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她是母親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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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皎想到了自己母親從前做的事情,一切都那麽合理,順其自然。
    結果總會朝著母親希望的方向去,大家還要誇母親是個好人。
    比如蔣姨娘。
    按照林清皎的想法,一定要斬草除根,但是母親沒有。
    但是世界上再也沒有蔣姨娘這個人了,她姓陳了。
    府中也不會多個有子的姨娘,跟母親作對。
    蔣姨娘想認回林清桂,找回自己的身份,怎麽找?
    她現在姓陳,她有父母兄弟……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捏在陳玉壺的手裏,她是誰不是她說了算的。
    林清桂沒了母親,就算他將來功成名就,知道了真相,也可以找到親姨娘,但是他姨娘死了嗎?
    沒有死。
    是她不要他的。
    是她放棄他,把他親手遞給了陳玉壺。
    而嫡母把他給養大了。
    從讀書寫字,到挽弓射箭……日日夜夜,為他操勞的人,是陳玉壺,是他一直喊的母親。
    誰都要說一聲林夫人純善,蔣姨娘要感恩,林清桂要感恩,甚至林驥都要感謝她的高抬貴手。
    但是她什麽都沒損失,哪怕之後再起風波,她也是坐在岸上看戲的好人。
    越沒有什麽的人,就會越執著於此。
    林清桂想要親娘,但是正是這個人放棄了他。
    而他的親娘,現在已經有了很多別的兒女了。
    據陳玉壺所知,人家過的好著呢!頂多逢年過節,多給佛祖上一炷香,暗自求佛祖保佑一下那個孩子。
    孩子的大名都不知道叫什麽,因為被陳玉壺給改了。
    還有那些懷了孕的通房,出府嗎?給你安身的銀子哦!
    留在府內,外院人來人往,沒辦法證明孩子的血脈,出了府更證明不了了。
    怎麽選?留在府裏夫人肯定不會容她們,出了府似乎還有生機。
    其實都沒有。
    她們隻能從陳玉壺的手裏拿選擇,是左手,還是右手。
    如果太過貪婪,兩隻手都想要,那就是徹底的死路,否則還能活。
    林清皎琢磨著母親從前的做事方法,光明磊落,步步殺機……
    她學的很好。
    她是母親的女兒。
    陳玉壺打開安之的信件時,林清皎都處理利索了。
    看林安之信件的時候,陳玉壺明顯鄭重了許多,坐起來認真地看。
    兩個人的寫信風格都不一樣。
    問母親安好,女兒甚是掛念……
    聽聞母親獲封國夫人,女兒甚是開心,我在方家一切都好。
    將軍忙於公事,婆母和善,女兒自有一番天地。
    ……
    她說的都是好話,陳玉壺卻沒辦法放下心。
    方拂夕正是叛逆的年紀。
    這個年紀能有幾分深明大義,都要被方千南大誇特誇的,別提方千南隻有這一個長女。
    她的日子不會好過到哪裏去的。
    陳玉壺歎了一聲。
    她不是沒想過給安之弄個宮裏的嬤嬤讓她帶過去,但方千南他媽和太後有親,且方家底蘊深厚。
    真要這麽做了,起不到正麵效果,反而有點虛張聲勢。
    叫進來方嬤嬤,讓人去宣府,給安之送一次禮。
    不知道方千南對這個長女是怎麽打算的。
    但是如果可以,不如讓方拂夕嫁到京城來,那樣陳玉壺這個國夫人能起到的作用才大一些。
    再說了,京城總比宣府繁華,孩子也總比其他地方的出挑些。
    但是陳玉壺來做這件事兒,有點圖窮見匕了。
    方家又不是傻子。
    陳玉壺正在琢磨這件事兒。
    安家那死老太太,不算什麽大事兒,安擇和林清皎的感情好。
    陳玉壺相信林清皎自己就能解決。
    結果晚上林清桐來找陳玉壺,說現在邊關動蕩,是個立功的好機會,他要回邊關。
    陳玉壺:……“那郡主呢?”
    林清桐:“和我一起。”
    “王爺和王妃那邊?”
    “我們會自行搞定。”
    陳玉壺一下就放心了,這就好,不讓她這個當娘的替他們上陣就可以。
    “可以。”
    “啊?”
    林清桐沒想到母親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一點都沒有囉嗦或者勸導的意思,想過母親這關可能要比王妃那關好過,但是這也太好過了。
    陳玉壺才懶得管,這兩個家夥按照古代人的標準都成年了,而且都成親了。
    心眼子多的,她都趕不上,這點事情想通了,就去做唄!
    她不管。
    孩子適當的需要一點自由。
    她懶死了,她不想管。
    但是陳玉壺感受到了兩個孩子的決心,他們已經打算自己搞定王爺和王妃了。
    光憑這一點,陳玉壺就高看兩個崽一眼。
    所以她還是說了:“有需要可以找我。”
    林清桐點了點頭。
    眼睛亮亮的,“多謝母親。”
    但是陳玉壺覺得,他們倆大概是成功不了的。
    結果郡主那幾天頻繁從出入王府,居然還真的讓她給成功了。
    陳玉壺很驚訝,但是沒問,她感覺應該不會是什麽正經手段。
    但是陳玉壺親眼見證了兩個人馬不停蹄的回來,然後手忙腳亂火急火燎的就開始收拾東西。
    好像晚一步就走不了了。
    陳玉壺好奇的出了院子,看著郡主站在亂作一團的仆人中間,指揮他們收拾。
    她的身後還跟著同樣好奇的蕭薿。
    郡主注意到了兩個人,“母親,嫂嫂,幫幫我吧!”
    誠懇的圓眼睛,讓人很難拒絕。
    於是陳玉壺和蕭薿動了起來。
    一個晚上,各種箱籠歸位。
    林清桐也清點好了一些出行的人和馬匹。
    陳玉壺忍不住問:“有必要這麽急嗎?”
    郡主連連點頭,“很急,母親,很急啊!”
    陳玉壺挑眉,那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郡主和林清桐就來給陳玉壺請安了。
    陳玉壺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真的很想罵他們。
    有必要嗎?真的有必要這麽早嗎?
    但是她還是出門送他們倆了。
    小夫妻一起跪在地上,給陳玉壺磕頭,拜別母親。
    連郡主都行了大禮。
    陳玉壺也無話可說了。
    林清桐和郡主說:“母親保重身體,不要總生氣。”
    “你們倆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就不生氣。”
    看著林清桐,陳玉壺不可避免的擔憂。
    武將的戰損率太高了。
    一個戰損率高,一個脆皮,陳玉壺不能不擔心。
    她甚至開始琢磨,能不能讓他們倆都安全下來,哪怕是非常渠道,她也可以試一試。
    郡主察覺到母親突然思考,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快走。
    再慢點,萬一母親想不開,他們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