的日子不好,那男孩兒的臉上還有一塊凶斑,那是家破人亡的征兆啊!”
    陳玉壺戴著冪籬,隔著冪籬說:“不要緊,我家男人凶煞,壓得住。”
    林驥跟著聖上一路殺出來,算是半造反,不知道刀下亡魂有多少。
    他們家不大信這個,或者說是林驥不太信這個。
    行伍之人,大多不信鬼神,否則自己就先把自己嚇死了。
    那人見勸不動他們,也不再說了。
    嬰兒的生命力,比陳玉壺想的要頑強,嗅到乳汁的味道,原本好像沒氣的孩子,再次有了反應, 也是病殃殃的。
    帶回去,交給還孩子的下人養著,府中有都是這樣的人。
    長大了,那就再說,古代的夭折率高,能長大再說。
    陳玉壺的心情不太好。
    幾個孩子,全都關心的看著她,陳玉壺說:“那不是化糞池啊!”
    幾個孩子都皺了皺眉,真相太過殘忍,大家都不忍提起。
    陳玉壺做不了什麽,老老實實的送別了兩個孩子,然後跟清桐回去了。
    隻是還是忍不住叮囑他們,讓他們萬事小心。
    清柏清濁她還算放心,離京城越近,陳玉壺越想女孩兒們。
    把從邊關帶回來的物產也是看了又看。
    她們肯定都沒見過,不是什麽好東西,比不得她們日常用的精致,但是見世麵。
    向上,和向下都是見世麵。
    府門口,家裏人早就等著了,遠遠的看見馬車行駛過來,夫人卻又騎著馬。
    沒看見二公子,想必是二公子待在馬車上。
    “夫人!”
    “母親!”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林清桐從馬車上下來,還是一副站沒站相的混不吝樣子。
    明明是和哥哥弟弟一起學的禮儀。
    陳玉壺覺得他可能就是故意氣自己,或者是孩子叛逆期到了。
    果然陳玉壺看林清桐再次沒了好臉色,如果不是他剛剛受過傷,還沒好利索,陳玉壺就要上手了。
    漪瀾院。
    胡姨娘和花姨娘正在伺候陳玉壺沐浴。
    鮮花,上好的澡豆,新鮮的水果,她又活過來了。
    花姨娘站在陳玉壺的身後幫她沐發,陳玉壺突然笑著說:“等到天涼了,咱們一起去京郊的莊子上,那邊有個溫泉莊子。”
    “一起去小住幾天。”
    兩位姨娘都笑了起來,“那我們可等著跟夫人出去快活了。”
    陳玉壺也笑,“不用等到冬日,等有空,咱們就先去莊子上賞秋。”
    “好!”
    兩位姨娘答應的很痛快,夫人不在家,感覺都少了很多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