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濃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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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伽南順勢拿了一個抱枕墊在曲折的腿側,讓她靠著的同時也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沉聲,“黎檀棲,選客房還是送你回去。”
    她現在困的要死,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才艱難睜開眼,又閉上眼,問,“你困了嗎?”
    將負責貫徹到底。
    總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也不知是為了讓她安心還是事實,容伽南淡聲回應,“嗯。”
    黎檀棲後腰枕著抱枕,理所應當將整個重量壓過去,指尖抓著他領口一側的真絲睡袍,沒用幾分力,他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胸膛隱隱透出來。
    她睜開眼,將這一切都收進眼底。
    剛才的確困,但被他接住的那一刻,其實意識已經開始回籠。
    未等她多窺探幾眼,便被容伽南抬手整理一番,遮住。
    黎檀棲有幾分失神地抬眼去看他,嗓音輕柔到不行。
    “你……很在乎這方麵嗎?”
    如果他是那種守身如玉的男德標杆,那她就得將他從考慮名單中劃去。
    她不會給自己找茬,或者留下落人口舌的把柄。
    容伽南,“哪方麵?”
    黎檀棲感受後背隔開兩人的柔軟抱枕……這姑且算作紳士行為,不計入考慮範圍內。
    她抿著唇,隻是抬眼看著他,卻不接話。
    連鎖骨都不願給人看,會同意和她接吻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窗外夜色太濃,濃稠到極致的黑將光亮的房間緊緊裹挾,就像此刻容伽南身上那件黑色的浴袍,無端壓著她雪白的裙角。
    兩個人相持不過幾分鍾。
    容伽南抬手,將方才故意遮住的領口扯開。
    黑色綢緞浴袍裹著勁瘦身軀,衣料如流動的墨色瀑布,冷白胸膛若隱若現,鎖骨凹陷處凝著幾滴未擦幹的水珠,順著肌理線條蜿蜒而下,消失在半敞的衣襟裏。
    綢緞將他修長脖頸與棱角分明的胸肌襯得愈發冷峻,鬆散的領口微微敞開,既藏著禁欲的克製,又溢出幾分惑人的性感。
    黎檀棲眨著驚訝的水潤眼眸,超絕不經意將視線落到半隱沒處,一處也沒少看。
    隨著他喉部一起振動的還有胸膛,輕輕顫顫的,讓人發癢,“這方麵?”
    黎檀棲那雙清透的眼抬起來,瞳孔倒映著他骨相極好的麵容。
    在那他濃稠的視線下,呼吸輕了又緊,緊了又輕,和心跳一樣,久久不能平靜。
    可她要的也不是這個。
    身形在他半環住的懷抱中顯得有些纖細,甚至因為靠久了,腿有些麻,單手撐著他的手臂。
    但和纖細身形不成比例的,是她的膽量。
    “容伽南,你是在誘惑我嗎?”
    讓她開口提接吻這件事,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地位是下下策。
    黎女士隻教過她,就算對對方有所求,也不可將自己置於不利地位,而是要讓他心甘情願幫忙。
    或者將一切推到別人身上,倒打一耙,隻要對自己有利。
    隻有老實的蠢人,才會露出祈求的下位者姿態。
    黎檀棲掌心下是他精瘦有力的小臂,同樣是坐著,那張素白的小臉卻隻能到他喉結處,她跪坐起來,幾乎和他平視。
    抬起那隻戴了海洋之心的手,十分體貼地替他整理好衣領,看著交疊的黑色綢緞,她指腹輕輕點在交疊處,善良地勸他,
    “這樣不行,會顯得有些輕浮。”
    她雖將一切顛倒,但格外讓人生不起氣。
    容伽南抓住那隻點在他領口的指節,像撚那日的澳白一樣,不輕不重撚了一下,嗓音帶著幾分笑意,“輕浮?”
    黎檀棲輕拽指尖,卻故意沒拽動,垂下去的眼神示意他,“這就是現成的證據。”
    不輕浮幹嘛撚她手指?
    哪個男德標杆靠別的女人這麽近?
    被他愈發暗沉的視線盯著,黎檀棲覺得自己就像是落入獅鷲口中的獵物,再進一步,
    就真的要被吃掉了。
    他不動如山,落下的話語卻極具侵略性,“這算什麽證據?”
    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讓黎檀棲拽回指尖,很有邊界感地往後挪開距離。
    意思明顯得很,不想見證他口中算得上證據的證據誕生。
    她不去看他神色如何,起身的動作也沒了平時的穩重,語調略有幾分心虛,“容伽南,我得回去休息了,祝你入眠順利。”
    至於接吻的事……
    他剛才對她露出的表情有幾分重欲,她還沒有蠢到連這點也看不透。
    所以,這個人選得從考慮名單上劃去。
    或許,酒吧男模才是她最後的歸宿,可得多給點錢,點個帥的,不然她下不了口。
    黎檀棲加快腳步從這裏離開,下樓時腳步還有幾分急切。
    在樓下遇到言笑晏晏的老管家,她又換上尋常的笑容,若無其事走過去。
    老管家攔住去路,“黎小姐,這是先生給你準備的謝禮,請務必收下。”
    黎檀棲看著精美的包裝袋,一時之間沒看出是哪個牌子,猶豫了一下接過,“謝謝。”
    “天有些黑,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她輕輕搖頭,快步離開這裏,飄動的裙擺在黑夜裏像是展開雙翅的靈動蝴蝶,義無反顧飛進黑夜。
    等出來之後,黎檀棲才明白天有些黑的真正意義。
    就算腳邊有小燈引路,她也看不清四周的環境,隻能看見一連串的燈光。
    耳邊是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她突然覺得腿有些軟,隻能彎下腰去扶著一盞又一盞的燈,試探性地下樓。
    明明剛才來的時候,她還能看見路,現在天黑下來,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太心酸,早知道帶一把強光手電筒的。
    之前黎女士開玩笑還說要在她身上綁個半米的超大夜明珠,被她嚴詞拒絕。
    現在看來很有必要。
    黎檀棲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地麵,能見度不足一米,她走得很小心。
    隻是為什麽越走越走不出去?
    她記得室內距離大門隻有兩百米的直線距離。
    *
    寂靜已久的房間門被人小心翼翼敲響。
    靠在軟包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睜開眼。
    被人吵到休息時間在他這裏算大忌。
    齊管家深知這一點,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不可馬虎,他站在一旁匯報,“先生,黎小姐走進莊園監控死角了。”
    每次開門都會有記錄,過了這麽久他都沒收到智能係統的消息。
    他去調監控才發現,黎小姐竟然跌跌撞撞走進了監控死角,跟喝了假酒一樣。
    天色已晚,偌大的莊園又必須發動人去找,或多或少都會引起一些騷動,所以他得先請示容伽南。
    容伽南即刻起身,麵色沉靜,但語氣冷到和平常有幾分出入,“先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