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喪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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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目光深深看了林清濁,“怪不得太子看重你。”
    “承蒙陛下和殿下不棄。”
    皇帝沒在林清濁身上多浪費時間。
    還是那句話,他隻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而已。
    林清濁在這樣的修羅場高壓之下,汗濕了裏衣。
    母親常說,子女不和,多是老人無德。
    太子年紀在怎麽長,也是皇帝的孩子。
    帝王偏心如此明顯,一心為了小兒子謀劃,原本對此無感的,皇後所出的四個皇子,也還是會不高興的。
    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皇帝可能察覺不到。
    林清濁戰戰兢兢,並不開口。
    直到外麵天空放亮,林驥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啟稟陛下,莊國公在宮外被生擒,宮中內亂已平。”
    “其他人員除莊妃外,都已移交刑部。”
    皇帝拉開大殿的大門,“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太子也是一臉對林驥提到莊妃,毫不意外的神情。
    倒是林驥很意外,一個勁兒的給林清濁使眼色,應該是問他怎麽在大殿裏?
    林清濁無奈。
    悄悄瞪了一眼林清桐。
    林清桐縮了縮脖子,沒想那麽多,林清濁本就是從大殿裏出來的,而且大殿裏最安全。
    皇帝把父子三人的眉眼官司看了個明白。
    這個時候也沒心思看熱鬧,皇帝宣布:“今日罷朝。”
    林清濁知道不上朝,不代表沒事兒做,起碼林驥和林清桐肯定是走不了,但是他可以。
    他要回家了。
    林清濁臭著臉,朝著林驥喊了一聲:“父親。”
    隨後越過了林清桐。
    林驥不明所以,看向了林清桐,林清桐覺得自己沒做錯啊!
    林驥斷不了這個官司,說了一句:“都回家跟你們母親說去。”
    林清桐和林清濁同時一頓。
    哪有臉回家見母親……
    那也不能不回家。
    府中一切都平息了下來,派出去問詢親朋好友的下人也都回來了。
    有些人家已經掛了白幡。
    確認了重要的親友都活著,陳玉壺終於能去睡覺了。
    和林清桂一起吃了個簡單的早餐。
    母子倆疲憊的互看一眼,各自回房睡去。
    林清洛精神頭十足,沒敢回家,借口去看老師了。
    氣的花姨娘又罵了一句。
    其實陳玉壺覺得吧……林清柏他們都有臉回家,好歹也守了家裏半夜的林清洛,實在是沒有必要。
    而且他年紀又小,確實是沒有聽到風聲。
    臨時被通知回家,那時候他已經在老師家張羅起來了。
    理所當然的認為家中人男多,少他一個不少。
    真要算賬,第一個也不是找他。
    林驥和林清桐忙完了事情,都回家趕來,一路上掛著白幡的人家大有人在。
    父子兩個嘀嘀咕咕,知道自己家肯定沒事兒,否則早就有人來回複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還是不由得加快了腳程。
    林清濁先他們一步回家。
    回家第一件事兒,直奔漪瀾院,但是陳玉壺休息了,他又回了自己院子,找了崔丹綺。
    夫妻倆人見到對方的第一麵,同時問:“你沒事兒吧?”
    林清濁神色柔和了下來,“我一切都好,家中可還好?”
    崔丹綺知道林清濁一夜都沒休息了,又趕緊服侍著他休息。
    林清濁挨個問了家裏人,崔丹綺一一答複,又和他說了,“家中昨夜是清桂和母親守著。”
    “母親不大高興。”
    林清濁不用問都知道,肯定不是生清桂的氣。
    “先休息吧!”
    等到陳玉壺醒過來,和林清桂用飯。
    林清濁才帶著崔氏來請安。
    人都來了,陳玉壺也不能給趕出去,而林清柏這個時候居然還沒回來。
    他才是處理後續事情,擦屁股的主力軍。
    林清濁討好的朝著陳玉壺笑。
    過了一會兒,包紮好傷口的林清洛也來給陳玉壺請安。
    林清桐和林驥忙了一宿,此刻還沒起。
    林清濁一進漪瀾院就看出來了,坐在陳玉壺身邊的,是林清桂。
    桌上也都是林清桂愛吃的甜口菜。
    林家長幼有序,除了孫輩,其他人向來都是按照座次坐。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憑著偏愛,坐在了母親身邊。
    林清桂看著林清濁,麵無表情。
    陳玉壺也是淡淡,“你說,你們是怎麽想的?”
    林清濁起身拱手,“母親,是兒子有錯。”
    他一句話也不為自己辯駁,反倒讓陳玉壺心裏舒服了一點。
    陳玉壺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麽,求人不如求己,一家子靠不住的。
    林清濁知道母親失望,並不多說,說的再多,不如做得多。
    知道家裏人指望不上,下次他自然就知道了。
    他寡言少語,陳玉壺也並不強求,到底是她疼了多年的孩子,舍不得苛責。
    再說了,孩子又不是去耍錢吃酒了,怎麽說也是去做正經事了。
    母親的輕輕放下,更加讓林清濁心中生愧。
    陳玉壺也難免嘮叨了幾句。
    “清濁,你不是小孩子了,家中除卻我和你姨娘,還有你的妻子和孩子,以後做事,要更加謹慎。”
    “兒子曉得。”
    陳玉壺在心裏歎氣,還是太平順了,孩子都缺少曆練。
    像是方千南那個老東西,一點風吹草動就知道先護住老婆孩子。
    這也不能說是孩子們的錯。
    林清桂用完了飯,還坐在這兒不走。
    陳玉壺拿著一疊子喪帖,歎氣。
    “你與我說一說,外麵的情況。”
    林清濁淡然,“也沒什麽,不過就是一些守衛薄弱的人家,有些許死傷。”
    陳玉壺晃著手裏的一遝子喪貼,“你管這叫些許?”
    林清濁看見了,但是不感興趣,反正不是他們家死人。
    在朝為官,多少聽到風聲,有心者早就該準備起來了。
    忠勇侯府沒有多做準備,不過是因為來自於父親,和二哥。
    兩位武將的絕對自信。
    事實證明了,他們確實應該自信。
    府兵沒有死傷,就算風波還沒結束,也完全能撐到宮內的事情結束,父兄歸家。
    隻是母親怕是不這麽想,大概他們要挨訓了。
    林清濁猜的沒錯。
    林驥和林清濁休息好了之後,陳玉壺請了林驥過去。
    說孩子們還是缺少曆練,對家裏不上心,哪怕提前說一聲,或者送個話回來,也能讓家裏安心。
    林驥覺得陳玉壺說的有道理!
    反正這些年,陳玉壺不管和他說什麽,都有道理。
    陳玉壺說了,他就照做。
    他管教孩子,就是一個辦法,請鞭。
    這次林驥拿了特製的鞭子,必定留下疤痕。
    要讓他們看見疤痕就想起來,曾經的教訓。
    他怎麽教訓,怎麽管孩子,陳玉壺從來都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