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檀棲指尖懸在容瞻蘇胸口前，沒真的去碰，隻是彎著眼睛笑，“蓮花底座很襯你。”
    容瞻蘇也笑，喉結動了動，“當初我要的是五彩並蒂蓮，他們說花裏胡哨，給我駁回了，不然更襯我。”
    她回憶起第一次見麵時，他靠在騷包閃粉色跑車邊，手裏握了隻五彩的小烏龜。
    倒也算，五彩繽紛。
    “晚宴很無聊，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黎檀棲對這場宴會裏的人都不太熟悉，能夠避開也覺得不錯，欣然答應，“好啊。”
    身側容景煥輕挑眉，卻也一字未說，抬腿跟上。
    容瞻蘇帶他們繞開宴會主廳，穿過一條鋪著暗紋地毯的回廊，盡頭是間隱蔽套房。
    侍應生推開門，淡淡酒氣撲麵而來，水晶吊燈折射出流光溢彩，幾張真皮沙發規規矩矩放在桌子四方，中間紅木桌上擺著副嶄新的牌，以及堆成小山的籌碼。
    楚粵奎坐在對著門口的側麵，白西裝襯得整個人幹幹淨淨，眉眼溫和，見熟人到了，溫聲道，“來了就落座吧。”
    容瞻蘇先一步占據了楚粵奎的對麵的位置，容景煥緊隨其後占據靠門的位置。
    給黎檀棲留下的是主位，
    容伽南最小的弟弟也比她年長幾個月，這些人把她放在主位，也不怕把她折煞了。
    等兩人都落座了，楚粵奎才注意到還有個年輕姑娘站著，一身素色長裙安安靜靜，搖曳生姿，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很快斂起，語氣禮貌，“這位是？”
    黎檀棲徑直走過去，落座主位，也不管他聽沒聽過，隻管說，“江南黎家，黎檀棲。”
    她得先是江南黎家的人，然後才是容伽南的未婚妻。
    “略有耳聞。”
    套房裏還有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見容家這幾位進來，都默契地收了聲，
    目光不自覺地往黎檀棲身上瞟，
    素白長裙在滿室紙醉金迷裏反而格外紮眼，她往牌桌邊一坐，連指尖捏著的籌碼都像是沾了層清透的光。
    “我父親便師承黎老先生門下，今日得見黎小姐，是榮幸。”
    這回輪到黎檀棲回應了，她阿嗲桃李滿天下，能夠叫得出名字的一大堆，她有時都記不過來，隻和幾位經常上門拜訪的人有過幾麵之緣，
    她朝他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容瞻蘇推了推牌，“打兩局小牌，圖個樂子。”
    黎檀棲看著桌上的牌，指尖輕點，老實說，“我不太會。”
    “隻算是自家人消磨時間，不打錢，”楚粵奎將牌全部推進機麻裏，嗓音仍舊溫柔，沐浴春風般。
    黎家書香世家，一直都是禁賭，到黎老爺子那一代，連牌都不沾。
    直到黎女士為了應酬需要，專門空下來三天去學牌。
    之後，家裏的機麻肚子就被她當成了藏寶地，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想被他們發現，就往裏麵塞。
    東窗事發在某個春節，黎女士的朋友們到家裏做客，當她們插上插頭時，機麻中心升起來，
    看著下麵的看到了裏麵藏著的各種各樣小玩具。
    黎檀棲從賀家回來時，她的小玩具們被重新排兵布陣，裝入一個小帳篷裏。
    黎檀棲對機麻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伸手就能從裏麵掏出小玩具來，現在看看到被呈上來的麻將，愣了片刻，才磕磕碰碰去摸牌。
    她委實不怎麽會打，打了兩局都是輸家。
    他們倒是頻頻給她“放水”，好幾次故意讓她碰，可黎檀棲沒什麽經驗，謹慎起見也跟著出牌，換來容景煥一聲嗤笑。
    她微微繃著小臉，蝶翼般的長睫垂著，遮住眼底情緒。
    看著容瞻蘇打出的牌，眼瞼微抬，露出一雙蒙了層薄霧的眼睛。
    楚珩溫和開口：“黎小姐第一次玩，已經很厲害了。”
    他說著，不動聲色地丟出一張牌。
    容景煥在對麵低笑一聲，指尖彈了彈手裏的牌，語氣帶著點高傲：“不會就多練……”
    隨後，將牌丟出去。
    黎檀棲卻突然提高聲音，眼神亮晶晶地將三張牌放在桌麵上，拿起容景煥的那一張，問，
    “是杠嗎？”
    容瞻蘇側身去看她的牌，幸災樂禍般看著容景煥，“還真是。”
    這局結束。
    有人看茶，黎檀棲抱著剛泡好的花茶抿了口。
    或許是終於硬氣一把，她耳垂和臉頰都紅了，像是最細膩的、紅潤色澤的玉。
    那一雙清透的眸子是最亮的，含著層春水般，讓人移不開眼。
    楚粵奎看得愣神兩秒，在她看過來時，禮貌一笑。
    黎檀棲不明所以，但出於禮節還是勾唇。
    隻有多年來將氣流變化給揣摩了個透的容氏子弟，才驀然察覺隱隱靠近的危險氣息。
    這像是生物對於天敵天生的畏懼，
    整個背脊都緊繃了，
    新的牌呈上來，黎檀棲已經能比較熟練地摸牌，開始她的第四局懵懂遊戲。
    她正對一堆仍舊陌生的符號猶豫不決時，身後，忽然落下片陰影，帶著濃重的沉香漫下來。
    她還沒回頭，腰側就搭上隻手，
    帶著象征權力中心尾戒的那隻手出現在她視線裏，點了某張牌，“babe，這張。”
    黎檀棲指尖一顫，被他覆上來的手帶著，穩穩丟出一張牌。
    現場，驟然寧靜，
    黎檀棲感受到他胸膛抵著她的腦袋，輕輕搖頭去蹭蹭他，才不疾不徐道，“你不要插手，我正在實戰學習中。”
    容伽南雙手撐在她牌桌上，沒說話，沒上手，隻是看她打，
    這一局，牌都扔完了，依舊風平浪靜。
    最後在黎檀棲再次打出杠上花結束。
    容伽南起身，語氣壓得沉，“該陪我了。”
    正好，容瞻蘇找借口，容景煥也找借口，牌桌湊不齊，最後也就散了。
    容伽南手搭著她的腰，將人帶著往大廳走，
    “我還是沒學會，不過是涉賭的東西，不會也罷，”
    她若真想用心學，沒什麽是學不會的。
    黎檀棲往上多走了兩步，站定轉身，攔住他，
    此刻，回廊裏沒人，她的小手伸進熨燙得體的西裝之下，
    整個人靠著蓬勃生機的左胸，神情憐憫又貪戀般，“給我摸摸，你身上好有安全感呀，容伽南，怎麽這麽讓人喜歡……”
    黎檀棲一邊語言迷惑他，一邊隔著薄薄一層襯衫，
    食指中指夾著一塊小硬點，
    狠狠用力！