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明樓忘憂

字數:5296   加入書籤

A+A-


    陳玉壺說這話也不是隨口搪塞崔丹綺的。
    她真的約了郡王夫人和長公主。
    她心情不好,真的很頹,今年才四十多歲,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
    盼著死,那倒也不是,她是想回家。
    陳玉壺跟長公主她們約著,去了明樓。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應該找點樂子。
    陳玉壺也有許久沒來明樓了,這次來的人不少,不過都是熟人。
    一起上了頂層的大包廂裏。
    陳玉壺和長公主兩個人理所當然的坐了主位。
    當然長公主要坐右側。
    陳玉壺和長公主到的時候 ,已經有了不少人。
    青竹佇立在側,早就等著了。
    陳玉壺虛虛以薄紗遮麵。
    還是老規矩,遮麵不是為了隱藏身份,而是提醒大家,注意分寸。
    後來吃東西的時候不方便,青竹讓人拿來了陳玉壺常用的。
    一枚玉質的麵具,薄如蟬翼,堪堪覆住了四分之一的臉。
    更顯得陳玉壺輪廓姣好。
    人到齊了,青竹拍了拍手。
    “這是上次宮裏送出來的人,樓裏重新教了一些東西,公子和老板看一看。”
    陳玉壺和長公主相視一笑。
    立馬有年輕的侍從上來給兩人倒酒。
    陳玉壺以手撐頭,閑閑的飲著酒,端是一副懶散的樣子。
    下麵有位夫人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飲了一盞酒,感歎著說了一句:“可真是個好去處,我說這明樓啊!真該改名忘憂。”
    長公主忍不住笑了。
    還忘憂呢!信國哪是那麽高調的人啊!
    起名為明,也是在提醒大家,反之則為暗,終究是見不了光,上不得台麵的。
    還是樓裏待著舒服,陳玉壺眯了眯眼睛。
    很快一曲歌舞完畢,確實是跳的不錯。
    從宮裏出來的,挑挑揀揀剩下能用的人也不多。
    宮裏培養出來的,太後那裏的當然是最好的,但是肯定也是帶著點教條。
    陳玉壺起初看他們跳舞,怎麽看怎麽覺得,美則美矣,卻帶了點神性。
    但是她們出現在明樓,不是看他們展現舞技來了。
    果然青竹調教完,看著好多了。
    陳玉壺抬了一下手,“不錯,青竹,賞他們。”
    青竹從陰影處站了出來,恭敬的應是。
    有夫人開玩笑說:“玉老板覺得他們跳的好?那是他們跳的好,還是洛書跳的好啊?”
    現在洛書很出名了。
    尤其是很多沒見過洛書 ,又見過現在洛老板風姿的人,更加好奇他從前的風姿。
    隻是洛書自從脫離樓裏後,再沒有回來過,不管大家怎麽反應,她都不肯點頭。
    趁著氣氛正好,又有人提起。
    陳玉壺淡笑不語。
    長公主似笑非笑,態度如何,所有人都看的出來。
    “別在樓裏提這個名字,她舍不得。”
    眾位夫人麵麵相覷,沒人再開口,氣氛又恢複了熱鬧。
    陳玉壺跟著大家在明樓耍了一場。
    喝多了酒,也沒有回家,被長公主給帶回去了。
    其實她還沒有完全醉。
    晚上還能跟長公主跟著她看院子裏修院牆,而不是醉倒在榻上。
    長公主派人去忠勇侯府說:“我近日心情鬱結,求信國去陪我幾天,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京城莊子上小住。”
    “行李不用收拾了,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當然真正從丫鬟口中傳出來的話那是很藝術的,充滿了客氣。
    崔丹綺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長公主派丫鬟去忠勇侯府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把兩位姨娘帶上。
    這就是陳玉壺的行李了。
    兩位姨娘在崔丹綺羨慕的目光中,跟著長公主府的下人走了。
    崔丹綺突然理解,為什麽胡姨娘寧可不要兒子,也要跟著婆母了。
    長公主也沒誆人,第二天就帶著陳玉壺去了京城外的莊子上。
    住了些天,京城還是沒有動靜,無奈又回來了,陳玉壺放不下若木和琅玕。
    這些搞政治的,做起事情來磨磨唧唧。
    而這段日子,蕭薿和林安之也到了宣府。
    到了方府門口,蕭薿就冷著一張臉,出來迎接的正是方拂夕。
    蕭薿可不是陳玉壺和安之的好脾氣。
    方拂夕先是朝著安之簡單的行了一個禮。
    又朝著蕭薿行了一個平輩禮,蕭十七郎是蕭薿的兄弟 ,她行平輩禮也無可厚非。
    但是蕭薿卻不答應,“你應該叫我舅母。”
    蕭薿這是要堅決從安之的角度來算輩分。
    方拂夕抿唇,無奈又行了一個晚輩禮,喊了一聲舅母。
    安之神色淡淡,並不多言。
    倒是方拂夕身邊跟著的,老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笑著說了一句:“親家夫人好大的威風,我家小姐,叫您一聲姐姐,也是應當,何必這麽較真呢?”
    蕭薿冷著臉看向了說話的那個婆子,還沒等蕭薿說話。
    林安之已經掃過去一眼,說:“你好大的膽子,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我嫂嫂也是你能衝撞的人?真是顯得方家沒教養。”
    “管家呢?拖下去亂棍打死。”
    方拂夕神色不讚同,“這是祖母身邊的人。”
    林安之看著方拂夕,表情毫無變化,“是嗎?那讓婆母,親自跟我說吧!”
    “至於這個人,拖下去。”
    方拂夕沒敢多說什麽。
    蕭薿正在盯著她,蕭薿想要收拾她,易如反掌。
    蕭家的規矩大,收拾她,也不過是蕭薿往蕭家遞個話的事情。
    方千南聽說兒子跟夫人回來了,大步朝著這邊來。
    正好撞見這一幕,他隻管奔著拂平去,別的一概不管。
    隨口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
    安之解釋了一句:“下人心大了,敢教我嫂子做事,要教訓上門的客人呢!”
    方千南蹙眉,“聽夫人的吧!”
    然後就從乳母的手裏接過拂平,掂了掂,“我兒好像瘦了。”
    拂平喊了一聲:“父親。”
    方千南更加高興,哪裏顧得上一個婆子。
    “路上奔波,原本在京城,他還胖了一些呢!”
    方拂夕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蕭薿也不作聲,她突覺蕭家這門親事結的不好。
    但是她的親事結的不錯。
    林安之則是故意做給方拂夕看的,其實她和方拂夕相處的不錯。
    這丫頭沒什麽壞心眼子,頂多就是被寵壞了,加上不聰明而已。
    這次她不在家,這丫頭又素來聽她祖母的話,想必是沒少折騰。
    也是因為這個,才給了方拂夕臉色看。
    但是要走的時候,林安之還是在心裏歎氣,喊了方拂夕一聲。
    沒忍心就真的晾著她。
    陳玉壺曾經對她說過,“那是個沒了親娘的姑娘,已經足夠苦了,你對她和善一點,方家人少,不要內部再鬧起來。”
    她記得母親的囑托,也是因為照著母親的話做了,所以方千南才信任她。
    方拂夕也和她交好。
    方拂夕聽見安之叫她,別別扭扭的湊上去,“我還以為你回來就要朝我發脾氣呢!”
    蕭薿心裏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